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恨你,但我更恨我自己,我和她的事,你比谁都清楚。”
“而我却一直以为我可以改变你。”她凄楚地一笑。“原来……跟我结婚是你对自己的惩罚,这是你为自己打造的牢房,而我充其量只是个狱卒。”
何民英从来就不同情她,因为这是她自己用尽方法自找的,这些年她管束不了丈夫在外面的行为,连绿帽子也无法引起他一丝一毫的反应,不早该死心了吗?
“昱玫,你还年轻,去寻找你自己的幸福吧!”
“幸福?”她嘲讽地大笑起来。“我也希望我自己能看得开,当初是我强行介入你们之间的,我也受到报应了,但请你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成全你们的幸福?九年的青春、九年的痛苦,我怎么才能甘心?”
“我不知道,也教不了你,我能给你的只有尽可能满足你离婚的条件,但不管你多么的不甘心,我和她,还是会幸福的。”
何昱玫脸色苍白,颤声道:“就算我死也不答应离婚?”
“是的,只要她在我身边。”
就算没有婚姻关系,宋祖沂在他心中是他唯一的妻子,虽然不尽完美,但只要能白头偕老,就够了。
意思就是说,她就算一辈子紧抓着任太太的名,宋祖沂却会拥有任太太之实,这两个人丝毫不会因为她的存在而有所不同。何昱玫自嘲一笑,她为何要陪着他们耗上一辈子?他们幸福,她却要终生痛苦?!
“好,我答应离婚。”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幸福,但不放手就连机会也没有,她终于接受了这个早已横陈眼前的事实。
长腿潇洒撑起身躯,任楚徇朝她伸出手。“谢谢。”
望着眼前的手,九年来第一个他主动递出的接触。何昱玫心头五味杂陈,将手搭了上去,九年龃龉最后只得感激一握。
看着他转身而出的身影,她……还需要一个……甘心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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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任洛芊盖好被子出来,宋祖沂轻轻地将门合上,远远地听到熟悉的引擎声,她全身的细胞仿佛都跳动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下楼,正好迎上了出差归来的任楚徇。
“你吃过了没?”接过他月兑下的西装和领带,她咬着唇问,整天心神不宁地望着外面等他回来,等得脖子都长了,真不该听他的话不去接机。
“吃过了。”搂着她的肩上楼,没见到喳呼的女儿,便问道:“芊芊睡了?”
“嗯。”顿了顿,她尽量不让声音听起来像抱怨。“我还以为你一下飞机就会回来。”
“因为临时有点事。”他的眼睛带着窃笑,托起她的下巴,就在走廊上索吻,感觉到她温热的舌尖主动的回应,他一颤,轻吟一声将娇躯搂得更紧。
好不容易离开她的软唇,他的气息已经变得短促而剧烈,她专注的凝视漾着眷恋与笑意,令他的胸口窜起火热,她……好像不太一样了。
“这是表示欢迎我回来?”他意指她的热情。
宋祖沂笑了出来,嗔凝他一眼。“讨厌!”
她的眼眉全是笑,哪有半点讨厌的样子?“如果你‘讨厌’是这个样子,那我绝对不会抗议的。”他吮咬着她敏感的耳朵低声笑道。
红着脸躲开他的挑逗,试图板起俏脸。“你先去洗澡啦!”
任楚徇暧昧地眨眨眼。“遵命!”满意地看到她的脸烧得更红。
他洗完澡出来,宋祖沂拿着吹风机帮他吹干湿发,边听他说着身边的大小事,她含笑听着,知道他捡来跟她说的话题除了有趣的之外,其余的必定是有用的,她放任自己让他耳濡目染,因为他真的是用心良苦。
在她收好吹风机之后,任楚徇将她拉进怀中。快过年了,重要的日子他还尽必须回家过的,而她……“祖儿,除夕夜跟我回去吃年夜饭好不好?”考虑再三之后,他终于问出口了。
宋祖沂坐在他大腿上,眼睛眨了又眨。“可是或许你的家人并不欢迎我,这样岂不是会破坏你们团圆的气氛吗?”
