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达成!项子熙与全吉祥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全吉祥拿出先前在家中仿照着书所画出来的符咒交给楚娴淑,要她天天带在身上,待他回去斋戒沐浴,三日后即登门为楚娴淑驱鬼。
楚娴淑抖颤着手接下黄符,一再跟全吉祥确定三日之约,最后才百般不愿地放人离去。
顺利达成任务,全吉祥暗自开心,所有项子熙交代的话她全说了,也得到项子熙所要的结果,哼哼!经过今天,项子熙一定会对她刮目相看。
项子熙与全吉祥在户部尚书府的家丁带领下准备出府,他们行走于回廊,穿过花园,吴富贵与万金珠夫妻俩正巧迎面而来,两个人不时拌嘴,见有来客,夫妻俩这才悻幸然住了口。
全吉祥与他们两夫妻擦肩而过,浑身尽冒冷汗,她作梦都想不到会再见到他们——她的亲生爹娘!
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面,怎料想得到他们也来到京城,且就待在户部尚书府里。
擦肩而过后,她竟会依恋地回头望,看见他们两人又开始低语拌嘴,那画面熟悉得令她双眼顿时蒙上一层薄雾,随即又倔强地转回头,不再看他们。
项子熙没有察觉他的异样,见他回头,以为他是好奇两夫妻的争吵内容,看见那对夫妻,项子熙再次忆起不小心听见的谈话,他无法理解那对夫妻是以怎样的心情将亲生女儿推入火坑,他们可曾感到后悔?
项子熙与全吉祥两人心情各异地离开了户部尚书府,全吉祥因受到太大的震撼,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第五章
项子熙与全吉祥两人一路无言,并肩回到项子熙租在翠竹胡同的屋舍去,一进到里头,全吉祥便找了最近的一张竹椅坐下,一副很疲累的模样,事实上在她心头挥之不去的,始终是父母的身影。
她以为就算再见到无情地将她卖掉的爹娘,也不会有任何感觉,不会心痛,不会难受,会将他们当成陌生人一样看待,结果她的心依旧会痛、会难受,原来她并不如自己所想的坚强。
“辛苦你了。”项子熙见全吉祥累瘫在椅子上的模样,轻笑。
“你的确是让我很辛苦,要知道应付楚娴淑可不是件简单的事,若不是我够聪明机灵,唬得她一愣一愣,早就被她给看穿了。”全吉祥故意说得特别夸张,不让项子熙看出她的异样。
“如果你不够聪明机灵,我就不会找你了,不是吗?”对于全吉祥将功劳全揽在自个儿身上,项子熙一点也不在意,没费事与全吉祥争论若非他料事如神,全吉祥如何事先与他套好招骗过楚娴淑。
“算你会说话。”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过去的就让它全都过去,不要再想了,今天她在户部尚书府里什么人都没见到,没有!
“我们认识也好一段时间,我除了知道你叫全吉祥,和全如意住在泉水井胡同的大杂院里以外,对你的过去是一无所知,你在家乡也扮成江湖术士吗?”会问起全吉祥的过去与身世,皆因今日听闻了一个姑娘悲惨的遭遇,教他想起全吉祥之所以到处招摇撞骗,应该也是有可怜的身世,才会使全吉祥不得不以欺骗他人银两的方法来谋求生存。
“我的过去无聊得很,有什么好知道的,而且家乡里的人都知道我有几两重,扮江湖术士骗得了谁?你以为我有那么傻吗?”项子熙突然问起她的过去,教她浑身不自在,不过她尽力表现出轻松自若的模样,不让项子熙瞧出端倪。
“那你在家乡都做些什么?”项子熙想象不出全吉祥在家乡不油腔滑调的模样。
“我就这里走走,那里坐坐,没做什么啦。”全吉祥对他摆了摆手,语气满是不在乎。她在家乡是被困在“怡红院”的小桃红,整天待在“怡红院”里,哪里也去不了,不过最后还是让她偷跑成功,想来便感到得意。
“你爹娘呢?他们是做什么的?你有几个兄弟姊妹?”全吉祥有透露等于没透露,项子熙察觉全吉祥不愿吐实,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
“我爹娘他们是种庄稼的,我家中除了我以外,没有其他兄弟姊妹,奇怪,你问我这么多做啥?我告诉你,你瞧我在京城一副怕事的模样,就知道我在家乡也是只软脚虾,我没犯了事或杀了人逃到京城来,你不用急着想把我抓回大牢去。”项子熙一个接一个深入的问题,让她极不舒服,她不想让项子熙知道她的过去,她的过去一点都不光彩,假如项子熙得知她有不堪的过去,他还能这么跟她说说笑笑吗?他难道不会瞧不起她吗?
“我会问自然是想多了解你,我的事你知道得清清楚楚,你的事我却是寥寥可数,我们算是朋友不是吗?没有朋友会不知道彼此的事不是吗?”项子熙自动将两人归类为朋友,说得理所当然。
“谁跟你是朋友了?!有朋友会开口闭口就说要抓朋友进大牢蹲吗?朋友应该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这算哪门子的朋友啊?!”全吉祥大声抗议,他们什么时候成了朋友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哪是他说了就算的。
“懂得明辨是非的人见到朋友误入歧途,为免朋友一错再错酿成大祸,毅然决然将朋友关进大牢是正确的做法,至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一点,来日方长,咱们可以慢慢体会。”
“你的脑袋一定有问题,谁说我要跟你做朋友了?”她被他说的一长串朋友给弄得头晕脑胀。
“你为什么不跟我做朋友?”项子熙满脸疑问,平时想和他做朋友的有一大堆,全吉祥居然说不要跟他做朋友,这倒是奇了。
“谁要跟你做朋友?更何况,你是堂堂兵部尚书的长子,又是吏部员外郎,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而我是在宣武门外大街上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我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怎么可能当朋友?”全吉祥不知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气呼呼地解释给他听。
“我小弟跟一群马贼是朋友,我跟江湖术士又怎么不能当朋友?”项子熙举例。
“你是说那个抢了你老婆的小弟有一群马贼朋友?”难怪!就是误交匪类才会连大哥的老婆都抢,虽然是皇上赐婚,也是不该,谁晓得他是不是在背后动了什么手脚,才让皇上下旨赐婚。
“嗯。”
“难怪你会抢输他。”人家有马贼献计,而他奸诈归奸诈,可也敌不过一帮马贼献出的阴谋诡计啊!
“现下我结交了你这个朋友,就不用怕我小弟那帮马贼朋友了。”项子熙明白全吉祥又在心里暗暗同情他被抢了老婆,同他打趣。
“怎么说?”
“我小弟的那帮马贼朋友若是乱来,你可以开坛作法制住他们不是吗?”
“你当他们是鬼吗?还要我开坛作法,你明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还跟我开玩笑,你爹知道你小弟交了马贼朋友难道没说什么?”假如一张黄纸加上几句咒语能制住一帮人,那她就真是活菩萨了,不过想到他所说的她以黄纸镇住一帮马贼,她还是觉得很有趣的笑了。
“我爹觉得子尧的那帮马贼朋友很有意思。”
“难道都没人说什么?他的妻子呢?也由着他胡来?”全吉祥简直不敢相信,项家可是有头有脸的官宦人家,听说皇上非常器重他们,他们私下这么胡来行吗?
“皇上说做得好,淡幽和他们也处得很好,没啥问题。”子尧成功成为一帮马贼的头头,且编入麾下,让镇守大汉的军队阵容更加庞大,皇上高兴都来不及了,岂会责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