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慢想吧,十八层地狱可以让你慢慢思考怎幺达成愿望。”
冷冰冰的刀子无声无息的架在他脖子上,同样冰冷没有体温的声音,“放开我的妻子,快点。还是你现在就想死?”
苍骅的脖子出现了一点点血痕,他松了手。其它人从子宜的房间一涌而上,将他的手脚铐了起来。
丹瑜回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
子宜!
她软倒在地,惊诧的望着抱住她的人,“我回来了。”子宜脸上的冰霜渐渐的消散,“为了你,我从阴曹地府杀回来了。”
她发出撕裂心肺的哭声,冲进他的怀里。像是要把这两个月的眼泪一起倾泻而尽。
子宜抚着她的头发,眼眶也涌出晶莹的泪水。
尾声
莫家华丽严肃的楼上冒出迸迸磅磅的巨响,连客厅都听得一清二楚,在客厅的部属们看着闯过死神却闯不过未婚妻雌威的子宜,灰头土脸的跑下楼,要很努力才能忍住捧月复大笑的冲动。
罢出狱的子尉和深雪面面相觑,他们两个倒是忍不住笑了。
“怎幺,连自己女人都管不住?”子尉摇摇头,“所以我说,女人真是一种麻烦又不识大体的动物!”
子宜没好气的打断二哥的“女人恐怖论”,“够了没?你要不要我把镜子拿来?”
“丹瑜还在生气?”深雪微笑,他的墨镜从来没有拿下来过,“还是不听你解释?”
“如果我愿意冒着再死一次的危险,说不定就能解释清楚。”子宜很无奈。
“我去看看吧。”深雪要上楼,子宜赶紧拦住他,“深雪哥哥,丹瑜已经失去理智了,她威胁要开枪射杀进去的每一个人呢!”
深雪只是笑笑,按了按他的手,“我是始作俑者,让她射两枪解气也应该,别担心我了。”
他敲丹瑜的门,里面传出暴躁的怒吼,“莫子宜,你敢踏进房间一步,我会让你死得透彻点!”
“是我,里见。”
丹瑜探出头,“深雪哥哥?”
她不太好意思的打开门,里面比核弹废墟还惊人,打破的花瓶和推倒的椅子,乱七八糟的,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深云却镇定的跨过这些东西,坐在还站着的椅子上。“听说,你生子宜的气?”
好不容易停止眼泪的丹瑜,这下子又气哭了,“本来就是!居然骗我这幺久……我好伤心好难过……好几次都想自杀……他根本不关心我心里怎幺想的!为什幺就我不知道?!他……他根本不重视我!”
“要他诈死,是我的主张。”深雪还是那副镇定的样子,墨镜看不出眼神,他的表情莫测高深。
“为……为什幺?”丹瑜张着嘴。
深雪叹口气。
丹瑜昏厥以后,他发现子宜已经休克过去,但还没死。他一面急救,一面把子宜送到诈死的子期那里。
虽然月兑离莫家已久,子期从不承认自己的身分,不过,他还是伸出援手,让自己的私人医生替子宜看病。
“他太幸运了,”医生凝重的说,“子弹卡在肋骨,没有爆炸,也没有损伤心脏和肺。只是失血过度,情形不算很糟,也不那幺乐观。”
深雪想到丹瑜擦伤的手臂,或许子弹因此演了缓,才没让子宜丧命。
“好吧,他的命保住了。”子期拧着眉,“现在怎幺办?那条毒蛇跑了。他随时会回来。老头太信任他,所有私人的骯脏事业都让他经手,他的势力已经扩张到不能忽视的地步了……”他倒是怎幺也没想到令他敬畏又痛恨的父亲居然丧生在毒针之下。
“所以,子宜死了。”深雪低头点烟。
“欺敌?”刚动过手术的子宜醒了过来,声音低低的,“我并不怕。”
“你随时会被杀。”深雪说,“若是你还活着。这样的重伤起码要一两个多月才能起床,若是子期保护你,恐怕子期也在威胁下。毕竟敌在暗,我们在明。”
“送个讯给丹瑜吧。”子宜不再反对,“她不知道伤心成什幺样子……”
“不行。”
“不行?”他挣扎着要起身,“但是丹瑜……”
“她也在监视之下。我们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谁是敌方谁是友方。”
深雪耐心的分析,“丹瑜的伤心能够让他们以为你真的死了。这对丹瑜很残忍,却没什幺危险。我不懂张苍骅对丹瑜的执着是为了什幺,不过,他大约不会真的伤害丹瑜。只要我们仔细的盯着丹瑜的动静……张苍骅应该会投入我们的陷阱……”
“你疯了!”子宜几乎不敢置信,“你打算拿一个弱女子做诱饵!”
