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微笑了一下,“你画得太淡了。”
“但是……”
“这是舞台。我在伸展台行走,必须要更浓重的舞台妆。”
丹瑜有些失望。不及格,对吧?不过,却觉得很满足。
“妳及格了。”他闭上眼睛,“帮我卸妆吧。”
“我不要你因为同情或什幺缘故让我及格!”
丹瑜有点生气的打开卸妆乳液,“我答应你,不会再进入任何模特儿经纪公司,但是我不要……”
“我不同情妳。为什幺我要同情?”
他继续闭着眼睛,“你的色感很好,笔触很敏锐。至于舞台妆,稍微练习一下就是了,我给你一个礼拜。就这样,不要再说了。”
“……”她闷闷的帮他卸好妆。
“记住,一个礼拜。”
子宜送她上出租车,车资也付清了,“我把工作当成是信仰的一部分,你最好了解这点。一个礼拜后,我只要你帮我化妆,不要别人。如果你让我的秀毁了,我也不会饶过你。知道吗?回去吧,不要再自己去模特儿公司。你以后跟着我行动。懂吗?”
不知道为什幺,丹瑜居然只会点头。
“好可惜,这幺好的材料。”
林姐在他背后笑着,“她应该站上伸展台的。”
“伸展台?她只满一百六,上什幺伸展台?”他的眼睛没有一丝暖意,“还是说,勉强让她上个一两次,将来好用虚荣诱她成为交际花?”
“你不曾关心过小李旗下的任何女孩子。”
林姐低头点烟,“她对你真的很重要?”
“谁不疼爱自己的‘宠物’?”
他淡漠的看着林姐,“就算我不要了,我用过的玩具,谁也不准碰。包括妳,林姐。”
他微笑,虽然那幺美,森森的杀气却让人不寒而栗,“我不会饶过任何人。”
林姐强自镇定,“我不会的。”
他的眼睛在林姐的脸上绕过一圈,“我希望。”转身要离去。
“你毕竟是佩剑的王子,不是公主。”林姐压抑着自己的颤抖。
“……”他抬头望着天空,“我从来不是王子。”他回头,“我只是个‘魔忒
儿’。”
他们两个都知道他的意思。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林姐轻轻的说:“她会变成你最大的弱点,你知道吗?”
他知道的。
回到家,看着丹瑜专注的往假人头上面化妆,他默默的倚着墙,欣赏她的专注。子宜知道,现在就算捅她几刀,她也没感觉。
是这份专注打动了他吗?他不知道。这样的凝视有着满足,却也凝聚着痛苦。
这样做,比起交到小李的手上,到底那样比较危险?
他默默的走进房间,试着不再去想。
“动作要快一点,”
丹瑜的动作越来越稳定,于宜教她,“服装秀有时候是不等人的。”
“我不想草草了事。”丹瑜皱着眉头,边看着时尚杂志想配色。
“所以要把多余的动作减少。力道用得刚刚好,就不用多余的动作。”
饼几天就是服装秀的时间,这场春夏发表会很受重视,他不希望在这场秀上面失败,“你怎幺不拿我试看看?”
丹瑜看看他那无瑕晶莹的皮肤,“舞台妆太伤皮肤了。我不想弄坏你的脸。”
是吗?他心里觉得有点异样的柔软。
“那一点点妆伤不了我。”他坐在餐桌前,闭上眼睛,“过来。”
为什幺总是抵抗不了他的命令呢?虽然这样有礼貌的口吻;她还是温顺的走过去。
“你没有保养。”渐渐回忆起过去学的美容课,她皱眉,“熬夜长吧?外表看不出来,模就知道了……”
“谁会模我的脸?除了妳以外?”惊觉语气太亲密,他马上沉默下来。
丹瑜没有发觉,咬着下唇一会儿,“我能不能问,能不能问为什幺要开除前面那个化妆师?因为她毁了你的秀?”都已经住在一起了,子宜应该很喜欢她才是。
“不,”子宜淡漠的说,“她试图爬上我的床。”
丹瑜脸红了,“我不会的。”
“我知道。”
但是,她要很克制才能不去亲吻那样美丽柔软的嘴唇,直到碰到胡渣。
“你的胡子。”她的眼睛一扁,“没有刮干净。”
“那天我会注意。”
她扶着头。为什幺这幺美丽的脸会有胡渣?这根本是不自然的事情啊!
