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罗良刚认为男子汉大丈夫该长得虎臂熊腰、顶天立地的模样,而非像兰墨尘那般美得妖邪,这样的男人文文弱弱,岂成就得了大事。
罗良刚言不及义、口沫横飞地大大吹捧兰墨尘,简直要将他捧得有如神人再世。
“罗将军,我瞧你在这儿待得挺久,这附近定有绝妙风景供游人欣赏是不?”待罗良刚说得口干舌燥,兰墨尘这才打断他。
“这荒漠中的风景与江南水乡相较实在不值一提,更枉论与京畿相提并论了。”除了沙还是沙,有啥好瞧的?他早看厌了。
“此言差矣,江南水乡有江南水乡的柔美,京畿有京畿的繁华,当然荒漠也具有独特的风情。难得来到荒漠,怎能不四处走走看看?”兰墨尘抚向衣婳逸的背脊,对着罗良刚说道。
“这是自然,若小王爷不嫌弃,犬子可以陪同小王爷到处看看。”罗良刚乘机推荐罗力辅随行。
“倒是不用麻烦了,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我想和婳逸两人纵马奔驰,瞧瞧荒漠的落日、沙丘、云彩。”兰墨尘一脸向往。
“可‘荒漠苍狼’神出鬼没,末将担心……”担心他们落日没看到,就成了“荒漠苍狼”的阶下囚。
“罗将军难道忘了先前说‘荒漠苍狼’听到小王的名号便会吓得落荒而逃吗?小王岂会怕他?该是他远远见着小王出现,就绕道而行。”兰墨尘说得理所当然。
“是,小王爷说的极是。”罗良刚冒了一身冷汗,他不过是随便说说,结果兰墨尘这傻子当真以为“荒漠苍狼”没胆子动他,现下他也不好推翻先前所说过的话,亦不敢强要随行保护,怕会惹得兰墨尘不高兴,唯有暗自祝祷兰墨尘这蠢才不会真倒楣地遇上“荒漠苍狼”,不然他的麻烦可就大了。
罗良刚不断地祈祷厄运切莫降临在他头上,假如老天爷有意要兰墨尘出事,也得让兰墨尘离开了边城再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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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墨尘与衣婳逸不顾罗良刚委婉的反对,在众将士注视下双双骑着骏马离开驻营地,兰墨尘再三保证他们俩不过是到营地附近蹓跶,罗良刚这才放胆让他们离去,没派大队人马尾随保护,反倒是兰墨尘自京城带来的骑兵护卫比罗良刚镇定,没人有异议,想是早已习惯兰墨尘的任意妄为。
兰墨尘骑着黑色的骏马领在前头,衣婳逸骑着白马跟随其后,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罗力辅心底百转千折,只觉得冷艳的衣婳逸美得像幅画。
倘若是他带着衣婳逸出游,不知该有多好……他绝对不会像兰墨尘一样不体贴,放任娇滴滴的美人儿独自骑马,肯定会将她紧紧护在怀中,不让丁点儿风沙侵袭她那身娇女敕的雪肌玉肤。为何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他?
“小王爷仅带着一把宝剑,若是遇上不长眼的盗匪……那……那该如何是好?”罗良刚忍下到口的话没说,那柄宝剑看来像是绝世名剑没错,但宝剑就该配英雄,再锐利、削铁如泥的名剑若配在不会使的人身上,也是没用啊!
“不会有事的,小王爷身边还有衣姑娘,何况衣姑娘也带了弓。”兰墨尘自兰王府带来的护卫陈之成说得轻松,仿佛他们两人在大漠中不会遭遇任何危难。
罗力辅也急,恨不得能随行保护美人,可父亲的警告言犹在耳,为了父亲,他不能做出落人口实的事来,只能暗自在心底焦急。希望娇美的衣婳逸不会遭遇危险,如果真有人会受伤,伤在兰墨尘身上即可,衣婳逸绝对要平安归来啊!
