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我若没了头发,要怎么插上这许多美丽的金步摇。”华夜雨惊呼,双手马上高举护发,不许旁人打她头发的主意。
“其实依我看,不管你有没有头发,你的脑袋瓜要永远这么刺目闪亮,根本是不成问题的。”张渊飞哈哈大笑,坏坏地取笑她满头的金银珠宝。
“你嘲笑我。”华夜雨倒抽了口气,瞪他。
“对。难不成你以为我在赞美你?”张渊飞笑得很乐,所有事都被华家人知晓的不悦顿时一扫而空。
“可恶!”华夜雨生气了,双手用力推他,结果非但没将他推倒,反而被弹了回来,整个人难看地往后仰跌。
“唉呀!二小姐,你没事吧?”张渊飞故作惊慌,伸手要扶起她。
“不用你管!”坏蛋!他是个大坏蛋!
华夜雨嘟著红滟滟的**,拍开他的手,自个儿爬了起来,脑袋瓜著实想不透,为何跌倒的人是她?他不是只懂皮毛吗?或者……是他有意不显露出真功夫?
不管真相为何,她终究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哼!
张渊飞笑得双眼流出泪来,看著她想揉揉跌疼的小偏又不敢,嘴里念念有词,忿恨不平地离开的模样,他想,或许隐身藏在华府并不如他想的无趣。
华夜雨虽然悍了点,但却长得娇小玲珑,有一双灵活水灿的大眼,而经过交谈后,她鬼祟的动作再看在他眼里,就像只猫儿一样可爱,让他一想到就会忍不住发笑。
不过……她究竟为何要老是在暗地里偷窥他呢?
张渊飞忍不住扒发低咒了声。和她东拉西扯了那么久,居然忘了问,糊涂!
*****
张渊飞之于华夜雨就像是个谜。
华夜雨不断在心里琢磨,究竟张渊飞懂的皮毛功夫有多皮毛?或者他是随口胡诌,其实根本就深藏不露?她天生好奇心重,一天没办法得到真相,就睡得不安稳。
所以,她继续窥视他,看他是否会在无意间施展出惊天地、泣鬼神的真功夫来。
又、来、了!
无聊地在庭园中拿扫帚装模作样的张渊飞翻了翻白眼,本以为昨天在他这儿吃了点小亏的华夜雨会就此死心的,岂知她照例出现,这回是躲在园中堆叠的太湖石后偷窥他。
“你究竟想怎样?”他忍著气,扬声对著她的藏身之处问道。
“咦?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自以为躲得不露半丝破绽的华夜雨,自太湖石堆中娇俏地探出头来。
“你头上那堆金光闪闪的金步摇闪到了我的眼睛,除非我是瞎子,才会没发现你。”张渊飞没好气地低声咕哝。
“你在嘀咕些什么啊?”华夜雨没听见他的话,大方地走到他身边问。
“没什么。我问你,你就那么闲,没事做吗?”府中另外两位小姐他见过的次数就寥寥可数,唯独她,成天没事干,跑到他跟前来晃荡。
“是啊,我的确闲到不行呢!”华夜雨不绣花、不扑蝶,成天无所事事,自然得找些有趣的事来打发时间,而张渊飞正是她目前觉得最有趣的人,所以她才会主动缠上他。
“喏,拿去。”张渊飞将手上的扫帚塞进她手中。
“做什么?”华夜雨愣愣地看著手中的扫帚问。
“既然你闲著没事,就帮我扫落叶吧!”张渊飞将重责大任交给她。
“为什么要由我扫?”他好像忘了此刻他是华府的长工,而她是二小姐呢!
