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道理!完全没道理!她才没有因为就要与他分离而心情不好,没有!她讨厌东方家的人,所以也讨厌他!她才没有喜欢他呢!没有!
“元宝,路上小心。”
“知道了啦,你好啰嗦喔,简直比我娘还要啰嗦!”她不耐烦地摆摆手,灵灿灿的眼眸瞪得好大,最后心一横,松开了他的手臂,抿着唇转身离开。
“元宝!”东方翼突然出声唤住她。
“什么?”西门元宝转身看他,俏脸写满倔强。他还有什么屁话要说?要知道,他一再出声唤她,只会让她更加走不开,她可不想象个娘儿们似的,眼巴巴地睇望他。
“没事。”他只是想好好地再看看她……不,如果他够诚实,他就该承认,三番两次出声唤她其实是想留下她,可是他们彼此心知肚明是该分开了,他不能留下她,而她也不会留下的。
她从来就不当娘儿们,所以要像个男子汉,挺起胸膛,神气地离开!想是这么想,整个人却是气虚无力地向他道别。“……我走了。”
“嗯。”东方翼目送她离去,看着她的身影由大变小,从清晰到模糊,最后方恋恋不舍地移开目光,走回家去。
东方翼的平安归来让不少人措手不及,毕竟他失踪多日又音讯全无,许多人暗地里认定他死了,正摩拳擦掌准备登上族长之位,哪想得到他会活生生地走回东方家!虽然形貌憔悴了些,又负了伤,可已足够证明他还活着。许多人的美梦落空,不禁瞪大眼、张大嘴,看着他一拐一拐地走回东方家的大宅去,连最虚伪的表面功夫都忘了做。
方书玉得知爱子平安归来后,高兴得喜极而泣,连忙奔出迎接,而同样找人找得焦头烂额的何总管也赶紧迎上前扶着东方翼。
“翼儿,你总算回来了!”看着儿子一身狼狈,又受了伤,她便心痛如绞。他们最近是交了什么恶运?她的宝贝翼儿居然会三番两次的受伤,这教她如何承受?
“娘,对不起,孩儿让您担忧了。”离开西门元宝,回到东方家后,卸下多日的责任便又迅速窜回肩上。
“我的天老爷,你的腿没事吧?是谁伤了你?”方书玉一发现爱子跛着腿进门,立即发出不敢置信的惊呼。
“娘,您放心,孩儿不过是受了点小伤,不碍事的。”
“不成、不成!何总管,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来为少爷诊治!”没听见大夫说没事之前,方书玉说什么都不放心。
“是,夫人。”何总管扶东方翼坐下后,连忙派人去请大夫。
“我的儿啊!你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为何又受伤归来?到底是谁伤了你?”方书玉受够了!她的宝贝儿子一出门便出事,这教她往后如何安心地目送他离开?思及爱子离家前,母子间的争执,她心底又是一阵难受。
“娘,我碰上了一群盗匪,受了伤,休养了几天,这才回来,没事的。”东方翼轻描淡写地带过,不愿透露得太多,以免母亲更加担心。
“盗匪?!不会是西门家那帮土匪强盗吧?!”方书玉对“盗匪”二字非常敏感,马上就联想到令她咬牙切齿的西门家。
“不是,不是他们。”东方翼立即澄清。
“怎么可能会不是?翼儿,你可有看清伤害你的人的模样?娘倒认为除了他们之外,没有人会狠心伤害你的!”反正她认定了西门家一家子都是恶人,这想法是决计不可能轻易动摇的。
“娘,这回救了我的人正是妳口中的恶人。”东方翼不想再听母亲评论西门家的人,尤其母亲脸上的轻蔑表情让他看了觉得很刺眼,彷佛母亲正在伤害元宝一样。
“你在同娘开玩笑是不?你不可能是说真的!”方书玉倒抽了口气,无法置信。西门家的人也会做好事?怕是天要塌了!
“我说的是事实,并未说笑。”
“不可能,不可能!他们一家子都是恶人,怎么可能做好事救你?翼儿,你说这会不会是他们使的诡计,先是派一些人伤害你,再派人救你,好让你心存感激?”方书玉猜测他们的目的,愈想愈觉得阴毒可怕。
“娘,我不以为凭西门家的人会想得到什么周全的阴谋诡计。”母亲会那样猜测是太过恭维西门家的所有人了。
“怎么会不可能?心思歹毒的人心底在想什么,咱们可是一无所知哪!”方书玉说什么也信不过西门家的人。
“娘,终有一天妳会明白我所说的是事实。”
“翼儿,我想了想,觉得你还是打消与西门家联姻的念头较妥,反正你还没对西门家提及不是吗?就当没这回事吧?”方书玉乘机说服他。
“不,经过这件事,更加坚定了我与西门家联姻的决心。”而且他心中已有新娘的人选了。
“什么?!”方书玉觉得她快昏倒了,翼儿什么都好,就是固执了点,一旦下定了决心,任谁来说项都没用。
“娘觉得咱们都该冷静下来,等你仔细想过后,你就会改变心意的,是不?”方书玉深深吸了口气,心底抱着一丝丝微薄的期待。
“娘,正如孩儿先前说过的,从现在起,您得开始调适,学着接受西门家的姑娘当您媳妇儿的事实。”他希望他的新娘是受欢迎的。
“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执意要娶西门家的姑娘当媳妇儿,我晓得其实你心中早有盘算,你打算将艳儿嫁进西门家,是不?你就是比较喜欢秀娃,不想让她进西门家受苦,是不?”方书玉委屈地噙着泪抱怨。
“我说过,是要艳儿或秀娃嫁进西门家,还要与她们俩商量才会决定。”真被母亲说中,他心底的确是属意艳儿嫁进西门家。一来是因为他比较喜欢秀娃,不忍她进西门家受苦;二来东方家所有产业的帐目全是秀娃在掌管,秀娃有着绝佳的脑袋,他不想她太早离家,这是他身为兄长与族长的自私。
“总之,我不管你怎么跟她们商量,就是不许你亏待我可怜的艳儿!”她愈想愈是替艳儿抱屈。有这么个狠心的哥哥,倘若连她这个当娘的都不替艳儿打算,那艳儿岂不是太惨了?
“我不会。”看来在母亲眼里,他是当定可恶的兄长了。
“算了,我不想再提这些让人伤心的事,目前最重要的是治好你身上的伤。”只要一谈起两家联姻的事,她就会很不愉快,还是别提,当作从来没这回事的好。
“娘,我希望妳放宽心,别想太多。”
“如果真能办到,我何尝不愿意?”方书玉摇头感叹。
何总管适时带着派人去请的大夫进来为东方翼诊治,打断了母子间的对话。
此刻,方书玉一心一意记挂着爱子身上的伤势,已不愿再去想那些个惹得她心烦意乱的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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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元宝一如以往,大摇大摆地走回家。看过东方家井然有序、高大雄伟的房舍后,再看看家族内颓圮的屋舍,她不禁嘟了嘟嘴。
“东方家有那批金矿后,日子果然过得很舒适,我得告诉爹和哥哥们,多抢东方家一点。”西门元宝念念有词,没说出来的话中有着小小的但书──爹和哥哥们要怎么抢都不成问题,就是别动东方翼!
他看起来弱不禁风又受了伤,加上已经有一批人等着要他的命了,假如爹和哥哥们也加入搅和,那他会很可怜的。他已经过得够辛苦了,她不要他过得更加悲惨,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