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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兔 第15页

作者:沈韦

人没打着反而被砸个正着的阿松吃了一嘴烩三鲜,生气地连呸了好几声,像头被踩着痛脚的熊发出怒吼,双臂大张扑向瘦小娇弱的白晓兔。

当他狠扑向前时,一只长腿横出在阿松狂奔的路径,阿松反应不及整个人狠狠扑倒在地,发出一声惨叫。

“找死!”长腿的主人殷槐笙即使颈项被徐书进勒住,身侧又有一名体型和阿松不相上下的男子正对他饱以老拳,但他仍是竭尽全力守护心爱的女人。

晓兔见他受制,徐书进一脸恨不得勒死他的模样,吓得俏脸刷白,直接踩过倒地的阿松,拿起茶壶砸向发狠打阿笙的男子。

殷槐笙趁她出手,以手肘重击徐书进心口,徐书进吃痛松手,他再一拳重重打向徐书进的脸。

“啊!”徐书进被打得连连惨叫,整个人像虾米一样缩在地上。

而被晓兔用茶壶砸中的男子吃痛,凶狠的要扑向她时,被殷槐笙及时拉住衣领,两人一阵拳打脚踢,该名男子不敌自小将打架当家常便饭的殷槐笙,被打得无力招架,节节败退。

心有不甘的徐书进恨恨抚着痛处,瞪着正专心对付好友的殷槐笙,自地上捡起破碎尖锐的瓷片,像条阴狠的毒蛇往殷槐笙身后走去。

晓兔发现他的意图,同样不动声色捡起地上断裂的椅脚当木棍使,一棒狠狠朝徐书进的后脑勺打下去。

突来的重击使徐书进眼前一片黑暗,紧接着双腿发软,整个人砰然倒地昏厥过去。

殷槐笙听到声响回头看,便见晓兔手里拿着椅脚,娇俏的对他眨眼宣告胜利,他笑着对她竖起大拇指。“打得好。”

“早就告诉过你,我很有用的是不?”晓兔得意极了,一头长发凌乱披散且狼狈不堪,可在殷槐笙眼里,得意微笑的她美丽耀眼有若朝阳,教他移不开眼。

殷槐笙扔下手中已被他打趴再也无力反抗的男子,昂首阔步来到晓兔身边,两人脸上皆扬着打斗过后略带野蛮的笑容,仿佛又回到童年艰困时期。

“打得好!”围观的人群见他们打斗结束,不吝给予热烈掌声,这场打斗远比楼下精心排练过的歌舞精彩万分。

站在人群中“京馔酒肆”的掌柜面有难色看着被打打烂的桌椅与装饰摆设。“殷当家,这些……”

“找徐书进赔吧,是他先挑衅的,何况他打输了,掌柜的应该让他学会,如果打不赢就不要随便动手的道理,否则可是要付出昂贵的代价。”殷槐笙一点也不想赔偿这笔钱,他要给徐书进一个难忘的教训,让他懂得下回要再寻,最好先三思而后行。

“殷当家说的没错,是该让徐书进赔。”其他人纷纷出声附和,等不及想看当徐书进清醒后发现自己得赔上一大笔钱,那脸色会有多精彩难看。

殷槐笙笑着向附和的众人点头致意,牵起晓兔的手,在众人目送下,离开被他们大闹一场的“京馔酒肆”。

月光下,殷槐笙和晓兔在守门的家丁惊愕的目光中,连袂回到了家,殷槐笙没让家丁去请大夫,尽避一身狼狈,他的步伐仍旧潇洒自如,嘴角带有快意的笑容。

晓兔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想要拉殷槐笙回他房检查他所受的伤,可殷槐笙的想法与她截然不同,将她往反方向拉着走。

“阿笙,你要拉我上哪儿去?你得先让我看你伤得如何哪!”离开“京馔酒肆”时,晓兔要他先去看大夫,可他坚持不过受了点皮肉伤,不愿意看大夫,硬是带她回家,任她一路说破了嘴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心,让她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都说了是皮肉伤不碍事,你再这么唠叨可要成了老太婆。”殷槐笙不理会她的焦急,快步带她穿过重重回廊。

