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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匪抢妻 第6页

作者:沈韦

这就是翟虎子丢给她的难题,她该如何解决?

“怎么?做不了吗?不成的话就说一声,老子不会笑你的。”她就快要认输了吧!

炳哈!哭吧!彬地求饶吧!

“谁说我做不了,我就做给看。”倔强的话语月兑口而也,她后悔得差点申吟出声,不晓得自己在坚持什么,为何就是不肯服输。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做。”对于她的嘴硬,翟虎子耸了耸肩,决定成全她。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丢下她,踩着快乐的步伐离开。

第2章(2)

翟虎子走后,她不再伪装坚强,颓丧的垂下双肩,无奈的看着猪圈里的猪只。

猪只发出拱~~拱~~拱的叫声,有的啪喳、啪喳喝着水,有的则快乐的在烂泥巴里打滚。

她退开几步,在枯黄的草地上坐下来,沮丧的看着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猪只们。

手边没有任何清理工具,就算有,她也不晓得该怎么用,以前她总觉得这世间没有什么事能够难倒她,也没有任何事需要担心,直到家变后,才发现从前的自己有多愚蠢,没有了爹娘的守护,她什么事都做不了。

阴沉的天空,一如她阴郁的心情。

她将脸埋在双膝上,想着无法送别的爹娘,不争气的泪水潸然滚落。

“他女乃女乃的,那女人哭了!”一直没走远,躲在土堆后偷看的翟虎子见到她眼角的泪光,胸口闷闷的,再也无法嚣张大笑。

他慌张地搔了搔头,突然间觉得自己过分了些,他的确是想挫挫她的锐气没错,是想让她痛哭流涕也没错,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她的眼泪居然会对他造成如此大的影响。

他苦恼抱头低咒。“该死!”

芷凌用力吸着鼻子,以衣袖拭去颊上的泪水,心头沉甸甸。

翟虎子低吼了声,自土堆后跳出。“女人,你不想扫猪圈真说就是,有啥好哭的?”

拭泪拭到一半的芷凌错愕地看着早该走远的翟虎子,他……看见她哭了?

“老子虽然是土匪,但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这女人躲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旁人见着会以为老子欺负你,事情若传了出去,老子的脸面要往哪儿放?”

“谁哭哭啼啼来着?”她红着眼睛,瞪他一眼。

她的双眸因泪水变得更加水亮吸引人,她那恼怒的瞪视,盈涌水波间带着娇媚,使得他心头狠狠一颤,双眼牢牢锁定在她身上,再也无法移开。

“……你的眼角明明……明明就还挂着泪水,不是你哭哭啼啼,难不成是老子吗?”他的右手颤动了下,强忍住替她拭泪的冲动。

“算我有哭好了,但这不关你的事。”她不懂自己为何一碰上他就猛使性子,一定是这段日子发生太多变故,以至于她变得再也不像自己。

“谁说不关老子的事?要知道全村都归老子管,今天你住进村里,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已归老子所管,要是你每天都哭得唏哩哗啦,弄得大伙儿心情不好,无法顺利出门拦路打劫,影响生计怎么办?”反正他就是不想见她掉泪,这么漂亮的女人,比较适合开心过日。

“拦路打劫又不是多光彩的事,瞧你说得口沫横飞,好像多光荣似的。”她不苟同的哼了声。

“什么好像?打劫根本就是光荣的事!是你这女人没长见识,才不懂拦路打劫对全村的人有多重要。”翟虎子正经地侃侃而谈。

不出门拦路打劫,就没有银两喂饱村里每一张肚皮,他可不想再见村里的老人、小孩饿到奄奄一息,饿到眼里看不到一线希望,于是他豁出去了,只要能填饱肚子,不管要他干什么,他都愿意,况且只是当个小小的土匪。

芷凌无法置信地扬高了声儿。“你说我没长见识?”

