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哼!再砸啊!”堂玄辰骄傲地扬高下巴,看还有谁有胆上前挑衅!唉,她毕竟无法让自己当沉默的小可怜太久。
冷贯霄森冷的目光扫视所有人一遍,让所有人清楚知道,倘若有人敢再造次,他绝不吝于给对方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所有人见着他眼底的冷意,惊骇地吓退五大步,没有人有胆再嫌他们臭、嫌他们丑,众人噤若寒蝉,就怕倒大楣。
“姑女乃女乃我就是要和我家相公在这里熏死你们!怎么,还有意见吗?”当恶人比当小可怜有趣多了,她乐在其中地吓唬众人。
“没有!没有!”所有人有志一同地摇头,热烈欢迎他们夫妻俩留在此地熏死他们。
“刚刚有人嫌我娘子长得丑是吗?”冷贯霄眉一挑,冷冽的目光锁定在几名曾出言讥笑的人身上,心头则正为她的一句“相公”而乐陶陶。
凡是被他视线点到的人,全都吓得打了个冷颤,头垂得更低,不敢再和他视线交会。
“不……不是这样的!大爷、姑女乃女乃,刚刚是我话说得不够清楚,其实我要说的是,我自己长得像猪,如果把我摆在猪肉摊上,别人也认不出我和猪有啥分别啊!”曾讥嘲他们的人马上自首,硬拗。
“没……没错,刚刚他的意思就是这样!”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那你们说,我娘子是不是长得貌美如花?”冷贯霄剑眉再一挑,危险地逼问。
“岂止是貌美如花,简直是仙女下凡,和大爷你根本是郎才女貌,天地间再也找不到比你们更相配的人了!”
一群人为了保命,苦在心头,天花乱坠地恭维着他们俩的长相,歌颂他们是世间难得的金童玉女,再离谱荒诞的话都说得出口,只为讨得他们欢心。
“呵呵呵!说得好!”堂玄辰被逗得乐不可支,拍手叫好,总算一吐怨气。
见她开心大笑,冷贯霄跟着心情飞扬,与她相视微笑。
两人再一次含情脉脉,尽在不言中,但是这一回不再有人有意见,他们有志一同地将目光撇开,当作没看见两头猪正以炙烫的目光相互凝望,就算他们接下来想情话绵绵,他们也会自动将耳朵关上,以免惨遭飞来横祸啊……
★★★
幸好那股会令人窒息的恶臭与猪头脸并未纠缠他们太久,在雪绦草彻底将体内的毒素清除殆尽后,恶臭便消失,他们俩的容貌也恢复正常了,而在两人容貌怪异且带有恶臭的那几日,正好让内力尚未恢复的他们得以躲避过“唐门”弟子的追缉,多了几天可以喘口气的时间。
冷贯霄在一个小市集买了两匹马,代替先前遭“唐门”弟子毒死的马儿继续赶路。他知道,堂玄辰嘴上不说,心下却是为着两匹枉死的马儿暗自神伤。
这一切,冷贯霄都看在眼里,也更加清楚她的性情是刀子嘴、豆腐心,尽避曾经开口说要下毒毒害马儿,但马儿真死了后,最伤心的人也是她,由此可知先前她那两条被他杀死的小蛇,也一定让她非常伤心。为了弥补,他待她更加柔情密意,企图以充沛的爱意化解她心中的悲伤。
原本堂玄辰对皇甫朔中毒一事,觉得事不关己,能赶上就赶上,能救得了就救,若不行,便算了。
可是自从她和冷贯霄情投意合之后,一路感受他的真心相待,就没办法再冷漠地看待这件事了。待在冷贯霄身边,虽然他嘴巴上不说,但她可以真切地感受到他的焦急,他如此看重和皇甫朔的友谊,为了救皇甫朔可以不顾及自己的生命安危,直闯蜀中,非要救活皇甫朔不可的决心感染到她。
她不想见他失望、悲痛,心下偷偷将皇甫朔也当成是她的朋友,尽避他们未曾谋面,不过为了救活皇甫朔,她愿意和冷贯霄一起竭尽所能。