“变成老太婆就变成老太婆,重要的是你的伤。”她快被他气死了,既不看大夫,也不给她看,使她无法确定他的伤势,心下惴惴不安。

“都说了没事,你犯不着大惊小敝。”女人就是这样,随便一点小事就能让她们鸡猫子鬼叫。

“瞧你说得一派云淡风轻,好像被打的人不是你。”他的固执叫她气得想打他一拳,可想到今晚他已经挨了好多拳,心疼都来不及了,哪还舍得动手。

殷槐笙带着她左拐右转,很快来到厨房外,他推开门走进漆黑的厨房,在桌上找到蜡烛点上,开始四处翻找吃的东西。

“你怎么带我来厨房?”晓兔茫然看他东翻西找。

“你不是饿坏了?本来是要让你饱餐一顿,结果被徐书进那家伙坏了咱们的兴致,还害你饿肚子,刚才我应该多送他几拳的。”唉!可惜,现下再回去多补几拳已经来不及了,看来唯有等下回碰面是,再好好“感谢”徐书进。

“你带我来厨房就因为怕我饿肚子?”她的喉头像被一颗石头哽住,眼眶开始发热。

一直以来,阿笙待她的好,她全都知道,只是她从来不晓得他竟将她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她的内心盈满喜悦和感动。

“看来你今晚注定要啃馒头了。”翻了半天,仅找到两颗冷馒头的阿笙觉得好笑。

“可不是。”晓兔轻笑着,就着晕黄烛光,双眼充满爱意凝望着他。

“你先啃馒头,我煮碗面给你吃。”将手中的馒头递给她后,他挽起衣袖准备为她下厨。

晓兔接过馒头,拉住他的手臂,不让他再为她张罗,嘟起小嘴娇斥:“傻阿笙。”

“向来傻的人都是你,为何突然说我傻?”被傻瓜说傻,实在是让人高兴不起来,他佯装不快轻弹了下她的鼻尖。

“因为你就是傻。”她放下手中的馒头,小手温柔抚上他被打得淤青的脸颊,再心疼的移到犹沁着血丝的唇角,水气漫上双瞳。

“我一点也不傻,都说了是小伤,一点也不疼。”任由带着暖意的小手抚慰痛楚,只要她没事,他受再重的伤都不会感到疼痛。

“你骗人,都流血了,怎么会不疼?”泪水如珍珠般潸潸滚落。

“傻瓜,你怎么哭了?我不是一再跟你说没事吗?”一见她流泪,双手轻捧她的脸,拇指轻柔为她拭泪,可任凭拭泪的动作再快,仍不及落泪的速度,伤心的泪水沾满她的掌心,哭得他的心郁闷纠结。

晓兔哽咽着声。“我突然想到小时候……你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不止一次遇过类似的事?”

“怎么会忘?只要我们两个跑到外头玩,总会被其他孩子笑是妓女的儿子与龟奴的女儿,没有人愿意跟我们玩。”他自嘲一笑,那些记忆太过深刻,很难忘记。

“不仅没人肯跟我们玩,他们还会拿石头丢我们,每次你气不过就会和他们打架,就算对方人数众多,长得比我们高大,你也照打不误。”

“而你就会像今天一样,跳出来帮我。”无论面对多少人,心里有多恐惧,她始终会站在他身边,陪他一起受苦。

“你会为我出头,我当然也要帮你不是吗?”她又哭又笑的说着。

“虽然我们常被打得惨兮兮,不过通常对方也占不了便宜。”说到这儿。就感到得意。

“怕挨骂的我们会悄悄回到翡翠阁,不是窝在房里,就是窝在没人的小角落。”他们两总是如此相互依偎。福祸与共,他与她,早就分不开了。

“就和现在一样。”他浓浊着声,低下头,极为不舍的吻去她的泪。

突来的亲吻教晓兔浑身一颤,心扑通、扑通跳跃得非常激动,忽然间想通他为何不派人请大夫来,因为他们俩早就习惯在外头受了委屈或是不开心,就会像受伤的小动物躲起来互相恬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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