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一如她当初下了的抉择,便没有回头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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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口头上”将马淇朵解雇后,焦棠调了一位风评极佳的女秘书,暂时代理副总裁秘书职务。
他埋首于大型度假村的设计图中,做最后修改及确认,以便在今日的会议上公开。
蓦地,内线嘟嘟响起。
他攒紧眉心,俊朗的脸孔透露出几丝不耐。
电话持续响着。
他低咒一声,停下手边重要的修图工作,按下免持听筒的接听键。
“副总。”电话另一端,传来代理秘书甜美的嗓音。“缇娜小姐要求马上要见您。”
他垂眸,不禁感到烦躁。“我没空。”
“可是……”代理秘书也很为难,企图想要解释些什么。
“连这种小事都解决不了,我还要秘书做什么?”他没奸气的冷叱。
被教训的年轻女秘书嗫嚅道:“可是她很凶,打了十几通电话进来了……”
“就算她打一百通、一千通也一样。”他为之气结,二话不说切断通话,留待她自行解决。
不经意的,脑海中掠过马淇朵的身影,以及俐落干脆的处事方式,完全毋需他操心。
他黯下眼瞳,深吸一口气,拾起笔继续修订设计图。
当他结柬作业时,已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了。
他按下内线,不假思索的劈头就喊:“马……”秘书两字尚未出口,他便及时煞车。
“副总?”
焦棠尴尬的清了清喉咙,不着痕迹的更正。“马上通知各部门经理,丰小时后召开会议。”
“是。”
半小时后—
当焦棠踏进会议,各部门经理皆已就定位,等候他现身。
他从容入座,一不小心便打翻了茶杯,热茶瞬时四处流溢,沾湿了文件。
代理秘书惊叫一声,霎时间也呆在原地发愣。
若非焦棠眼明手快的抢救,度假村设计蓝图恐怕就要遭殃,他的精心杰作出会因此泡汤。
“马……”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马上清理干净!”
“呃……是。”秘书回过神,着手将茶渍擦干,并将脏污的文件烘干。
“副总,为什么马秘书会突然辞职?”人事部经理突然提出这几天藏在心里的疑问。
闻言,焦棠的脸拉了下来,冷睇苦对方却一言不发。
人事部经理被看得浑身发毛,硬着头皮说:“要是马秘书在,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他们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东一句马秘书好、西一句马秘书周到,传进焦棠耳中,觉得剌耳极了。
“闭嘴!”
他拍了下桌面,发出碰一声,成功制止他们继续歌功颂德。
随后,气氛陷入一阵凝滞。
经过一番折腾,又半个钟头过去了。
焦棠的耐心也用罄。
他臭着俊睑,倏然起身宣布:“散会,择期再开。”然后疾步走出会议室。
部门经理们面面相觑。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向来以好脾气闻名的副总动怒的模样,而且还因为一点小事就取消重要会议。
不过,无论如何,他们可以在繁重的工作压力下乘机休息一下,也乐得轻松。
最好,每天都能如此忙里偷闲。
第九章
花莲出差回台北至今,已将近一星期,由于副总代理秘书本身便是秘书课的优秀职员,因此就算一开始表现不佳,也很快的上轨道。
但对焦棠来讲,光是把事情处理好是不够的。
至于哪里不足,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往常他一早一定会进公司,聆听秘书报告一天行程,这几天他则意兴阑珊,直到下午才进公司,甚至一整天都没踏人公司大门一步。
今天例外。
开着车在外头晃荡了一早上,原本艳阳高照的天气,一下子却下起滂沱大雨,焦棠最后还是回到公司,搭乘专属电梯直达办公室。
秘书办公室另有一道门,和副总办公室相通,方便工作上出入。
除了副总裁和其秘书外,一般人不允许由此进出。
绕过秘书办公室,不想让秘书知道他回来的消息,直接从另一扇门进入。
一推开门,一抹纤丽的倩影映入眼帘。
他眯起眼,站在门口下动声色的观察着。
对方丝毫没察觉到身后有人,仍旧背对着他翻动资料柜,似乎在寻找什么。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对方终于停止翻箱倒柜的动作,手中拿着一份资科夹,缓缓转过身,唇边还噙着满意的笑容。
在触及对方的长相后,焦棠的脸色更显阴沉。
“呃……”
对方一抬首,看见门边多了一个人,也突然吓了一跳。
睁着盈盈美眸,心脏强烈撞击胸口。
“你在我办公室做什么?”焦棠扫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手中的资料夹上,神情冶峻。
马淇朵深呼吸,试图缓和过分急促的心跳。
“我来帮忙找资料。”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几分颤抖。
两人对峙着,气氛凝重的彷佛连空气都随之冻结。
她收回视线,呐呐的说:“我把资料交给萧秘书。”
萧秘书便是刚调职不久的代理副总裁秘书,因为找不到某些会议资料,因此特地打电话请教她,经过她指示,仍遍寻不着。
加上工作量大,所以才拜托她专程跑一趟,帮她一个忙。
她回避他凌厉的眼神,即使她多么想多看他几眼,却害怕自己舍不得离开。
焦棠一个箭步,向前抓她的藕臂,将她的身子扳正。“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并且用力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档案夹。
既然会放在他的办公室,表示该份资料的机密性及重要性,况且,她已经不是“顶尖集团”的员工,更没资格擅闯。
他无情的言语,刺伤她的心。
被深爱、在乎的对象怀疑、鄙夷的痛楚,任凭再多安慰也无法止息。
“我承认我欺骗了你,但那是因为……”
马淇朵欲书又止,看见他饱含轻藐的目光后,又吞了下去。
在这样的情况下坦承心意,只是自取其辱吧。
他挑眉,神态轻佻。“因为什么?怎么不说了?”
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期盼她合理的解释,说服他的傲气……
她抬眸直视他,自嘲道:“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甚至还会把她的爱意,当作笑话看待。
再者,这几天某八卦杂志登出他和某名门千金走得很近,女方家长强烈希望能缔结良缘,为两集团缔造事业高峰。
在庞大的商业考量下,她一厢情愿的爱,更显微不足道吧!
虽然在她的价值观念里,爱情是无价的。
但在商人眼中—尤其是成功的商人,什么都是可以估价的—包括爱情和婚姻。
有了这层体认,她就更开不了口了。
睨着她愁云满布的妍丽脸庞,焦棠突然有几分心软。
轻甩开她的手,她的手臂上立即浮现一圈骇人的红色指印。
一抹歉意自他脸上一闪而逝,道歉的话却怎么也挤不出口。
“没事你可以走了。”倒是逐客令下得自然又顺口。
马淇朵的心沉落谷底,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一股酸楚从眼眶蔓延至鼻腔,呛得她哽咽得难以呼吸。
转身的刹那,泪水夺眶而出,她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却因过度强忍而双肩微颤。
望着她荏弱的背影、颤抖的肩膀,焦棠还来不及思考,已冲向前伸长手压住门板,制止她离去。
当他意识到自己突兀的举动时,为时已晚。
受到惊吓的马淇朵,泪水也因此凝结在眼中,回身愕然的盯住他。
经泪水洗涤过的星眸益显明亮,刚才紧咬的唇办沾染着晶莹泪液,犹如清晨附着露珠的玫瑰花办,诱引著有心人采撷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