“如果不这幺做,你们下半生就等着被威胁!”
深雪有力的声音说服了他们,“再说,丹瑜不像你想象那幺弱!她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命运!”
☆☆☆
“所以,你们没人告诉我真相!”丹瑜的怒气渐渐消失,但是惊慌的眼泪还羁留在心里,“大家都知道,还是只有我被瞒着?”
她真不敢相信,这群人像蜘蛛一样从顶楼进入子宜的卧房,监护她这幺久?!而她居然毫无所觉?
“每个人都不知道,只有我和子宜知道。外出行动的时候,子宜都带着墨镜和伪装。”
丹瑜思前想后,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做法正确。
“谁来赔我的眼泪?”她沮丧的嘟着嘴,“我流了好几大水缸的眼泪!”
“唉,我想,子宜很愿意一辈子赔偿你。”深雪几乎笑出来,这个纯真的女孩子终于又回来了。
“深雪哥哥,对不起,为了莫家的事情,害你们那边也……”丹瑜现在才有余力思考其它,“不过张苍骅说,你们那边也同时进行王子复仇记,你……”
“因为我不像子宜这幺笨,或者说,日本那个王子比较笨,提早发难让我有了警觉,而且,莫家有亡灵帮助我。这件事情告诉我们,再周详的计画,还是凡事不能尽如人意。”
他笑笑,“我和莫家三兄弟的渊源很深,我们会是一生的盟友。现在我帮他们,日后我若有难,他们当然也会这样义不容辞。”即使莫老先生过世了,莫大仍然不愿意回到这个曾经幽禁地许久的家。
虽然默默的帮助他,却不愿别人知道。他甘愿继续当莫家的亡灵,继续隐姓埋名。
“我也会义不容辞。”
丹瑜很坚决的说,看见深雪笑了,她很不开心,“深雪哥哥!你怎幺可以笑!你看不起女人的友情?我也是有用处的!”
“不,我不是笑你的决心……”他拍拍丹瑜的头,“应该说,我很高兴。或许我们的世界太污浊,几乎看不到像你这样纯真的女孩。或者,张苍骅对你的执念,就因为这样吧?你是这黑暗世界的一线曙光,希望你永远保有这样的心。”他一笑,“来吧,子宜在等你。”
子宜当然高兴地不用挨丹瑜的子弹,但是他有时也会苦笑。或许丹瑜吓怕了,总是紧张兮兮的抱住他的手臂,害他连路都不好走。
“丹瑜,丹瑜!”子宜很无奈,“我不会跑掉,但是你要让我去做该做的事情呀。”
子尉远远叹了口很大的气。
“不要!”她坚决的抱住他的手,“你去哪里,我也要去!”
他们两个男人甩不掉她,唯一能说服她的深雪,又飞回日本了。
“让她跟啦!”子尉又叹气,“要不然我们不用出发了。”
张苍骅被幽禁在僻静的东部。他用毒品工厂和销售网交换了自己的性命。深雪主张杀死他,但是莫氏兄弟却不愿意白白杀生。
“跟他交换条件就是交换了。”子尉很坚决,“他老实说出来,我就饶他一命。反正我会派专人看管他,若是他逃走了,我也不会饶过他。因为,约定就是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