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虽是奇袭成功,不过要弄清楚信堂派出的人究竟为何,以及号召人马拦劫他们的跟车,光这两样就不容易了!当然让他们跟丢了人之后,商恩妲的去处她又是如何安排?
翟煜申此刻的心境很复杂,有一点放心,又有一点担心,有些儿生气,又有些儿吃醋。
“再去找,找到人出现为止。”翟煜申淡淡道。
众属下领命出去,领头的指挥若定地订下寻人工作分配,一分钟内各自就位。
闻知这件事的魏诗玎看着如临大敌的他们迅速离去,唇畔不禁浮起不屑的笑意,连个小丫头都看不住,这群保镖的能力有待重新评估。
她径自穿越秘书室,举手敲了敲翟煜申办公室的门,不等翟煜申开口便自行开门走了进去,见了他严肃深沉的脸色,不由得失笑道:
“只不过是个刁钻的小女孩捅楼子,值得这么生气吗?”
“就算只是个小女孩也是信堂的责任,事无分大小,无论是什么样的工作都是一样的重要!”
魏诗玎被他的怒气吓了一跳,由于她是他的学妹,再加上她一直倾慕于他,对他总是千依百顺,所以翟煜申对她一向态度温和、彬彬有礼,像这般疾言厉色地大声说话还是头一遭,她不由得感到一阵委屈。
自从商恩妲来到翟家之后,他一样那么忙,也不见他跟商恩妲有特别的互动,虽然保护她的责任落到了他头上,但魏诗玎见他态度一如往昔便也不将商恩妲的存在当作一回事,哪想到他今天会突然对她发脾气,不禁红了眼眶。
“煜申,你是怎么了?”她哽咽地问。
翟煜申叹了一口气,竟然乱发脾气,根本就不像他。“我很忙,没什么事的话妳出去吧。”
他居然对她下逐客令!魏诗玎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了泪水,又见他眉头深锁,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心里只想好言安慰他,但说不定此举又会令他觉得烦,只好低着头满怀委屈地走了出去。
翟煜申将手中的笔往桌上一丢,整个人躺入了椅背中,他突然感到一阵疲累,自己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名、利?金钱、权势?这些对他都没什么吸引力。女人吗?想到女人,脑海中浮起了商恩妲俏皮慧黠的神情,心头一阵热,对他示好的女人多到他都懒得数了,从没一个让他往心里放的,偏偏从第一眼见到她就日夜不能忘怀,演变至今已分不清是缘是孽。
了解一个人,不在于相处的多寡,而贵乎有无用心,有的夫妻同床共枕了一辈子依然模不到另一半的心,但有些人却能一见如故。虽然他与她相处时间不多,却对她有种相知相惜的感觉,每日听属下关于她的演示文稿,有空时借着视讯耽溺一下这种触不到的温柔,心里竟感到踏实。
这种事真是没道理,爱上她亦是,毫无理智的痕迹可循,但或许每个人心中追求的,就是这种没有理智介入的余地的冲动吧!宣示她的抗议,所以她当然不能够“太早”回去,但她居然在苦苦等着那个“不太早”的时间!想到这儿,她不自觉又叹了口气,对自己苦笑。
“怎么不去跳舞,坐在这儿喝闷酒?是不是嫌我办的party不够好?”君婳月在她身畔坐下,微笑问。
易沅棠和姬洛璇虽然参与这场“失踪记”的策画,却没跟着来参加宴会,她们都不喜欢置身格格不入的场合。
“妳办的party怎会不好?是我自己心情不好。”商恩坦嘟着唇道。
“担心回去会怎样?”
商恩妲高傲地抬起下巴,哼道:“担心什么?我才不怕!”
君婳月无声地笑了,优雅地啜了口果汁,淡淡问起:“我听说了一件事,有传闻说妳跟信堂的翟煜申曾经订过婚?”
商恩妲没料到她会突然提到此事,一时之间红了脸,嗫嚅道:“妳怎么会知道?那……那不过是长辈吃饱了撑着,胡闹给两个小孩子订下的。”她赶紧澄清,却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君婳月的笑意更深,“其实翟煜申的条件非常好,不仅人长得帅,工作能力也非常卓越,堪称是信堂年轻一辈里最耀眼的一颗星,就算你们没订过婚,他也是不可多得的好对象。”
“他哪里好了?狡猾霸道、大男人主义……”她骂了两句,瞧见了君婳月意有所指的笑容,不由得红上一脸,闭口不说。
“喔,原来是这样。”
君婳月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眼中却充满取笑之意,瞧得商恩妲倒似做贼被捉了赃那般窘迫。
“好了,我要回去了。”商恩姐几乎像火烧那般跳起身,不期然却一阵晕,险些儿摔跤。
一旁的君婳月快速地扶住了她,轻柔地道:“小心点。”
多喝了几杯,虽不觉得自己醉了,但对身体的控制力差了许多,商恩妲重新找回平衡感,站稳了身子,有些儿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没事。”
“纪明章也喝了一些,妳不理他,他倒是很受别的女人欢迎。”君婳月笑了笑。
两人瞧了瞧在人群中谈得正热络的纪明章,酒过数巡的他都自顾不暇了,这会儿怕也没能力护花送她回翟家。
“来吧,我送妳回去。”君婳月微笑道。
商恩妲心中暗暗感激,多年来她虽然朋友不少,但称得上“好朋友”的却少之又少,四人当中她和易沅棠最交心,而君婳月则和姬洛璇亲近些,然而一旦出了事,她们全都那么挺她,不由得让她感动。
君婳月拋下了满堂的宾客亲自将她送回了翟家,商恩坦想到为了自己一时的任性,她二话不说地大费周章,感激之中不由得感到歉然。
翟家警卫见有商恩妲同行便开了大门放君婳月驱车直入,直到在翟家大宅门口下了车挥别了她,商恩妲心里都有股感动直泛出来。她虽然是别人眼中的“恶女”,内心却不失为体贴懂事的性情中人,这个世界愈是出色的人就愈该低头谦虚,否则世人为他们量身打造的标准就愈容易将他们批评得体无完肤。
她的“恶”名无关乎杀人放火,只关乎她纵情任性的行事作风,太漂亮而不够谦虚就是她的原罪,但她宁愿“满身罪孽”,也绝不做“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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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恩坦以最快的速度溜回房,以免惊动翟家的主要人员,至于仆人、保镖一众即使见到她也没人敢来跟她啰嗦,一来到房门口她下禁暗自庆幸自己的好运。
她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这一路走来她都尽力维持着无声无息,免得惊动了翟煜申,当然前题是如果他在的话。
好不容易进了房,她轻轻关上门的同时顺手开了灯,瞥眼间一个坐在沙发中的身影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她一手紧紧地捂着嘴,发现竟是翟煜申,他正面无表情地冷冷看着她,她全身绷紧的神经这才放松,但已俏脸惨白、手脚发软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商恩妲怒眉一拧,斥道,她被他吓得差点心脏都停了!
“妳知道现在几点了吗?”翟煜申淡淡地道。
他的口气那么平淡,坐在沙发上的姿势也似一派的轻松,但商恩妲却清晰地感受到他尖锐的怒气正伺机而动,不过她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高傲地扬起头,道:
“十二点,怎样?”
“我记得我跟妳说过翟家的门禁时间是几点。”翟煜申道。
他们都知道他等在她房间兴师问罪的原因绝不是为了门禁时间,而是她演出的这场失踪记,但月兑离保镖的保护并不是一项可以拿来数落她的罪状,所以只好找个名目说她回来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