“不欢迎你就是不欢迎我和芊芊,你愿意试试看吗?”
他们是同进共退的一家人,是吗?她知道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会站在她这边的,是的,她信任他。“好,你希望我去,我就去。”
他的胸口一热,双臂一收将她搂贴在胸前,印上满怀感激的吻。
轻喘的气息喷上她的脸,深情的眼眸锁着她的,低醇的嗓音款款地缭绕在馨香的空气中。“祖儿,你快乐吗?”
柔柔地笑开了脸,她鼻尖轻擦着他的。“如果你快乐的话。”
任楚徇轻抽一口气,立即深深地吻住她轻启的檀口。他当然快乐,尤其她现在就像以前爱他时那般毫无保留地回应,他以为还必须努力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达到的目标突然拥有了,着实令他受宠若惊。
“你闭上眼睛,我要送你一样东西。”他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抚着她的颊。
这男人!微笑地闭上眼,感觉到他将她移到床上坐着,然后起身,几秒钟后回来,耳边响起他低醇的嗓音。“可以张开了。”
依言睁开眼睛,一只钻石戒指就在眼前,她愣了愣,呆呆地看着他。
“没错,是求婚,何昱玫答应离婚了。这只钻戒我买了很久,你收下。”他执起她的手,放人她掌中。“等到你愿意戴上的时候再戴。”
宋祖沂只觉鼻子一酸,眼眶也湿了,方才他要她一起去吃团圆饭时,他没提起何昱玫,她也就没问,既然要信任他的安排,她就不想问太多,但她没想到他竟会突然跟她求婚,难怪那天褚嘉锦怒气冲冲地骂她,原来他真的在谈离婚,可是那时的她……对他一点也不好啊!
她吸了吸鼻子,面无表情地将戒指塞回他手中,看到他失望伤感的表情时笑开了脸,将手伸到他面前,道:“我记得好像应该是要由男方来戴上才对吧?”
任楚徇霍然抬头,瞪大了眼,直到她似笑非笑地挑起眉,他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帮她戴上,心情激动之下连手都有些颤抖。要完成工作已经够困难了,她竟然还俏皮地弯起指节,任楚徇白了她一眼,辅助的另一手将她的手指扳直,戒环往前一推,终于套住她了。
“顽皮鬼!”狠狠地吻住她笑开的红唇,下一秒已将她压向床铺,他的眼中凝着媚惑的光彩,热情的唇舌往下攻城掠地。
令令令
何昱玫找她干嘛?
虽然心里怀疑,宋祖沂还是赴约了,两个人单独面对面谈一谈。
气氛优雅的咖啡厅内,何昱玫已经在那里等她了。如果任楚徇知道,他一定会阻止,不过王舜那报马仔跟着他去上班了,所以任楚徇不会知道的。
“你心里一定在奇怪,我找你出来有什么目的,是吗?”何昱玫淡淡地问,而宋祖沂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她便又接着说下去。“楚徇开出很优厚的条件要跟我离婚。这几年他不说,我没提,结果你一出现他就忍不住了。”
“我知道这些年你也不好过,如果你要怪我、怨我,我可以理解。”
“难道你不恨我?当年如果不是我,或许你们会一直在一起。”
“就算没有你,我和他之间一样困难重重,这个假设性的问题,谁能有答案呢?”宋祖沂轻叹。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何昱玫明白这就是宋祖沂的厚道之处,若要论先来后到,她才是第三者,当她恨透了她时,宋祖沂却没有跟她有相同的反应。
“说真的,我一直很恨你,看到他追求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时,我竟然羡慕那些女人,因为我跟他发生关系就只有那唯一的一次,之后别说碰我了,他根本视我为无物。不过我也替那些洋洋得意的女人感到悲哀,她们不知道在楚徇眼中,她们只是你的替身而已,他看到的只有跟你相像的部分而已。”她叙述的口吻很冷,像在说别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