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解了“恨”的意义。这种强烈的恨意,在他心里掀起巨大的狂涛,一直没有止息,没有。
丽萍静静的伏在墨阳怀里,听他说着过往,他声音里没有太大的情绪,好象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后来我遇到妳,遇到很多人,我好象、好象没有真正的活着过,现在才开始有一点点活着的感觉……”
他不敢往下看,因为温热的泪,正渗入他的衣服。丽萍哭了吗?
为他吗?为这样十恶不赦的他吗?
“我杀过很多人,很多很多,包括跟小玉的婴孩一样大的孩子。”墨阳望着自己的手,“那些孩子本来有机会长大的,可能会遇到妳这样可爱的人……”他咽喉干渴,突然紧缩了。
他这双手,夺走了很多人的人生,苍天不会饶他的,不会!所以他一直不喜欢抬头望天,他不愿意面对。“我……”
丽萍不让他说下去,奋力支起虚弱的身子,找到了他的唇。
她的吻很笨拙,有点不知道要怎么进行,离开他的唇,她的额抵着他的额,“所以,不要忘记这些。这些人的人生,你要负责过下去。”
“爱这样的我吗?”他闭上眼睛,让丽萍爱怜的吻着他的眼眉。
“我陪你一起扛起这一切。因为……我爱这样的你。”
他响应丽萍的吻,也有些生涩的。他好想拥有所有的她,要怎样才能解决这种莫名的饥饿感?
他只是很本能、很本能的想要靠近她一些些,连衣物都觉得是隔阂,再近一点,再靠近一点,他们原本低温的身体居然渐渐的暖和起来,墨阳几乎尝尽了丽萍每一寸的肌肤,最后在她胸前的浑圆留恋不去……
又更本能的,他的身体探索着丽萍的,他不知对不对,只是下意识的觉得必须如此……
然后,两个人都僵住了。书本没教,两个人的生活历程回异,但清纯的程度倒是一样的。
“然后呢?”墨阳的脸烧热了起来。
“这个这个……”丽萍有点哭笑不得,又觉得痛楚,“我不知道。”
他动了一下,丽萍轻喘起来,无力的抓着他。“痛……”
墨阳不知道怎么办,他终于知道那种莫名的饥饿感怎么满足了,但是,丽萍喊痛。他想离开,却眷恋着,但是离开一些些,丽萍除了痛楚,又出现了一点说不出来的、异常的娇艳。
他好想、好想永远不要离开她,永远在她温柔的包覆中啊!
“没关系,不、不是很痛……”丽萍的脸孔越来越艳。
她全身轻颤,明明知道这是很羞很羞的事情,但是,像是填满了她的空虚,名为狂喜的闪电打在她的身上,也打在失去理智的墨阳身上。
这一夜很长。他们俩很努力的“模索”了一夜,也很努力的“教学相长”了一夜。每一点模索,都更了解对方,更加深了爱的意义。
第二天一大早,服侍他们的小婢瞪大眼睛看着墨阳正在院子洗被单。
“莫小姐!这种事情我们来就好了……咦?”这被单怎么有血啊?看看莫小姐冰冷的神情居然狠狠地狼狈了,小婢恍然大悟,“原来是……哎呀,莫小姐也太见外了,月事来也不跟我们说。等等我跟厨房说声,给小姐补补气。是大小姐呢,还是二小姐?”
“我的!是我的!”墨阳原本雪白的脸颊泛起娇艳的红晕,一双媚眼水汪汪,看得小婢的魂魄都飞了。
小婢呆呆的盯着男扮女装墨阳,盯到他匆匆的洗好被单,胡乱晾了起来,还盯着他远逃的身影不放。
莫大小姐明明是女的,为什么让她看一眼,她的眼珠子就长根了呢?小婢抱着脑袋苦恼,好怕自己会爱上女人。
墨阳小心翼翼的回头。那小婢怎么还在看?他逃进房里,丽萍已经醒了,两个眼睛不知道该摆哪的人,尴尬得一个盯墙,一个数着地毯的牡丹花。
“被单……我洗好了。”墨阳讷讷地说,终究不放心地问:“我、我真的没有……没有伤到妳吗?”
丽萍觉得自己会被自己的脸红烫死,她好半天才声如蚊鸣的应了一声。“每每每……每个女人第一次都会……大部分都会……呃……”
“我还想……呃……”墨阳咽了咽口水,“每次都会……流血吗?”她身子已经够弱了,昨天好几次都昏了过去。但是,但是……
丽萍真想干脆昏过去别回答好了,但是平常动不动就昏,现在倒是清醒得要命,“……以后不会了。”
“那……”墨阳坐到床沿,“我可不可以……”他眼中流露着掩不住的和渴望。
“现在是白天。”让她昏倒吧!天啊,这是什么对话?
“只有晚上可以?”墨阳失望到极点,“还要等那么久啊?”
“……”
让爹爹和女乃女乃知道,他们两个可是会没命啊!丽萍头痛了起来。算了,虽然鸩毒已经渐渐的退去了,但哪知道自己还可以活多久呢?
生死之前,礼教轻飘飘的一点重量也没有。
在她晃神的时候,墨阳把门闩上了,放下窗上的竹帘,上床抱住了她。
“墨阳,现在是白天……”一旦被点燃了热情,墨阳像是变了个人,急促的月兑着她好不容易穿上的衣裳。
“没有阳光,是晚上了。”
墨阳像是把她当什么好吃的东西一样轻轻啃吻着,丽萍觉得自己呼吸急促,在心中暗暗祈祷:赶紧昏倒吧,赶紧昏倒吧……
她没昏倒。
“不是拉上窗帘就是晚上了,唔……”
后来唐家的夫人、小姐开始传说,莫大小姐月事来的时候脾气非常暴躁,谁也不许进房,足不出户足足关在房里三天呢!
第九章
宾客纷纷涌入秋霁镇,原本唐老爷子是开心得合不拢嘴,但是越接近喜事的日子,他的高兴却渐渐被惊疑取代。
因为前来的宾客远远超过他放出去的帖子,而且贵客们也带了数十个门人弟子前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老爷、老爷,不好了!”打探消息的管家满头大汗的冲进来。
“大喜的日子,你跟我说啥不好?”他一掌打向管家的头。
避家摀着头,愁眉苦脸的,“老爷,你不是要小的去打探打探?这打探出来真的没什么好啊……”管家开始钜细靡遗报告探听到的一切。
唐老爷子听完,愣愣的坐在椅子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江湖盛传,太阴门门人将到唐府祝贺,而且已经在秋霁镇出没,有多人目睹了。容貌可以改,这玄天冰月掌是藏也藏不住的。
这灾星的目标是,唐府至宝--血魄散。
“是谁放这种消息?”唐老爷子吼了出来,“血魄散?血魄散能作啥?那也只能去病延年,极普通的药啊!咱上上下下谁没吃过?就这几年药材艰难点,剩了那么一帖,但过个几年也有了!谁放的这种消息啊~~”
谣言止于智者,可惜智者并不多。
好好的喜事,弄得像是风声鹤唳的战场似的。唐家莫名其妙的遭此横祸,只好痛哭流涕的找齐了各大掌门说明。
镑掌门沉吟不语,唐老爷子哭丧着脸将血魄散拿出来,“请看,就是这个。这也没什么用处,治寒伤也不是专门,说生肌去疤,断续经脉,倒是有点功效。咳,我不也当贺礼送过各位吗?偏偏极普通的药方子被传得如此神奇!”他越想越气,“我这就吃了最后一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