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不到人一起去呀。我自己去也没问题,我会很小心的。”
不爽。说不出为什么,他非常非常的不爽。“妳待在家里别乱跑,我去接妳。”
“不用啦,我得赶紧出门……”她语气有点慌乱,“我们在福华那儿碰头好了。”
永群嗅到一丝丝不对劲,“芳心,妳在躲谁?”
“呃,没有啊!什么也没有。”她心虚的否认,“我出门了……”
“是不是妳前男友要来?”他突然大怒起来,“妳为什么不断然拒绝?!这样拖着,那个烂男人只会觉得有机可趁--”
“你们男人会愿意听别人说什么吗?”芳心拉长了脸,“我已经说了一百次要睡觉了,他硬是坚持我没那么早睡。除了逃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吧嘛都说是我的错?你怎么不去怪他,就只会怪我?!”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僵,两个人拿着手机,都是默默无语。
芳心深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我不该对你乱发脾气的。”
“下不下,是我不对,我不该随便干涉妳的私生活。”永群反而慌了,为什么向来冷静自持的他会突然这么易怒?他实在想不通。“妳要怎么去?这个时间搭出租车很危险……”
“我骑机车。”芳心的语气缓和多了,“别担心,我可是很懂得玩、也玩得很安全的人呢。等会儿见啰。”
放下手机,他呆了呆。他的车库里有三部车,该开哪一部去呢?突然觉得很懊悔,干嘛瞒着她?现在坦白不知来不来得及?
直接跟她说:“嗨,芳心,其实钟点费一点都不重要,我是赫林集团的总裁,不把那点钱放在心上。其实我也在放大假,还放得非常无聊,我很高兴能跟妳一起玩,甚至想……”
想?想怎样?
他跳了起来,想……他想……他想追芳心!
“完蛋了……”他脸孔苍白。真的吗?是真的吗?他想追那个玩成精的女人吗?
抹了抹脸,他望了望时钟,匆匆的到车库,随便挑辆车开了走人。
一路上他心神不宁,短短的路程里,他想了又想,却发现脑子里一团浆糊。
等他停好车,跑到约定的地点张望,发现了芳心……
老天,他的呼吸停住了一秒钟。
芳心穿了件黑色细肩带上衣,和一条洗到发白的低腰牛仔裤,脚不是一双简单的运动鞋。她放下一头飘逸的长发,脸上化了细致的妆,在夜色中,丰艳的唇因为唇蜜而显得更可口,长而翘的睫毛旁贴了小小的水钻,闪闪发亮。
她的手臂和肩膀,还有一小截细女敕的肚子,朦胧中散发出莹白色泽。
就这么简单的装扮,让他突然觉得喉咙干渴,下月复一阵阵紧缩。
“妳怎么穿这样就跑出来?!”尝试了几次,他终于能说出话来,一开口却是斥责,教他恨不得去撞墙。
这种训导主任似的口吻……他在干嘛?在干嘛啊?!
“我有带外套啦。”芳心皱紧眉,“只是塞进了机车的行李箱。不然咧?难道你要我拿着外套跳舞?”
“外套可以绑在肚子上,起码不会着凉。”他闷闷的回答,突然有股冲动想把她拖回家。
芳心望望一点风都没有、燠热的台北夜空,叹口气,“你认为这种鬼天气会着凉?”
她……她不知道这样穿会让男人的眼睛“伤风”吗?
“妳干脆真的交个男朋友算了。”永群旁敲侧击的开口,“与其半夜避难的跑来跳舞,还不如干脆让那男人死心如何?最少--”
“我不要谈恋爱。”她断然回答,“够了。我交过三任男朋友,每个都迫不及待离开我,离开以后又只会怀念……一定是我有某种重大缺陷,只是我自己不知道而已。“永群,我很喜欢你……”
永群的心剧烈的跳了起来。
她接着说:“喜欢你这位『佣兵』。有什么事情是男朋友可以做,而你做不到的?若是要人陪,你会陪我;若是想找人说话,你会听我说话;就算是半夜想跳舞,你也愿意陪我出来。不过我保证我会是个合理、好相处的雇主,这个你放心好了。”把手放进他臂弯里。
“就只是主雇关系?”永群的心凉了半截。
“对,就只是这样。”芳心没有留心他的表情,径自微笑着,“我才不想触碰感情呢,多麻烦。”
“花钱比较轻松……是吗?”他的脸沉了下来,站住不肯走了。
芳心抬头看他,忖度着自己是什么地方说错了。“别这样,我很尊重你的。撇开主雇关系不谈,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望着她娇艳的脸,永群好久好久说不出话来。她拒绝所有的追求……若不是因为这层“主雇关系”,他恐怕连认识她的机会都没有。
至少现在……他们是朋友。
他将准备了一晚、想向她坦白的话咽了下去,决心扮演好“最佳玩伴”的角色。他比任何人都有耐性,他有耐性和她磨到那一天,直到他的身分扶正。
“是啊,我们是朋友。”他轻松的笑笑,“吃喝玩乐找我就对了。”
芳心松了口气,粲然的对他笑开,令人目眩神迷。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永群耸耸肩。只要有他在,谁也别想接近芳心。
她的芳心,绝对是他的。
两人相挽着走过马路,位于地下室的门口有人售票,拉长着脸,像是别人欠他几百万似的。
十点半,烟雾弥漫的PUB还没有人下场跳舞,音乐懒洋洋,嗡嗡的谈话声也懒洋洋的。
“你想喝什么?”眨了眨眼睛,芳心睫毛旁的水钻闪啊闪的。
“好象只有可乐娜可以喝。”永群皱了皱眉。他穿得很简单,不过就是衬衫加牛仔裤,但是这间位于地下室的PUB,冷气好象不够强,他将袖子卷起来,露出锻炼有素的手臂,还解开了两个扣子。
旁边的辣妹见状倒抽了一口气,贪婪的对他搧睫毛媚笑,他却浑然不觉的握紧酒瓶,瞪向周遭对芳心虎视眈眈的男人。
那些男人的眼睛是怎样了?月兑窗了吗?干嘛盯着芳心猛看?
“妳穿太少了!”他很不爽,连手上的酒瓶都在抖。
芳心无奈的看向那个笑得像花痴的辣妹,和旁边一堆滴口水的女人。他难道没瞧见那些美女?跟这些布料轻薄到只遮掩住重要部位的女孩比起来,她像是保守的阿婆。
“你先看看别人穿什么好吗?”她就着瓶子灌了口酒。“先生,放轻松点。这儿美女如云,是男人就该好好的让眼睛大吃冰淇淋,连我都觉得很享受欸……”
“我不管别人穿什么!”他忿忿的硬是跟她换了位置,把她挤去辣妹那边,咬牙切齿,很想打爆那个试图模她长发的王八蛋的头。“我只注意妳穿什么!别的男人都在看妳,那群色胚!”
芳心头痛的扶扶额,“被看又不会少块肉。”来PUB当然是看人和被看啊,不然眼睛要摆哪儿?
他粗鲁的把可乐娜灌完,“好了,酒喝完了。妳看,根本没人在跳舞,我们走吧!”
“那是因为大家都在等别人先下场啊!”现在芳心相信他的确没来过PUB了。“起码要等十一点半过后,场子才会热起来啊。不然……”她灵动的眸子转了转,“你要下场陪我跳吗?”
他从来没在这种地方出没过。虽说他的工作得跟三教九流往来,但是公司里自然有娴熟的公关应付这种需求,他身为总裁,没有必要到夜店拋头露面。
考虑了一秒钟,与其让别人来邀舞,对她动手动脚,还不如自己下海牺牲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