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将自己以前如何恶劣对待安安的怒气,发作在程恩身上。
程恩摆摆手表示不在意后,正色地开导不时还会自我束缚的亚司。
“过去的种种你已经无法改变,光是回忆、内疚,对你及安安甚至念念,不但没什么好处,还可能扼你们的未来带来危机,与其如此沉浸在悔意上,还不如尽心去令他们车福。”
亚司的手无意识的把玩着桌上的咖啡杯,两眼专注盯着杯里液体,半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恩,”他将杯中的咖啡一口饮尽,接着好整以暇的看一眼因他的叫唤,而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程恩,“你放心好了,我对季曼曼基本上没什么偏见,你可以开始立碑了。”
“立什么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发现自己似乎越描越黑,程恩抓起桌上的咖啡,掩饰地喝了一口。
真是卑鄙!连句谢谢都没有的,就将话锋指向他了。
亚司咧嘴微笑,“你不是正在挖坟吗?”
一调侃完,不等程恩回应,他牵着享受完食物的儿子,迈出大步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程恩呆愣了一会,若有所思的将咖啡喝个精光。
挖坟,是吗?
忍不住浑身起了一阵颤栗,他连忙甩甩头,他才没有中邪哩!只是……挖坟?
嗯,曼曼的身影似乎挺吸引他的。
唉!那座坟的风水,还真是迷人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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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人一直被一件事情所困扰,一待解决,必定会整个身心都松懈下来。
所以当桐安在医院的病房跟她述说有关她失踪时的故事后,曼曼心里的大石,终于被移开了。心情甚好的她,是笑着醒来的,愉快地梳洗整装,她蹦蹦跳跳的走进了餐厅。
“早安啊!”精神抖擞地对大家问安之后,曼曼挑个位子坐了下来。
“曼曼,一大早心情怎么那么好?”季香兰帮她倒杯果汁,慈爱地看着她。
“因为我昨天联络上桐安了,原来她跟念念的爸爸在一起了,而且过些日子就要结婚了,我还要当伴娘喔!”咬一口吐司,曼曼笑咪咪的说。
“真的?那太好了,毕竟一个女人独自扶养一个小孩,是很辛苦的。”季香兰也跟着高兴,那孩子是曼曼在国外求学时认识的,常听她提起,但她只见过一次,是个很惹人怜的女孩。
“嗯。”曼曼认同的点点头,虽然她看龙亚司还是很不顺眼。
“老公,你看我们要不要送个东西给那孩子啊?曼曼在美国的时候很受她照顾的。”季香兰征求丈夫的意见。
“嗯!嗯!”曼曼猛点头。虽然那个龙亚司看起来很富有的样子,但多一些金子、银子给好友放在身边也是好的,谁知道那个大烂人,会不会哪一天又故态复萌地欺负人呢!
“你看着办吧。”收起看完的报纸,林昂拿起刀叉切着那煎的漂亮诱人的荷包蛋,还好今天老婆没有又心血来潮的想通知陈嫂,她看哪个锅子不顺眼。
“这样啊!那我可要好好想想要送什么了。”季香兰一只手靠着餐桌,撑着腮帮子,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桌子敲啊敲的。
“对、对!要好好想想,看是要送几两重的金子,还是几克拉的钻。”曼曼一边快乐的吃着荷包蛋,一边努力地为好友争取大礼。
“好了,送什么不急在这一时想,先吃完早餐再说吧。”林昂不舍老婆为这鸡毛蒜皮小事伤脑筋,他瞄始作俑者一眼,决定给她个小小教训。
先亲自抹了果酱,将吐司送至老婆面前,看着她柔顺地接过去,并且吃得津津有味之后,面色一整,他转向曼曼,故作不经心地道:“喔!对了,曼曼,前几天我要你针对法国服饰‘雅瑟’的代理权,做份计划给我,你写好了吗?”
林昂的话才问完,曼曼当场把喝进口里的果汁喷出,还呛到地猛咳几声。
“曼曼,喝慢点,离上班的时间还很早。”季香兰伸手拍拍她的背,帮她顺顺气一点也没感觉到丈夫正磨刀霍霍向曼曼。
“喔。”慌乱的随便应声敷衍关心她的姑姑后,曼曼心里一阵抽搐,她心虚地低下头颅,仿佛没听见地忙碌切着盘中的火腿。
假装没听到?
林昂眯起眼、停下手中的刀叉,睨了眼侄女。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计划书做好了没有?”语气中加入少许的威严。
呃……讨厌!看来姑丈一定要知道答案!
曼曼眼神飘呀飘、躲呀躲的,最后定在有可能让她逃过一劫的姑姑身上,“呃,姑姑,你劝劝姑丈嘛,吃东西的时候、尤其是一天当中最重要的早点,不要老想着公事嘛,会消化不良的。”
闻言,季香兰眨眨眼,终于知道老公的刀已经架在侄女的脖子上了,为了不让餐桌血迹斑斑,她露出一抹谄媚的微笑,“老公……”
“什么事?你想帮曼曼写呀?”
“呃,没有。”林昂警告的语气,让季香兰缩了缩脖子,收起僵在脸上的笑。
“那就赶快吃你的早餐。”
“喔。”爱莫能助地看曼曼一眼,她听话的拿起刀叉开始努力切着。
看着她的救兵才站上战场,就被打的落花流水,曼曼自知已经无力回天。
“季曼曼。”解决完不成气候的阻碍,林昂直接点名了。
知道姑丈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曼曼的脑筋立刻飞快地转着,“因为……这个代理权很不容易争取,要很仔细考虑到每一个细节,所以我到现在还没有完成。”
前些日子,她才从林昂的秘书口中探得,原来跟程恩他们公司竞争的生意,就是这宗代理权。
既然是跟龙腾一较高下,以她去他们公司时所看到的大规模,这个借口应该很合理吧!
她心里直祈祷着,希望龙腾有骨气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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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昂快速地清掉眼神中的诧异,没想到这次这小妮子编的借口,竟十分合理!
考虑了一会,他决定暂时放过她一回,让她得到缓刑。
“既然这样,我就再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到时候我要看到那分计划书在我的办公桌上。”
宣布完最后期限,林昂不再理会侄女皱成一团的表情,他靠向老婆,啄吻一下她的额际,然后起身对曼曼再丢下一句话:“九点半要开会,别忘了进去旁听。”接着他便往大门的方向离去
老公前脚才踏出大门,季香兰立刻开口对侄女说:“曼曼啊,据我的推断,你姑丈这次是一定要你交那个什么鬼计划书,你可得赶快写一份出来,不然可有你好看的。”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曼曼沮丧地将盘中的火腿全一口塞到嘴里。
“这样就好。”
咀嚼着火腿,曼曼眸光一闪,试探性开口:“姑,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季香兰斩钉截铁的说。
“我都还没说,你就拒绝我。”曼曼不甘心到口的要求,还来不及登场就被判出局了。
“季曼曼,你别忘了我是你姑姑耶!你脑子会出什么馊主意,我会不知道啊!”
虽然季香兰认为侄女很可怜,但她可是很理智的,老公一心想将代管的事业还给季家,她可不会笨得去接下。
“不可以就算了,我只是问问。”谈不拢,曼曼不满地瘪嘴。
看她这样,季香兰的良心终于被勾出了一丝丝,她努力地在她已经不怎么使用的脑袋里挖呀挖的,终于她挖出跟上一回同样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