“你现在知道不算迟。”

她摇着头,指着翟虎子的鼻尖,他已经离谱到她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多学着点,以后我就不会再嘲笑你没见识了。”他大方勉励她。

自小饱读圣贤书的她居然被翟虎子说没见识,教她头痛不已。

“总之你就安心窝下来,尽避放心,少不了你那一份。”翟虎子对她拍胸膛保证。

“打劫,是不对的。”她不想多管闲事,可话却不受控制地自嘴巴溜出。

翟虎子盘腿席地而坐,拔了根枯黄的草茎,无聊地放在嘴边咬着。“我们想填饱肚子有何不对?像你这种千金大小姐永远都不会了解吃不饱、穿不暖有多痛苦。”

“你们可以种田,并不是非要打劫不可,不是吗?”既然都已经开口管闲事了,不如就多跟他讲点道理,或许可以让他们回归正途,相信爹若在世,一定也会赞同她的做法。

翟虎子嘴角噙着嘲讽的笑容,大掌往旁一挥。“女人,你张大眼睛看看,这片土地不仅干枯,底下还有大大小小、不管怎么挖都挖不完的石块,你说我们能种出什么值钱的作物?”

事情很简单,老天爷不给他们活路,他们就自个儿找活路。

芷凌不懂耕种,可是也看得出这片土地的确是非常贫乏,连野草都快活不下去了,更何况是庄稼,但她从小所受的教养是行事皆要光明磊落,绝对不可偷鸡模狗。

明明翟虎子他们那样是不对的,可听他这么一说,她的信念不可避免地产生动摇,差点就要认同他,旋即想到不对的事不管怎么辩,仍旧不可能由黑转白的,她该坚定立场才对。

“不管你说得多冠冕堂皇,也无法指黑为白的。”

翟虎子皱眉,摇头摆手。“女人,你就不能好好的把话说清楚吗?讲话不要文诌诌,老子听不懂。”

“我是要跟你说,不管你怎么说,打劫都是不对的。”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老子没聋,不会听不见。”翟虎子叹了口气。

“所以是我太多事了。”看来她是在对牛弹琴,浪费了一番口舌。

他耸了耸肩,并不否认,全村的人对目前的做法都非常满意,的确是不需要她来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女人,你还没说,刚才在哭个什么劲?”她的眼泪像在他心头留下疙瘩,让他该死的在意。

芷凌陷入沉默,没想到他会再提及这件事。

他挑眉瞅着她问:“怎么不说话?怕老子笑话你吗?”

她低垂着头,声音闷闷地说道:“我想我爹娘。”

她不晓得为何会把心事告诉他,兴许是只想找个人说说话,而他刚好在这里。

“哦。”他应了声,搔搔头,他从来没安慰过人,完全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那一夜逃得过于匆促,我不仅没能见到我爹娘最后一面,也没能亲手将他们下葬,你说我是不是很不孝?”伤心的泪珠再次滚落,她紧抿着唇,努力克制不嚎啕大哭。

“我爹在我出生前就死了,我娘在我差不多五岁时也走了,虽然我人是守在我娘身边,不过我家穷到连买副棺木的银两也没有,邻居想要帮忙,同样也穷得无法凑齐我娘人棺材钱,幸好火头叔不仅会打铁,劈材钉副棺木难不倒他,我娘这才有办法下葬。”

芷凌眼里噙着泪听他说,不晓得他们两人比起来谁比较可怜,是从小就生活无虞,突然面临家变逃亡的她悲惨,抑或是自小就生活贫困、看尽人情冷暖的他?

此刻的他,在她眼里,不再像头大熊一样令人畏惧。

此刻的他,在她眼里,不再惹她厌烦。

此刻的他,在她眼里,不过是个曾经与她尝过相同痛楚的男人。

此刻的他,在她眼里,面貌无比清晰,她可以看见他直挺的鼻梁、炯亮深幽的眼眸、薄厚适中的嘴唇以及黝黑的皮肤,这些全部加起来,构成一张颇为好看的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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