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姑姑,我是幻羽!冀大哥和胡爷是我的朋友,他们都是好人。”
衣婳逸看了下正和丈夫对打的男子、以及和卫护们厮斗的男子。她对架着衣幻羽的护卫们使了个眼色,要他们放人,护卫了解,不再以长枪抵着衣幻羽的心口。
“姑姑,我们今晚来是有事想求你,并不是来找麻烦的。”衣幻羽赶忙到衣婳逸身边说明来意。
“既然有求于我,为何不在白天正式登门拜访,非要选在深夜时偷偷潜入?”衣婳逸轻挑柳眉,不悦地看着衣幻羽,并未因为衣幻羽是兄长的女儿而对她和颜悦色、特别亲切。
“不是的,因为外头有要抓我们的人,所以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只好趁着黑夜偷偷潜入王府来。”她焦急地看着大姑姑,迫切希望大姑姑能出声阻止他们别再打下去。
“你的意思是说,白天外头的纷纷扰扰是因你们而起的?”衣婳逸不急着叫丈夫与护卫停手。
“是的。姑姑,可以请你叫姑丈和其他人停手吗?”明知这么说极可能惹得大姑姑不高兴,衣幻羽仍是大胆要求。
“要不要停手,你姑丈自有主张,无须你来替他拿主意!”衣婳逸严厉地睨着她说道。
“是……”泪珠在眼眶中滚动,衣幻羽强忍着不敢让它滑落,深怕会惹得大姑姑更加不高兴。她不是笨蛋,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大姑姑一点儿都不喜欢她,如此一来,大姑姑肯不肯对冀大哥施以援手就是个大问题了。
兰墨尘的剑无情地刺向冀连城,即使妻子和衣幻羽的对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却依然没有停手的打算。
遇到强劲的对手,冀连城辛苦地抵挡着。在“兰王府”,他看不见半点希望,兰王爷和王妃的态度已说明了一切。
冀连城还以刀式,刀剑相击、火光闪耀,兰墨尘发怒的脸庞阴沉骇人,很明显的,兰墨尘占了上风,他扬唇一笑,往后一跃,不再和冀连城对打。
“都住手!”兰墨尘终于号令停手,卫护们得令,也不再击向胡老六。
“打扰了。幻羽,我们走。”冀连城拱手向兰墨尘与衣婳逸道歉,凛着脸准备离去。
胡老六气呼呼地瞪着高高在上的兰墨尘与衣婳逸,早知道会这样,就直接杀进皇宫去了,何必来“兰王府”浪费时间。
“姑姑、姑丈,我们先走了。”衣幻羽走回到冀连城身边。
“这么快就要走了?不是说有事要求我们帮忙吗?怎么,连说的勇气都没有?”兰墨尘讥笑他们三人勇气不足。
“在下不以为高高在上的兰王爷会有听我请求的闲情逸致。”冀连城不卑不亢地看着兰墨尘。
“你若是苦苦哀求,本王的确没兴致听你说,但我现在倒是有那么一点兴趣了。”打过一架后,兰墨尘的心情恢复不少,至少不再是怒焰冲天。
“到书房去谈吧!”衣婳逸似乎料定他们定会留下,领着他们到书房去,顺道命人去拿件上衣来,好让丈夫披上。
兰墨尘看向冀连城的眼神似在嘲笑冀连城没有留下的胆子,冀连城被兰墨尘高傲的态度给惹恼了,既然兰墨尘料他不敢留下,他就偏要留下来给兰墨尘瞧瞧。
一行人移往书房去,王府内的丫头伶俐快速地备上茶水点心供他们食用。
“你爹派人带了封信来,说你若是来找我,务必要我劝你回家。”衣婳逸冷淡地交代兄长来信的内容。
“我目前还不能回去。”衣幻羽看了眼冀连城。
“你爹还在信上说,你跟了不该在一起的人离开,他非常痛心疾首。”她这一眼没逃过衣婳逸的法眼,她立刻了然于心。
兰墨尘压根儿不在乎眼前这对小儿女有何情感纠葛,他只对冀连城未说明的来意有兴趣,不过碍于妻子尚和侄女闲话家常,因而没开口询问。
“冀大哥不是不该在一起的人,他是个很好的人,只是我爹不明白。”怕大姑姑误解,她忙着解释。
“是吗?”衣婳逸怀疑地看着冀连城。姓冀?倘若她没记错,他应当就是被灭了门的“冀家庄”少庄主。和他有婚约的人不是衣幻曦吗?怎么成了衣幻羽陪他浪迹天涯?
