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涩着声,眼眶泛红地问:“宝珠姊也是『福报村』的人?”
“为了让家乡的爹娘和弟弟三餐得以温饱,她不得不出卖自己。”
悦晨的心头沈甸甸的,难受到不知说什么是好,一心想为他分担伤痛,哪怕仅有一丁点,只要能减轻他的痛苦,她也会欢喜谢天。
她心疼地展开双臂将他拥入怀中,企盼能将他所有苦痛全部吸纳。
原来在野风灿烂的笑容里,有着不为人知的苦,宝珠亦然,为了活下去,他们不得不说服自己去做极其不愿做的事,甚至是面带笑容,佯装不在乎,佯装心没有受伤,佯装完全感受不到一丝痛楚。
假如换成她是“福报村”的村民,或许也会做出类似的选择,命运如是残酷安排,怎能评断对或错?
突来的拥抱使野风愣了下,旋即揽住她纤细的腰肢,沉浸在带有淡淡女性馨香的柔软怀抱,温柔有力的心跳一声接一声,冲撞了他内心的灰暗与苦涩,像是获得救赎,在她面前,他不再觉得自己肮脏不堪。
“可知你这样抱着我,会让我再也松不开你的手。”她眸底的怜惜让他整颗心为之融化,彻底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他食指爱恋地轻抚她的女敕颊,要她有所觉悟,当他将心交出,就再也没有收回的打算,当然,他也会霸道地要求她献上芳心。
“那就不要松开我的手。”她用力眨去眼中泪意,不愿在他面前哭,惹得他更加难过。
她一直在欺骗自己不喜欢他、不在意他,可若是真不喜欢、真不在意,方才她就不会像个泼妇般大动肝火,劈头对他痛骂一顿。
“这可是你亲口说的,日后你若是后悔想松手,我也会死命抓紧,明白吗?”食指温柔地抹去来不及让她眨掉的泪珠,曾有的苦痛已让她抚平。
“好,你想抓多紧就抓多紧,没关系。”她轻轻细喃,将真心交托到他手中。
“一言为定。”他动情地亲吻了下她的唇。
“一言为定。”粉唇扬起美丽的弧度,与他约定。
他的额轻抵着她的额,低沉地说:“对不起。”
“为什么突然说对不起?”
“因为从前我一直说谎欺骗你。”太习惯说谎,突然要说真话,使他浑身不自在。
悦晨娇声抱怨。“没错,太多的谎言让我分不清,你何时说的是真,何时说的是假,或是全部都是假的。”
手指抚着她柔细的长发,他轻道:“过去我对你所说的话是假中带真、真中带假,我的确是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带你们上京拿回四神镜,但不容置疑的是,这一路上我无法控制地喜欢上你,所以盗取解药离开后,我一点也快乐不起来。”
“所以你才会原封不动将药丸又还给我?”悦晨的唇角带着甜甜笑意。
“是啊!还给你之后,我的心情轻松多了,不再觉得有愧于你。”野风低低笑着,也只有他这个傻瓜,才会把求之若渴的解药又无条件奉还。
“我相信你说的。”她的笑容好甜、好甜,就快沁出蜜来。
“你真相信我?”他无法相信自己的好运,心底快乐激昂。
“对,在你将药丸交还给我,要我清点时,其实我心里是相信你的,只是嘴巴上不愿承认,你知道为什么吗?”她娇俏地瞅着他问。
“因为解药的数目不变。”这答案简单,他非常有自信。
“不对,是因为你拿走的并不是解药。”她笑吟吟地纠正他的错误。
“什么?那不是解药?!”野风惊讶到下巴快掉下来了。那么他模走的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看穿他的疑问,她害羞地附在他耳边说:“那是女人家补气血的药丸。”
“可是它闻起来的气味不像四物。”野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他偷遍天下无敌手,从未偷错东西,怎知这回在她身上栽了个大跟斗。
“这补气血的药丸是我余家祖传秘方,并未添加四物,当然没有四物的味道。”他的脸色太过难看,让她忍不住榜格娇笑。
“幸好我没乱吃,不然岂不是成了笑话?”野风吁了口气,拭去额际冷汗。
她指尖坏心地搔搔他的脸颊,嘲笑他。“幸好你没乱吃,不然成了女人可怎么办?”
“我若成了女人,你不就少了个喜欢你喜欢到无法自拔的男人,岂不是大大损失?”他惩罚地倾身啄吻了下粉女敕女敕的唇瓣,安抚遭受惊吓的心。
这霸道中带着温柔的亲吻,加深了她唇角的笑意,她喜欢他的喜欢,在他强而有力的双臂下,她彻底体会被爱的滋味。
甜蜜、愉悦,教人宛如徜徉在云端,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舒坦自在。
亲吻过后,她喘气如兰,娇声道:“我会配制真正的解药给你,确保你不会再偷错的药丸。”
“其实我觉得,你可以不用亲手交给我,收藏在胸口,让我再偷一次。”他意犹未尽,坏坏地提醒她当时他是如何自她胸口偷走药丸。
她佯怒地捶了他胸口一记,娇嗔道:“你又想占我便宜?”
“我喜欢占你便宜。”薄唇勾起邪恶的笑容,再亲吻她的唇,再次示范如何占她便宜。
悦晨格格娇笑,与他缠吻一番后,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不断引诱他的粉女敕唇瓣。
“你一直没提起四神镜究竟落到谁的手中,现下总可以说了吧?”眸底写满笑意的悦晨,虚软无力倚在他的胸膛,扬了扬秀眉。
“四神镜就在城东最大的茶商范老爷家中。”野风对她不再有所隐瞒。
“城东范老爷是吗?好,我这就上门去跟他要回来。”一得知四神镜的下落,她的精神为之一振,迫不及待就要上门讨镜去。
“等一下。”野风快手拉住她。
“怎么了?”她不解地看着他,莫非他不晓得打铁要趁热吗?
“四神镜已落在范老爷手中,你不会以为你大剌剌上门讨镜,他就会乖乖奉还吧?”野风摇了摇头,她果然是天真得教他无法放心。
“四神镜本来就属于余家村,他当然要还我啊!”悦晨说得理所当然,不认为直接上门讨镜有何不对。
“既然是范老爷要我到余家村去偷四神镜,此事当然不可能对外张扬,你直接上门讨镜,他不仅不会承认,还会派家丁把你轰出家门,甚至可能在把你轰出去之前,先给你一顿好打。所以此事千万急不得,得从长计议才行。”他要她冷静下来,不要还没取回四神镜,就先惹祸上身。
“范老爷会这么不讲理?”又是轰人、又是打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黑眸带着笑意,瞅着她反问:“会请我去偷东西的人,你以为会多讲道理?”
“唉,要到何时我才能将四神镜带回村子里……”她沮丧地垂下双肩。
“别忘了,我可是偷遍天下无敌手的『一阵风』,既然我能把四神镜偷出来交给范老爷,自然也可以从范老爷那偷回来还给你。”野风对自己的技巧可是自信满满。
“你要帮我拿回来?”悦晨欣喜地望着他,坚持不用“偷”这个难听的字眼,毕竟四神镜本来就属于余家村,物归原主怎能算偷?
“四神镜是我偷走的,理当由我再偷回来还给你。”至于他原本坚持已偷走的物品,不再偷回交还原主的原则,就暂且抛诸脑后吧!
“谢谢你!”她开心地向他道谢。
“傻姑娘,这是我该为你做的,你干么谢我。”他屈起食指,轻敲了下她的头。
“喔!”她捂着头,痛呼出声。
听她痛呼,野风焦急地拨开她的手察看。“很疼吗?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