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退了一步,脑中飞快的思考要如何解决,毕竟这是她和王海苦心经营的店,她不愿意闹得太大……
突然,一只汤瓢飞出来,打中了庄韬的手,隐含的劲力让他后退好几步。他恼怒的转头,正好看到刚从储藏室出来的王海。
王海面罩严霜,“庄韬,你想对我的女人怎么样?”
这句话像个炸弹,瞬间炸翻了整个“食为先”,客人和员工们都一起张大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汤瓢?王海,真是可笑到让我说不出话来!你沦落到只能丢汤瓢?”庄韬冷笑一声,看了看陶陶,“你的女人?王海,你对廖家还没死心?找个能打的女人在身边,好回去继续当你的『金头脑』?看起来残废的只有你的脚,你的头脑倒还挺机灵的。”他纵声大笑,“可惜啊可惜,这女人我看中了……”
瞬间欺身上前,他一拳攻向王海,没想到后背又射来一只汤瓢,不过这次他有了防备,转身敏捷的接下那个流星似的暗器。
陶陶的目光像是可以支解人那般犀利,冷冷的说:“你想对我的男人做什么?”
她的男人?!这次像是原子弹炸向了“食为先”,小曾和晓谕有些头昏的蹲了下来,不敢相信她们的耳朵。
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偷偷在一起的?!
就见这对奇怪的情侣发出惊人的气势,只是站着,却蓄势待发,宛如线条优美的一双猎豹。
庄韬直起身子,颇感兴味的看着他们,而他们也回敬回去。
王海打破沉寂,“你到底来做什么的?庄韬?”
“我来找你的。”庄韬夸张的叹口气,“拜托你,赶紧回廖家吧。现在我无聊到快死了!你一离开廖家,我连可以玩的人都没有……当然,现在我还要她。”他坏坏的笑,指了指陶陶。
哼,怕了吧?他一直很满意自己的气势,说起来,他真是天生的黑社会头子,连教父都要自叹弗如……
“老天,他是双性恋!”
“哇啊~~真是大八卦~~”
“真可惜,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却有这种癖好……”
“不知道会不会被陶主厨打出大门啊?”
“好久没看到扔人出门的好戏了……”
客人和员工窃窃私语着,完全不把庄韬当一回事。
这群人是怎样?看不出他有多可怕吗?庄韬恼羞成怒,“谁是双性恋?死老百姓,通通给我闭嘴!”他吼着。
“庄先生,”陶陶微偏着头,手上还抓着柳刃菜刀,目光如霜般冰冷,“我们这儿是日本料理店,你若不吃饭,请你离开,不要随便闹事。我们一点打烊,”她手上的柳刃菜刀发出杀气,“如果对我们个人有意见,打烊后,随时欢迎你上门指教。”
庄韬因她流露出来的杀气一窒。老天……带着狂野的闇之美,让他渴望得到她的心又更强烈了。
“你听到我女人说的话了。”王海恢复轻松自在的态度,“私人恩怨,等打烊后再来,我不会逃,也不会躲。”
面对他的轻松,庄韬反而警觉起来。他继承家业之后,和王海交手无数次,每每王海越轻松自在,他就败得越惨。“不然呢?”他嘲弄的问,每根神经却都警戒地绷紧。
“不然?不然我就叫警察了。”王海无辜的耸耸肩,“这可是有王法的地方。”
这个答案让庄韬愣了一下,纵声大笑,“老天,简直是笑死我了!警察?你当真以为你是政府养的狗?告诉你,”他轻蔑的撇嘴,“只有廖家人是政府的忠狗,多少能分点肉汤吃。你?一个廖家扔出来的垃圾,谁会管你?!”
“我是正当缴税的老百姓。”王海完全没有动气,“你要试试看?小曾,拨一一○,说我们这儿有流氓恐吓勒索。”
“王海!”庄韬愤怒的揪住他的领子,“你别以为廖家跟我们有什么不同!同样都是暴力组织,不碰娼赌毒就干净?大家都是黑社会,廖家没有比较高尚!”
王海轻轻松松的卸开他的手,“你还是这么冲动。我姓王,不姓廖,廖家如何,与我无关。庄韬,有什么事情等我们打烊再说,你不会连普通人都要动手吧?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庄韬恶狠狠的瞪了他几眼,又眷恋地望向冷冰冰的陶陶。“等打烊我会再来。”
“没问题。”王海笑了笑。
庄韬冷笑几声,真的离开了。
等这个煞星一走,客人们又窃窃私语起来。真是八卦到不能再八卦了!众多爱慕者的心碎成一片片,不敢相信他们的陶陶真的有男人了!
其它员工面面相觑,完全无法接受事实。推了半天,小曾被推出来,硬着头皮问:“陶主厨,妳真的跟老板在一起了?”
陶陶面不改色,“对呀。我没说过吗?”
没有!妳从来没说过!所有的人在心里大叫,哀怨的将视线转向王海。
他无辜的耸耸肩,“我以为我说过了。你们都不知道?”
你们连讲话都这么公事公办,我们怎么会知道?!这群员工被这个大八卦打得倒地不起。
“好了。”陶陶催促着这几个蹲在地上画圈圈的哀怨同事,“今天提早打烊,没事就赶紧回去。”
“欸~~”众人一起发出抗议的声音,触及她冷冰冰的目光,又把抗议吞了回去。太可惜了,这样不就看不到好戏了吗?
“让我发现谁没乖乖回家,”王海依旧温和的笑笑,“我就扣半个月的薪水。”
为什么这两个人要在一起?让他们连手,还有什么好玩的?
好不容易在十二点之前,将心碎的爱慕者和非常八卦的员工都赶回去,他们两个人相对无奈的笑笑。
“陶陶,妳要不要先回家?”王海有些不放心,“我来应付庄韬就好了。”
“免谈。”陶陶回答得很干脆,依旧做着打烊后的准备工作,细心的磨着柳刃菜刀。“我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男人涉险?”
王海笑了起来。看她磨刀是种享受,专注而细腻,有种独有的英气。“我隐居在台中算是个秘密。虽然我被迫离开廖家,但是我父亲也不打算让我被仇家追杀……”
陶陶静默了一会儿,有些了然。“但是现在庄韬知道了。”
“是啊,他怎么会知道呢?”王海的语气变得讽刺,“我和庄韬一直都是宿敌,现在的我大概没办法一个人和他抗衡,若是他再找人来的话,我也只能跟廖家求援……只是,『他』并不了解庄韬,也不了解我。”
陶陶无声的叹口气,“庄韬只是你父亲的一颗棋子吧?”
将铁门拉上,王海和陶陶并肩坐在店外,默默的看着稀稀疏疏的星星。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她顺势靠在他身上。
“其实,我并不讨厌庄韬这个人。”他的语气很悠远,追忆着过去,“他有自己的理念,虽然我不赞同。他认为毒赌娼是必要之恶,既然没办法断绝,就要强而有力的管理,才能维持秩序,所以他对廖家自命正义的态度很不以为然。跟他交手多次,越了解他,我竟然不知不觉的赞同他。
“廖家真的是正义吗?虽然累代都为政府效命,自命义贼,但是却不循法律而行,和庄韬他们有什么两样?举着正义的大旗,不过是依附着表面正当的强权,换取财富、情报、和权势而已。
“比起我父亲,说不定庄韬还更有自己的原则。待会儿他一定会单身前来,不会多带一个人。我父亲把我想得太简单,也把庄韬想得太简单了。”
“你想回廖家吗?”陶陶温柔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