“你觉得我们有把『唐门』弟子远远甩开来了吗?”她骑在马背上,扬声问。
“关于这点我无法确定,他们或许在我们之前,或者在我们之后,总之我们小心行事,见招拆招。”就算前方有龙潭虎穴在等着他,他也会眉头都不皱一下,冲过去闯上一闯。
“好!”堂玄辰豪气干云地附和他,总觉得他们俩目前的情况很像别人口中的亡命鸳鸯,不管有多少人阻拦他们,他们都会披荆斩棘、勇往直前,不论一路疾奔有多辛苦,至少她的心头沁满甜蜜。
为了追赶先前中毒、为掩人耳目仅能步行时所浪费的时间,两人在道上马不停蹄地一路狂奔,除了停下来让马儿吃草喝水,也使他们得以顺便解决生理需求外,其他时间根本是丝毫不敢浪费。
堂玄辰的改变,冷贯霄清楚感受到了,她甚至连路途的疲累都不抱怨,配合着他拚命赶路,使他心头盈满喜悦,觉得自己没喜欢错人。
突地,一名黄衫年轻姑娘骑着马迎面而来,双方打了照面,黄衫女子“咿”了声,迅速勒马停步。
“这不是冷大侠吗?”容貌姣好的“泰山派”弟子俞初蕾一脸惊喜,望着冷贯霄。
“久违了,俞姑娘。”认出俞初蕾的冷贯霄暂时停下赶路,朝俞初蕾微颔首打招呼。他们曾在武林要会上有过数面之缘,所以他才会记得她。
冷贯霄既已让马儿停下步伐,堂玄辰便让马儿也停下来休息,目光则好奇地偷偷打量眼前的黄衫女子。
年轻貌美,体态标致,瞧她见着冷贯霄时的欣喜模样,使同样身为女性的堂玄辰立即意识到眼前的姑娘对冷贯霄有意。
她为此发现,暗暗大喝干醋,不由得猜想他们是在何种场合认识的?见过多少回?又有多少像黄衫女子这样的姑娘偷偷喜欢着他?
他所处的世界是她所不熟悉的,此时她才真正意识到,心下暗自担心焦急,害怕他会觉得她不若黄衫女子美丽。
“冷大侠,你怎么会独自出现在这儿?”俞初蕾满脸疑惑。
独自?兀自担心的堂玄辰瞬间为这两个恼人的字眼,攒紧一双秀眉。现下她可以确定,眼前的姑娘是故意的!否则她还没死亡化成鬼魂,一人加一马那么明显地站在冷贯霄身畔,这位俞姑娘再怎么样也不该说冷贯霄是独自一人上路吧?难道当她是停下来看热闹的路人不成?
“我不是独自出现在此,我有朋友同行。”冷贯霄对俞初蕾的态度冷淡疏离。
“原来如此。是我不好,一时忽略了姑娘。”
彷佛经由冷贯霄的说明指点,俞初蕾才看得见堂玄辰的存在,她刻意的无视再明显不过了。
“不打紧。”堂玄辰耸了耸肩,没傻得将俞初蕾的歉意当真。
“我姓俞,叫初蕾,是『泰山派』的弟子。”俞初蕾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
要比门派是吧?就不信“堂门”会输给她听都没听过的“泰山派”!
“我姓,叫堂玄辰,是——”
“她是一般寻常的姑娘,并非武林中人。”冷贯霄突然介入,打断堂玄辰的话。他之所以不让堂玄辰说出她的门派来,是不想徒生枝节。目前皇甫朔中毒一事,除了少数几个人与“唐门”弟子知情外,江湖中其他人并不知情,不让事情传出去就是担心皇甫朔拥有墨蟾蜍的事会传得沸沸扬扬,使得一堆想得到玉蟾蜍的江湖人跑上门找麻烦。
只要俞初蕾不晓得堂玄辰的来历,就不会猜到是有人出了事,他才会带着她一路策马狂奔,如此墨蟾蜍在皇甫朔那儿的事就能保密,不致泄漏出去。
况且,寻常人对善于使毒的“唐门”总是有顾忌、疑虑,深怕会在不知不觉中中了招,就算她是“堂门”弟子也是一样。他不想俞初蕾以异样的眼光看她,不想她觉得不舒服,才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