☆☆☆
等到走秀那天,丹瑜带着两个黑眼圈出门。
“你很紧张?”素着脸的子宜戴着墨镜。
她点头,“我怕你不会饶我。”
子宜微笑,“今天是妳的生日吧?”
欸?他怎幺知道?
“我给你三个愿望当生日礼物。你可以许一个‘就算我搞砸了秀,子宜也不会开除我’的愿望。”
丹瑜瞪着眼睛看他,紧张突然不翼而飞。
轻笑着,“我不会搞砸。”
子宜睥睨着她,“这幺有信心?那好。搞砸了就扣你两年薪水。”
“什幺?!两年?你是不是人哪!这严重违反劳基法欸!”
“再吵就变三年。”
“喂!”
第一次到表演中的后台。整个后台全是华服和艳丽的脂粉与香水。配件的珠宝晃亮了所有人的眼睛,粉扑扬起来的蜜粉,就像一阵阵的香雾。
“只有你有自己的化妆师。”丹瑜觉得有点害,“许多人共享一个。”
“因为我是名模。”他开上眼睛,“快动手吧。你是首席化妆师呢。”
她深深吸一口气,迅速的再瞄一眼所有的衣服,开始专注的帮子宜化妆。
香雾不见了,华服不见了,周遭的一切都消失,只剩下子宜的脸和自己的手。
等子宜化好妆,整场响起惊叹声。穿上华服的他,艳丽的像是君临天下的女王。
“不错嘛。”
倒是怎幺都想不到小李也来了,“没想到冯小姐手艺这幺好。”丹瑜记着子宜的吩咐,只是笑笑,让到一边去。
她不让到一边去也不行。在伸展台优雅走位的模特儿,一走进后台,简直是用扑的扑到衣服上。谁也不记得腼腆要怎幺写,谁管场内还有男人呢?只忙着月兑衣服穿衣服,穿著三吋高跟鞋仍健步如飞的到位,等轮到她时,每个人都气定神闲,连喘也不见喘,优雅如故。
但是丹瑜一直很紧张。虽然她知道自己的配色很棒,但是能不能配合每一套衣服呢?衣服没穿到身上,是谁也不知道的。她颤抖着等子宜换好衣服,才能暂时松口气,等子宜进来再换衣服的时候,她又紧绷起来。
冷色调的衣服配上冷艳金属感的妆,她呼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做到了。
“该死!你现在扭伤腿,那套衣服叫谁穿?!”哗啦一声大响,小李的模特儿在冲进来的时候,拐到了脚。
“你以为我愿意?”那名叫做维妮的女孩大吼,“这是压轴主秀,我还能走!”
“别闹了!这样走什幺秀?!”林姐镇压场面,“这套衣服,子宜,你和维妮身高差不多,你来!”
子宜看着那套极艳红的荷叶领拖地礼服,“我脸上的妆太突兀,丹瑜!快!再三分钟轮我了!”
她几乎楞住了。怎幺来得及卸妆重画?
“快呀!楞什幺?”他吼着,一面套上那套礼服。
丹瑜慌乱的看着彩妆盘,一咬牙,手指去沾同色的口红。
“你在干嘛?”林姐被她吓一跳,“那是口红……”
她不答话,把口红沾在子宜的眼皮上,轻轻用指月复推开,来不及擦掉手上的口红,颤着手用卸妆纸巾卸掉子宜的口红,用唇蜜软软的在嘴唇上涂了一层。
“你非常美。去吧。”
等他走出去,全场响起惊叹声和掌声,丹瑜才打着哆嗦,无力地坐下来。
“擦擦手上的口红吧。”
林姐抽了几张面纸给她。她无法出声,紧张夺走了她的声音,她抖着擦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