罗良刚闻言眉头纠结得更紧了,就是这样他才担心啊!有衣婳逸跟在身边无疑是个大包袱,带了弓箭又如何?她会不会用还是个大问题呢!就算了不起会用,顶多也是射射小动物罢了,当面对凶残的盗匪时,不也是束手无策?
唉!照这情形看来,他也不敢再得意洋洋地说自己运好了,说不定是交了霉运,才会来了个烫手山芋,教他头痛欲裂,烦哪!
第二章
兰墨尘、衣婳逸一黑一白,以精湛的马术驰骋于荒漠。兰墨尘收起了面对罗良刚时的嬉皮笑脸,眼瞳迸射精光,不再像是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他并未遵照对罗良刚的承诺,只在驻营地附近路跶,而是直接驰马到“荒漠苍狼”最常出没的地带勘查地形。
衣婳逸沉默地跟随着他。自皇上下令兰墨尘前来荒漠擒抓“荒漠苍狼”后,兰墨尘已经在京里命人搜集了许多关于“荒漠苍狼”的资料,举凡“荒漠苍狼”最常出没的地点、惯用的手法以及身手,都已有通盘了解,至于荒漠的地图,他手中早就握有一份,且再三研读过,今天出来的目的是要把这附近都走过一遭,查看是否有地图遗漏之处。
他是存心捉弄罗良刚,才会刻意显现出骄奢的模样,而罗良刚也成功地被他骗倒,一脸担心受惊,好似他一踏出驻营地就会马上身首异处的表情。倒是熟识他的骑兵护卫对他的行动早已见多不怪,深知他不如外表看起来的文弱,明了他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才没费事亦步亦趋地紧紧跟随。
马儿健腿跃上一小座山丘,兰墨尘勒马停步,自怀中取出地图观看。
衣婳逸无聊地勒马停在他身畔,四下一片荒凉,除了黄沙外仅剩几株枯木,天野苍茫,诉不尽的凄凉。她下马弯身,拾起一把黄沙,再轻轻松开掌心,任由掌心中的黄沙被微风吹拂至天际。
风儿轻轻吹扬,吹散一些热气,吹得她衣袂飘飘,鲜红的衣衫与发上的红纱巾于风中飘扬翻飞,煞是美丽。
当兰墨尘没开口说话时,她从不曾费事找话题与他闲聊,向来静静地陪伴在他身边,直到他打破沉默为止。
“他会是个难缠的对手。”
“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更视‘荒漠苍狼’为挑战。”
“你这是在激我?”兰墨尘似笑非笑地放下手中的地图,转头看她。
“是又如何?”她挑衅地望着他,从不怕无礼的言语会惹来他的不悦。
“听起来你对我似乎有诸多不满,我以为我对你够好的了,不知是哪儿得罪了你?”兰墨尘不正经的眼瞳上下打量过她曼妙的身子一遍,意有所指。
“收起你那邪恶的眼神,否则当心我拿鞭子抽你。”和他私下相处时,她并不认为就得低人一等地对他毕恭毕敬,对他,她从不客气。
“听起来挺刺激的,倒是新花招。”乖乖听话表现出害怕的模样就不是兰墨尘了,他更加笑得像个无赖,逗她。
衣婳逸被他惹恼,没细想,手中的马鞭即往他身上招呼去,鞭身尚不及碰触到兰墨尘,便已遭他掌握,他轻松地拉着马鞭,用力收卷,藉由拉力将她甩卷入胸膛。
衣婳逸倒抽了口气,人尚来不及反应已被他卷入怀中,美眸用力瞪向笑得很坏的兰墨尘。
“我真喜欢你以这种方式投怀送抱。”兰墨尘俊脸俯下,与她的脸靠得极近,温热的气息暧昧地喷吐在女敕肤上。
“谁对你投怀送抱了!”她秀眉横竖,恨不得一掌打掉他嚣烈的笑容。是她糊涂、未经思考,忘了他的功夫比她好太多,她岂会有办法随随便便就能打中他?
“口是心非。”他低低地笑了,俯唇而下就给她一记惊心动魄的热吻,他吻得粗暴、吻得狂猛,以悍然之姿夺取她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