“我问你,你是不是对武学很有兴趣?”张渊飞突然一脸神秘地压低声音问。
“是啊!你怎么知道?”华夜雨惊奇不已。
“我当然知道。你没忘了昨天提到的少林扫地僧吧?”张渊飞坏坏地丢下钓饵。
“当然没忘!”谈起少林的扫地僧,华夜雨的双眸便亮得出奇。
“我告诉你,少林扫地僧之所以身怀绝技,就是从日常洒扫中体会出来的,所以只要你肯用心揣摩,下一个身怀绝技的扫地僧肯定非你莫属!”张渊飞唬她。
“真的?”她狐疑地看著他,能这么简单就领会高深的武学吗?他是不是在骗她啊?
“你不信就算了,扫帚还我。”张渊飞夺回扫帚,要她闪边凉快去。
“不!我相信你,我来扫!”见他夺去扫帚,华夜雨立即扬著讨好的笑容抢了回来,就怕他说的是真的。
倘若真让她由扫地中揣摩、体会出高深武学,那她成为天下第一将指日可待了。
“你确定?”张渊飞挑了挑眉,内心暗自窃笑,都快笑破肚皮了。他没想到她这么好骗,比起她那凶巴巴的大姊,她可爱多了。
“再确定不过!可是……”
“有问题?”不会是被她发现他在捉弄她了吧?
“假如我学得了一身高强的武艺,我能不能不叫扫地僧啊?”她提出小小的不满,她可是个娇俏的黄花大姑娘,怎能叫扫地僧呢?难听死了!
张渊飞瞪大眼,听著她的忧虑,差点没捧月复大笑。他努力克制,要自己面无表情,严肃地听完她的忧愁。
华夜雨怎么没想到,她一不是男人,二不是少林秃驴,三就算她真扫上一百年的地,也不可能身怀绝技的,所以再怎么样也不会有人称她为扫地僧啊!
“当然可以,你可以改叫扫地娘,绝对不会有人反对的。”张渊飞故意不跟她解释她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扫地僧或扫地娘,坏心地让她深信自己真能有学成的一天。
“你觉得『扫地娘』这三个字会不会不够威风?”华夜雨可不想成为武林高手后,报出名号时,让一堆人笑趴倒地,那会很没面子的。
“那就叫『横扫天下扫地娘』,够威风了吧?”她永远都成不了扫地娘的,还挑啊!
“听起来还不错。好!那我要开始来好好体会高深的武学了!”果然是江湖人才想得出好名号!华夜雨一脸认真地对他宣布。
“你不会有问题的。”张渊飞鼓励她,仿佛她真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嗯!”华夜雨坚定地颔首,开始她的扫地大业。
*****
落得无事一身轻的张渊飞转身噙笑走到大树下休息,顺道监督她,看她有没有认真清扫落叶。
他双臂当枕,躺在草地上,跷起脚看华夜雨认真地清扫落叶,忍不住低笑著。
“我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欺骗单纯、对江湖英雄有一份憧憬的华夜雨,似乎有点过分。可是见她对他所说的谎言未曾有过疑虑,全盘接受,他就忍不住想捉弄她一下。
华夜雨完全没想到自己被张渊飞给捉弄了!扫地对她而言并非苦差事,小时候家贫,不仅是扫地,她也下田工作,所以扫地这点小事她做起来是驾轻就熟,只是,她左扫右扫,总觉得不对劲。
“怪了,扫地僧是怎么从扫地中体会高深武艺的?我怎么半点都体会不到?”她皱著眉,看著被她扫成一堆的落叶与洁净的地面,仍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我扫得不够认真吗?”她扫!再扫!扫!扫!扫!
不一会儿功夫,她又扫净另一头的落叶,但除了累得满头大汗外,依然没半点体会,使她不由得感到挫败。旋身望去,只见张渊飞悠哉舒畅地跷著二郎腿,嘴巴叼了根青草,躺在大树下乘凉。
华夜雨扔下手中的扫帚,决定问个明白,信步走向已快醉入梦乡的张渊飞。
“都扫好了?”舒服到快睡著的张渊飞搔了搔发痒的脸颊,眼也不睁,睡意浓厚地问道。
“差不多了,可是我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什么问题?”张渊飞终于睁开眼,打了个大哈欠问。她终于发现他在唬哢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