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副,我并不期盼你信任我,而以你的多疑,我怀疑你是否还有信任人的能力?”徐梦惟反唇相讥。
“梦惟·徐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乔伊盯着徐梦惟,缓缓地说。
“见鬼了,到底是谁欺人太甚了。从一开始,你就不断地对我冷嘲热讽的,还不断地用伤人的话刺激我,就算你看我不顺眼,也不需要做得这么过份吧!我告诉你,不管你多么讨厌我,反正我拥有船长的信任,我也绝不辜负他的信任,你听清楚了吗?”徐梦惟终天爆发了,她一向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对於乔伊的挑战,她已经够容忍了,如果再容忍下去,那就不是风度,而是懦弱的行为了。
“你说那么大声我当然听清楚了!只是徐梦惟,你说了那么多,你可敢在我面前对天发誓,发誓你永远不会背叛船长,并对他永远忠心不二?”
“发誓?我为什么要发誓?我对船长效忠是因为我高兴,我愿意服侍我的救命恩人,我也明白我自己不会背叛船长。发誓只是一种形式罢了!如果没有一颗忠诚的心,再严重的发誓也不过是一堆垃圾!”
“说得好,梦惟,说得太好了!”
斐德瑞的声音突然从梦惟的背后传来,徐梦惟吓了一跳,连忙转身,“船长……你怎么来了?”
“你和乔伊吵得那么大声,连死人都快吵醒了,我怎么能不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斐德瑞平静的说。“况且——”他指了指身后工作得有些心不在焉的船员。“我的属下似乎舍不得不看你们这场好戏,要是你们再吵下去,我的船要沉了。”
“对不起,船长。”徐梦惟惭愧的低下了头向斐德瑞道歉。
“不,你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错。”斐德瑞冷冷地看着从小认识的好友乔伊,但是当斐德瑞用这种阴冷的语调跟他说话的时候,他还是会感到丝丝的寒意的。“不错,斐德瑞,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在我们的船上,只是养虎为患,如果我们不小心一点,这艘船上的人都有危险。”“乔伊,我是请你带梦惟参观这艘船的,不是让你逼他对我效忠,也不是让你和他争吵。”
“斐德瑞,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乔伊,梦惟只是孩子,和一个孩子吵架,你不觉得丢脸吗?”
“船长,够了!”徐梦惟阻止斐德瑞对乔伊的苛责,虽然乔伊的行为很令人厌恶,但是他也是出於对船长的忠诚之心,他不该承受船长如此严历的苛责,况且我已经成年了,不再是小孩子,像刚才的场面,我还能自己处理,不用你替我出头。”
“梦惟……”乔伊做梦也没想到梦惟会帮他说话,他原本以为梦惟会在有斐德瑞当靠山的情况下,乘机落井下石,但是梦惟不断没有这么做,反而还为他辨护,这……“乔伊,你看,梦惟还不计前嫌的帮你说话,你还不赶快向他道歉?”
“不用了!”除梦惟即时阻止乔伊,“这件事情你并没有错,你只是在尽你的义务和保护船长的职责,我并没有怪你。”
“船长。”徐梦惟看向斐德瑞决定表明自己的立场,她毕竟是个来历不明的人,如果她真的凭着斐德瑞对她的优待作威作福,使得全船人都因此排斥她,那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我现在也算飞鹰号的一分子,我有我的责任与义务,也不会因为你对我的爱护而认为我有权获得特殊待遇。这个事就到此告一个段落吧!我有点累了,请准许我先告退。”
斐德瑞失神地看着徐梦惟的背影,心中有种莫名的悸动,到底是什么样的教育才能培养出这种正直又高贵的自尊?跟他比起来,在特兰斯的那些贵族的小孩,简直是令人难以忍受,他们不是被宠坏了,就是高傲自大得让人讨厌,如果自己能教导出这样的小孩,自己一定是最骄傲的父亲。
“斐德瑞,我真的不明白,他这分傲气和自尊……他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而且他说他成年了,那他怎么会这么瘦小?甚至连胡子都没有一根?”乔伊看着徐梦惟韵背影不解的说。
“我也不明白,也话是柴里斯人发育比较迟,乔伊,你不要再为难他了,他是个好孩子,让他在我的身边会有很大的助益的。”
“斐德瑞,也许你说得对,好,我不会再为难他,但是他以后就成为你的责任了。”
“我知道,乔伊,我知道。”
站在船首,徐梦惟凝视着深夜的律海,银色的月光轻洒在深蓝色的海水上,与天上的星辰互相辉应。看着眼前的美景,她不知不觉的吟出杜面公爵所写的诗句。“可爱的星呀!你高高地在照临黑绒绒的大地吧!在那银灰四射的朵朵轻云中飞驰……”
“就如璀璨的宝石,点缀着夜的面纱,照亮了神秘的时刻……”一副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徐梦惟身后响起,接着念未完的诗句。
不用回头,徐梦惟就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她到这艘船已经三天了,这个声音一直陪伴着她,只是她从来没想到,一样的诗句从不同的人嘴里出来竟有好大的差另。
“很好听的诗句,船长。尤其是由你念出,把这首诗的神韵完全表露无遗。”
走到徐梦惟身旁,斐德瑞斜靠在栏杆边,仰起头让有清凉海风吹着他披散的头发,萧洒的神态,让徐梦惟看呆了。
“梦惟,你在船上室里看到杜南诗集?”徐梦惟听斐德瑞一说,才想起船长室中好像真的有几本诗集,到这船上才几天,根本没有时间去看这些书,但她总不能说她以前应当读过这些诗吧!”
“是的,船长杜南公爵写的诗真美,能写这样的诗的人一定非常有才华,可惜,我没有办法见到他本人。”
斐德瑞沉寂地望着远方,过好一会儿才说:“如果我告诉你,这些诗的作者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
“难道你就是……”徐梦惟听出斐德瑞话中的含意,震惊的问“你就是杜南公爵吗?”
“不错,这些诗都是我写的,只可惜我没有你说的那样有才华,我只是把心中的感觉写出来罢了……比以往那些名诗人差远了”徐梦惟对斐德瑞的这些话听不见,独自沉浸在自己的狂喜中。她主修杜南公爵的诗以后,她就一直想多了解他,他扑朔迷离的身世,只令她对杜面公爵的研究更热狂。她现在终於知道时光隧道把她送到律海来的目的了,她最想见的人就在这里呀!
走近斐德瑞,徐梦惟情不自禁抬起手轻抚着他的脸颊,他的诗集上那张模糊的画像根本无法表现出他百分之—的风采。
“梦惟,你做什么?”斐德瑞抓住徐梦惟的手,努力排除她模他的脸颊的时候,他所产生的莫名其妙的燥热感,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对一个小男孩产生不该有的。
“对不起,船长。”徐梦惟发现自己失态,连忙抽回自己的手,低着头道歉。
“没关系,我不会放在心上。太晚了,明天还要工作呢!早点去睡吧!”
“等一等,船长”知道了这种令人振奋的消息,徐梦惟怎么睡得着,况且,她的时间也不多,斐德瑞更是终日为公事忙碌,如果不把握这点时间和斐德瑞长谈,以后恐怕也没什么机会了。“我很想听听你诗集上没有的新作,你可念给我听吗?”
一听到徐梦惟的话,斐瑞德的眸子变得深沉而阴霾,仿佛有一层邪恶的黑雾笼罩着他,“我不写诗已经很久了,自从……”斐德瑞眺望着远方不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