“我和幻羽本来就应该要在一起,并非衣庄主口中的不该。”冀连城理直气壮地回衣婳逸。
“我们都清楚,和你有婚约的人是幻曦不是幻羽,你们应不应当在一起,无须我多言。”衣婳逸冷冷地提醒。
“我和衣幻曦已解除婚约,所以我和幻羽在一起并非名不正言不顺。”
“那幻羽你的意思是,就算众人反对、就算你爹不认同,你也执意要和他在一起吗?”衣婳逸要听她怎么说。
“是的。哪怕世间所有人都不许我和冀大哥在一起,我也要和冀大哥在一起,永不分离。”衣幻羽不怕让人知道她的心意,铿锵有力地说着她的决定。
“很好,你反抗你父亲这一点,让我很欣赏。”衣婳逸的回答让人出乎意料。她不再严厉地看着他们,而是绽露美丽的笑容。
衣幻羽无法理解地看着衣婳逸,为何大姑姑会喜欢她反抗爹爹?
“你爹的决定未必是正确的,你能拥有自己的主张很好。”衣婳逸未特别说明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很平淡,因此对于兄长的交代,她并未放在心上。
眼见衣婳逸不强制要她回“衣家庄”,衣幻羽松了口气。先前她被大姑姑和姑丈的气势给吓着了,以为求助无望,但现下看来,似乎又有那么点希望。她的视线再次和冀连城交会,两人再次充满希望。
“王将军让手下搜城找出你们有何用意?”兰墨尘不管他们俩是否情投意合,只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
“因为我手中握有一份名册。”冀连城定定地看着兰墨尘道。
“什么名册?”名册二字引起兰墨尘的注意,深夜被打扰的所有不悦登时烟消云散。
“毒杀太子的名册。”冀连城朝他们抛下令人震惊的消息。
“你是说,你的身上有毒杀太子的名册?!那证据呢?可有证据?”兰墨尘闻言立即由椅子上跳起,既惊且喜地看着冀连城追问。
衣婳逸明了事情的严重性,亲自起身出书房外检查是否有人窃听,接着再派两名最忠心的守卫守在书房门口。
“都在我身上。”
“但是名册和证据怎么会落在你身上?”兰墨尘质疑,“冀家庄”与皇宫大内没半点关系,东西是如何流落到冀连城手中的?
“当年太子是死于一种名为『雪花飘』的慢性毒药,此毒无色无嗅,中毒者长年服用只会感到体力愈来愈衰弱,寻常大夫甚难检查出病因。当时为太子诊断的御医中有名利太医,是先母的胞兄,他怀疑太子中了『雪花飘』,因为不确定所以没有告诉旁人,只暗自留心检查,直到他掌握确切证据时,下毒者也发现了利太医手中握有证据,于是决定杀人灭口。”
爆闱秘辛听得人人皱拧了眉,衣幻羽想到冀家上下百口人竟因为一些利欲薰心的人而遭到杀害,不由得痛心不已。
“利太医先行得到消息,在无计可施之下,只好带着证据与忠心的家仆逃出京城,心想先将东西交由家母保管,等找到适当的时机再呈给皇上,即可厘清太子的死因,不使野心分子达成目的。不料利太医在半路就遭杀手刺杀,家仆虽幸运地逃过一劫,但也重伤在身,好不容易抵达『冀家庄』,将名册与证据交给了先母后便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