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确是一路的。幕后主使我们的人,你没资格知道他的身分,我劝你最好别太好奇,因为知道的人都死了。至于我为何要帮你,全是因为我不忍见你被满腔相思所折磨,所以才会决定出手帮你一把。”老者没笨得将背后的主使者洩漏出来,正因为冀连城知道主使者是谁,他们才会处心积虑要拿到想要的东西,等顺利拿到之后,便是冀连城的死期了!
闻言,衣幻羽心一惊,更加明白冀连城的处境非常危险。怎么办?她该如何向冀连城示警?
“你呢,最好别问我太多问题,免得我一个不高兴,你也不会太好过。”老者恶狠狠地警告她。他向来杀人不眨眼,多杀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对他而言是轻而易举的。
“我明白了。”饶是心里已经怕得胆战心惊,她仍没表现出来,镇定如常地和老者对谈,仿佛两人是忘年之交似的。
“很好,你跟冀连城比起来是聪明多了。相信我,等一下你就能美梦成真了。”
“可以请你先背过身去,让我换上衣裳吗?我这么坐在浴桶里和你谈了这么久,却连杯茶都没倒给你,委实过于无礼。”衣幻羽轻声央求。
“好吧!”老者不怕她会动手脚,他的武功修为极高,衣幻羽只是个不会武功的小小女子,她想背着他做啥事都逃不过他的法眼的。
“谢谢。”趁着老者背过身去,她赶忙自热水中站起,将衣物穿戴好,顾不得老者极有可能谎骗她,总之,她事事以冀连城的安危为优先考量。
很快地,她已穿戴好衣物。隔着屏风,她想着该如何突破老者,向冀连城和胡老六示警。由老者讲话的口吻中可以察觉出对方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恐怕比之前在道上袭击他们的人要难缠得多了。也因此,她更应该要想出应对之策才行。
“你放心,对于助你夺取冀连城的心一事,我非常有把握。”老者自信满满,事实上是在诓骗她,他只是要她来个里应外合,根本没意思要帮她,唯有傻瓜才会信了他的话。
“怎么说?”尽避已经穿戴好衣物,衣幻羽仍旧待在屏风内,假装还没好,藉以拖延时间。
“你认为不会半点武功的你这一路走来如何能安然无恙?”老者反问。
衣幻羽愣住了,她之所以每次都逃过一劫,不都是因为运气好吗?难道还会有其他特别的原因?
“可别以为你是运气好,其实是冀连城护着你,否则你早就曝尸荒野了,哪有机会与我交易。”从手下的报告,他得知冀连城带了个女人同行,当然他的手下也不是笨蛋,都晓得先抓了女人届时就可以威胁冀连城,哪知连她的衣袖都还没碰到,就先被冀连城给解决了,唯一有机会伤到她的,在更早之前就已曝尸荒野,所以他便猜想这女人对他有用处。既然明的不行,就来暗的,非要冀连城栽个大跟头不可。
这女人果真蠢得教他满意,“衣家庄”这一代的女人恐怕都是不带脑子的,但也因此正中他下怀。
经由老者的提点,衣幻羽这才恍然大悟。她一直都以为自己是运气好,才会不再受伤,能与冀连城奔波大半路程,甚至连颈上的伤都快养好了,结果竟是他不着痕迹地保护了她!
亏她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他,结果被保护的人仍旧是她,想到这儿,便觉得好惭愧。
“你在磨蹭什么?难道还没换好吗?”老者等得不耐烦了。
“女人家的衣物总是比男人麻烦的多,何况我在家时都是由丫头服侍我的,由自己全数穿戴好对我而言是难了点。”她故意表现出千金小姐的娇气来降低老者的戒心。
老者果真不疑有他,信了她的说法。
然后呢?接下来她该如何通知邻房的冀连城,黑衣人已经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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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哥备好热水之后,冀连城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刮去满脸胡渣,将自己打理清爽之后,便离开了房间找胡老六去。
如他先前所料,胡老六并不急着倒头呼呼大睡,在梳洗完之后便到大厅要小二哥送了些好酒好肉喂饱肚里的馋虫。
“大哥,你来了!快点坐下来陪我一块儿吃!”胡老六手抓着半只烤鸡,招呼冀连城坐下。
这间小客栈做的菜不够道地,不过聊胜于无,他已经受够了光啃干粮填饱肚皮的日子,烤得肥滋滋的烤鸡倒是可以滋润一下他空虚已久的胃。
冀连城坐在胡老六身边,为自己和胡老六已干的杯子各倒了一杯酒。
“大哥,谢了。”胡老六捧起酒杯,一口饮尽,啧啧出声地吃着香喷喷的烤鸡。
“老六,这几日辛苦你了。”
“大哥,你说那是什么话?我胡老六哪种苦头没吃过?我胡老六最不怕的就是吃苦了!”胡老六豪气地拍拍胸膛,披星戴月的日子他过惯了,在大漠什么苦头他没吃过?只是他向来习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日子,突然间要他猛啃干粮,多少有些不适应。
“我明白。”冀连城笑着拍拍胡老六的背脊。
“不过大哥,我倒是有个疑问,你真要让那个女人一直跟着我们吗?”这点似乎不大妥当,谁晓得那个女人心里在想什么?会不会出卖他们?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啦,我光是想到她是衣家的人就浑身不对劲,虽然她现在没有做出不利于我们的事来,可谁能保证往后她不会做呢?”愈是漂亮的女人,耍起手段来就愈是要人命,偏偏“衣家庄”最多的便是美人了,所以胡老六说什么也不敢轻信衣幻羽。
“你的疑虑是正确的,但单就目前来看,她并未做出危害我们的事,我不能食言。”冀连城对衣幻羽已渐渐改观,不如先前那样厌恶,甚至慢慢地看到了她的优点。她不喜欢抱怨,就算是再苦、再累,都愿意咬着牙撑下去,光是这一点就教他激赏。
这些苦不是她该受的,她大可放弃北行,回“衣家庄”舒舒服服地当她的名门千金,可她并没有。究竟是什么原因驱使她这么做呢?他很想知道。
“唉!大哥你说的不错,这些天我是想破了头皮也想不出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若是要害我们,她打算何时下手?若不是,她又何必苦苦跟着我们?”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错。
“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看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吧。”冀连城悠哉地说道。
“也只好这么办了。”胡老六用力地撕咬下鸡腿肉,赞同他的看法。
冀连城若有所思,再为两人各倒了一杯酒,饮尽。
“大哥,咱们都来到这儿了,你说要不要顺道去拜访那位?”怕隔墙有耳,胡老六压低声音,意有所指。
“不了,在这种时刻,我不想为他带来麻烦。”他们沿路遭人追杀埋伏,此刻不是上门拜访友人的好时机。
“这话说的倒也是。”胡老六想了想,不住地点头。总不能带着一大串蒙面客上门拜访人家吧?
冀连城面带闲适的笑容,继续喝着酒。
“不过,怎么都不见那女人出来呢?她不会在房里睡沉了吧?”难道她的肚子一点都不饿吗?怎么也不见她吩咐小二哥备菜送进房内?
经胡老六这一抱怨,冀连城才发现的确有些不对劲。
“我过去看看。”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冀连城站起身,往后头的厢房走去。
“大哥,要不要我一块儿去?”胡老六很舍不得放下手中的烤鸡,随便问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