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竞浅浅笑答:“只要是你的事,我都不会放过。”
多么令人怦然心动的情话,但背后隐藏的,却是深沉的心机。
樊御妃虽然聪明、交际手腕也下赖,伹毕竟还太年轻、被过度保护,当然不晓得他话中的弦外之音。
沉溺在爱情中的女人,只听得懂甜言蜜语。
因为,她们是那么天真、愿意信任她们所选择的男人。
“因为掉了一边,所以就干跪不戴了。”那是她斩断情丝的第一步。
“改天,我再送你一副新的。”他允诺。
“不必破费了,我耳环多的是。”她婉拒,但心里甜滋滋的。
“我不能二十四小时陪著你,所以希望你戴著耳环想著我。”倪竞靠在她耳边倾诉情衷。
樊御妃被他露骨的言语,这得耳根子发烫。“那就先谢谢罗!”
她俏皮的朝他眨眨眼。
“就这样?”他挑眉,显然不大满意。
明白他的暗示,她飞快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再附赠一抹魅惑的灿笑。
倪竞捧著她的脸,再度在她柔软的唇上肆虐。
她姣好的魔鬼身材,又挑起他的欲火——
这一次交手,他再度大获全胜。
翌日,倪竞偕同樊御妃,与时尚服装设计大师安东尼奥·奥古斯都交涉、恳谈俊,他终于点头答应回台湾,担任国内服装设计选拔的主审。
表面上,安东尼奥是被他们的诚心打动,而不计前嫌的重返工作岗位。实际上早在事发的隔天,倪竞便已透过电话与之联系妥当。
登门拜访,不过是一种形式。
多跑这一趟,目的在于让“剧情”更加逼真罢了。
他是这出“复仇记”的编剧兼导演,其他人皆是遵照他意思行事的无知演员。
协调完毕,三人便搭乘同一班飞机启程回台湾。
恰巧赶上活动的开幕典礼,主办厂商魏老板也落下心中大石,一扫连日来的阴霾,有了笑容。
樊御妃也跟著松了一口气,心情一好,原本就耀眼夺目的绝丽之姿,益加神采飞扬。
向来予人孤傲、难以亲近的“艳后”,这回居然毫不避嫌的公开与男人一同出席,而且状似亲密,媒体岂会放过这超级八卦。
当樊御妃被邀上舞台,示范台步,记者们开始交头接耳。
“那个下是什么科技公司的董事长吗?”
“奸像跟达尔文有关的……”
“他们两个在拍拖吗?”
“外型是很登对啦!但是男方会不会太高攀了?”
“这样就可以少奋斗三十年啦!”
“何止少奋斗三十年,要是当上樊家的乘龙快婿,根本不必奋斗了。”
记者们接力似的私下窃语,讨论得十分带劲,还以为当事人没听见。
那他们就大错特错了!
他们所说的每一个字,倪竞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冷哼,但无心理睬。
往后,他们将会知道惊人的真相,以及“倪竞”所代表的,不单单只是那间科技公司董事长而已。
即使,“物竞天择科技公司”规模已不算小。
他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在伸展台上那抹修长、窈窕的倩影上。
台上的樊御妃熠熠闪耀,一举手、一投足深深吸引每个人的目光,将她的美发挥臻至完美。
每一旋身,表情皆不尽相同,却一样教人惊艳、回味。
模特儿靠的不是脸蛋,而是展现设计师的意念,将服装穿出生命力,而她做到了。
“艳后”果非浪得虚名。
她对流行有著天生的敏锐度,注定要发光发亮。
他不知道的是,她纵然有这方面的天分,但也为此下过苦心,练习走台步走出水泡,扭伤脚踝,饮食要经过严格的控制、还要持之以恒的运动以维持身材。
樊御妃优雅下台,博得满堂喝采。
凡是她的大小新闻,倪竞都牢记在心,却从不曾看过她走的秀。
在他的观念里,走秀就是穿著一般人不可能穿出门的“流行服饰”,在台上晃个两圈。
从事这种无需花大脑的工作,不是花瓶是什么?
