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反正以后还有机会……也好啦,宴会上会遇到日朗,现在她一点都不想遇到他。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她一直很期待这个宴会呀,因为可以偷偷地、远远地看着日朗。
真的好想他,好想好想他……
窗户传来一阵毕剥声,楚楚无精打采,心中烦躁着,是怎样啊?今天她没东西给小鹰吃,自己都还饿着肚子呢!
越敲越大声,她没好气的把窗户一开,“今天没东西吃啦!拜托你去抓麻雀好下好……啊?”
楚楚瞪大眼和言武面面相觑,言武没好气地道:“我没吃麻雀的习惯。”他把鞋盒塞进楚楚的怀里,“喏,丢三落四的,连鞋子都忘了带。爷爷说妳今天应该会直接去会场,要我拿去学校给妳,但是你们学校说妳请假了。”
“这不是重点吧?”楚楚紧张的把他拉进来,“你是怎么上来的?这里是十四楼欸!”
“从楼顶溜绳下来的啊。”言武揉揉鼻子,“又不困难。妳干嘛在家里也穿制服?”
“我唯一的便服是睡衣。”她心不在焉的抚着鞋子。“谢谢你唷,但是今天宴会我去不了了。”
“为什么?”言武惊愕的看着她,“妳不是规划好久了?”
楚楚无精打采的跟他说了昨晚的栽赃,“我被锁在这里,连饭都没得吃。你说咧?”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言武愣愣的看着她,气得满脸通红。怎么……怎么有这种家人?敢欺负他们工作室的人?找死!
“我先去弄东西给妳吃。”他粗鲁的拍拍楚楚的肩膀,“不不不,我先把妳弄出去。妳看有什么想带的东西带一带,我们走,我受不了了啦!妳在这里多待一天,我会忍不住炸了这个房子……”
打打闹闹归打打闹闹,言武对她,其实比家人还要关心。楚楚的眼眶有点湿润。
“我不饿。”楚楚摇摇头,“礼服被撕破了,帮我问一下爷爷,还能不能帮我再找一件。今晚你来接我好吗?我一定要参加宴会。”
“妳还要参加?妳不逃?”言武张大了嘴。
“我怎么可能这样就算了?逃走不就代表我默认了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吗?”楚楚握紧拳头,“我一定要完成这个案子,爷爷的礼服我要赔给他!”
言武默默的望着她一会儿,心里涌起一股豪气,“好!我帮妳!”他急忙翻包包,找出他早上还没来得及吃的波萝面包,“妳先垫垫肚子,我去找爷爷!”
拿着已压得扁扁的面包,楚楚心里流过一阵暖流。她并不是孤单一个人的。
楚楚咬了一口,咀嚼着。不能再沮丧了,绝对不能这样就被打倒!
她皱紧眉,表情坚毅的望着隔壁的大楼。会场就在她家相邻不远的大楼而已,她不会这样就放弃的!
宴会就在楚楚家隔壁大楼的顶楼,俯瞰着全台北市。
豪华的夜宴开始了。林家几乎将全台北市的名媛淑女一网打尽,衣着华丽的身影,香槟的芳香在这辽阔的会场漫开。
珠宝的光亮闪烁,使人心迷离的各种香水味,这甜美颓废的夜,伴着铎铎的高跟鞋与轻轻的呢喃,豪奢的水晶灯照耀,眩人心魂。
笑声,音乐,俊逸的男主角穿梭其中,一切都像是幻梦般。
楚楚站在厚重帘幕的阴影下,有些失望。日朗还没有来,不过……也好,她可以放心的执行她的任务。
跋紧把事情办好吧!在宴会结束之前,她要掳获林绍玺的心,然后加以破碎。
她闭上眼睛,在脑海里整理一切,等她再睁开时,神秘的“白衣高贵少女”又出现了。
像是一朵纤细的云,飘落在红尘中。她的眼神有些茫然,身上的白纱小礼服是复古的样式,就像是五○年代的少女,穿著蓬蓬的圆裙,束着纤细的腰肢,细肩带露出她圆润的肩膀,像是美玉雕就。
一点点散下去的轻愁拢在眉睫,她望了望绍玺,毫不意外的看见他眼中的狂热和欣喜;当华尔滋的音乐响起时,她将手递给了绍玺。
她心里传来轻轻的、破碎的声音。她真正想要搭上的,不是这只手。
为什么没有看到他呢?他应该会来的才对呀……
日朗其实很早就到了。只不过,他还来不及离开地下停车场,就已经被拦下了。
“伤脑筋。”他仍然是那脸人畜无害的笑容,“我好象已经解释过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难道说,『上司』拒绝我们,连你这个排行第一的『高阶解决者』也要拒绝我们吗?”眼前这个男子像是一般的上班族,穿著笔挺的西装,却掩饰不住眼中森然的杀气。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欸。”日朗纯真的一笑,“今天宴会很重要,我得去追我喜欢的人。唉,她莫名其妙的躲着我,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逮到她……”
“别说废话了!”那男子沉不住气,“案子你接是不接?”
“就说你找错人了。”日朗挥挥手,“抱歉,我还有事情要忙……”
日朗话未完,只见他身子猛然一闪,随后空气里传来淡淡的烟硝味。
“既然我们已经说明了案子,你若不接……只好让你永远消失了!”
日朗模了模脸颊,以为自己闪得够快了,还是留下了伤痕。这样子要怎么跟楚楚解释呢?他表情无辜的望着那个男子,“要让一个人永远消失是件困难的事情唷。”
那男子不说话,却用行动回答了。
“真糟糕。”日朗看着从角落走出来的几员大汉,“好象得让公主等一等了。”他舌忝了舌忝指头上的血,笑容非常无邪,“因为我赶时间,所以可能会拿捏不住轻重,各位不会介意吧?”
可得等我一下呀,楚楚,千万不要太早离开宴会~~
日朗挥拳撂倒最先扑上来的人,身影快得没人看清楚。“肋骨大概断了三根。”再用力一踹,“好了,左肩月兑臼。下一位!”他招了招手。
所有的人都冒出冷汗。这个男人明明在笑,而且笑得这么无辜开朗,但为什么他们感觉像是面对着一只愉悦的猛虎?
因为血腥而喜悦的猛虎。
“不过来?不过来我就要过去啰。”日朗冲了过去。
唔,他会小心点克制的,不会让自己玩得太高兴,楚楚还在等他呢!
但是他还是玩得过分开心了些……
日朗还是没有来。坐在沙发上的楚楚分心的瞟了瞟会场,没看到那个无辜的笑容。
“有心事?”绍玺端了杯香槟给她,目光定定地看着她。真像,真的很像很像……很像他心里那抹忘也忘不掉的身影。
楚楚轻轻的摇了摇头,温柔的一笑。
连笑容都这么相像。“告诉我,妳的名字。”绍玺握了她的手,或许是冷气太强,她手的温度竟这样的低……和他记忆里的那个人这样相像。
“你觉得,我该叫什么名字呢?”楚楚对他笑了笑,知道他上勾了。“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的。”
绍玺愣住了。或许容貌不太相像,但是这年头,有什么是整型做不到的?尤其是“她”那么特别,说不定用不着整容也能改变容貌。“芳魂吗?妳是芳魂吗?”
“原来她叫作芳魂。”楚楚轻快的站起来,“既然你心里有人了,那我就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