若非今天亲眼目睹,他的误解会持续到天荒地老,而永远都会认定她只是高级花瓶。
倪竞居然被她刹那间的灿笑,迷住了心魂。
下了伸展台后的樊御圮,艳丽依旧,但笑容却沾染著稚气。
倪竞被她前后的巨大反差迷惑住了。
他蹙起眉峰,厌恶自己像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轻易沉溺于。
“我得先回公司一趟,有事情要处理。”
他迎向她,犹不忘照著剧本演戏——当众在她额际落下一吻,便疾速离开。
他需要冷静,摒除多余的情感。
待他一走,记者朋友纷纷围向樊御圮,追问她与倪竞的关系。
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留下一句:“你们说呢?”给人无限遐想。
可想而知,记者们大笔一挥,绝对会掰出比她的回答还要精彩的新闻内容。
而且,这也是他们的职责。
寒冬深夜十一点,樊御妃刚准备出门,到附近便利商店买东西吃,赫然发现天边闪著诡谲的电光,随后爆出一声轰然巨响。
她的脚马上缩回来,以迅雷下及掩耳之姿拴紧门窗、拉上厚重的窗帘,飞奔回床上抱著膝盖,了无睡意。
没错,她怕打雷。
从小她就害怕从高空传来的巨大声响,太凄怆、大惊人,彷佛天会随著雷声一起塌下来。
很天真、很无知,但至今,从小女孩蜕变为独当一面的成熟女人,对雷声的恐惧,她始终没有办法克服。
门窗和窗帘,以及紧闭的卧房门扉,杜绝了一切声响。可是,那石破天惊的雷鸣犹然在耳,挥之下去。
她翻出手机,电话簿功能里储存的电话号码,把除掉哥哥及好友——其余四位贵公子外,就是一些在工作上久久才会联络的伙伴。
那夜在米兰路旁体验到的孤寂、落寞,再度汹涌袭来,将她淹没。
最后她打给哥哥,结果他居然远在拉靳维加斯,随口闲聊了几句,便匆忙结束通话。
无声叹口气,睁著眼瞪著膝头发怔。
她为什么会没有朋友呢?她暗自检讨。
霍地,她缩著身子,抱著月复部,感受到一阵微微的闷痛。
唔……一整天都没吃东西,胃痛的毛病又犯了!这就是为了保持奸身材,所必须付出的惨痛代价。
樊御圮忍下住靶叹,最近的运气实在背到极点。
在她同时饱受精神与生理的折磨时,门铃声霍然响起。
她皱起眉,踌躇著是否要应门。
她想充耳末闻,对方却下肯罢休。
她搓了两团棉花塞住耳朵,裹著睡袍慢吞吞的踱至玄关。
透过门板上的猫眼,她看见一堵雄伟的男性胸膛……
疑惑之际,她决定打开门一探究竟。
在她打开门板的同时,轰地一声惊雷响起——
“啊——”
她惊声尖叫,下意识的往来者扑去。
倪竞被她高分贝的叫声吓了一大跳,眉心揪得死紧。
但看到“挂”在他身上的人儿时,顿时咧嘴一笑。“真是热烈的欢迎方式。”他揶揄。
樊御圮看到他,彷佛溺水之人见到浮木,紧紧攀附著。“竞……”她虚弱的腔调夹带著浓浓的鼻音。
“真的这么感动?”
倪竞说话的语调,不若以往那般冷漠无情。
看来,他挑这样风雨交加、闪电打雷的时候上门,很是时候。
她的身躯颤抖著,但害怕的感觉在见到他之后,缓和下少。
老天爷又派救星来拯救她了。
樊御圮抱得他奸紧奸紧,深怕他在下一秒会凭空消失似的。
她孩子气、毫无防备的举动,让倪竞悸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