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她究竟是怎么了?!
她和阙横刀的情缘早已了结,她何须在意他跟谁亲密,要和谁结婚?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呀!
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如此复杂的情绪弄得她心力交瘁,夜里睡不好,白天也无法好好工作,甚至面对可爱的女儿她都快挤不出笑容来。
她累了,真的好累。
疲累的轻合上眼。明明就已经毫无瓜葛,她又有啥好介怀的?
是过于贪求,以致引发瞠与痴,任由这两种磨人的情感折磨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她必须振作才行,她不断如此告诉自己,一次又一次,却没有办法使自己振作,只是更加缩回属于她的角落。
所有不愉快的回忆全部涌上,她想起了等不到他的惶恐——
她凄楚的问着自己。“明明和我约好的……为何不出现?”在这些年间,她反复问着自己这句话,想不到再次和他见面,竟是对他问不出口。
他可知那夜她提着行李在车站足足等了他一夜,她完全不敢离开,深怕会错过,一方面又担心他在路上出了意外,心底急得很……可谁会知道,她等到最后的结果竟会是个空?
奸傻!真的好傻!还以为自己将会得到幸福,看来是她太天真了,现在回想起来,她仍觉得自己傻得可以。
她无助的以贝齿咬着下唇瓣,深深陷入,想起了怀有Apple时的情景——
原先她是那样开心,要与他一同分享她的喜悦,将它当成是小秘密般紧紧守护;可在苦候他不至,又接到他弃她而去、嫌她是累赘的消息后,她有种遭人从天堂狠狠打入地狱的感觉。
她从不觉得自己是个累赘,会成为他的包袱,她一直认为他们可以很快乐的共组小家庭。
直到他不要她,托杜玫琪到车站来传话后,她这才明了,原来他们的想法竟是如此的天差地别。
当时她很想追上去问个清楚,问他为何不早点告诉她不要她,偏又给她无限希望,这样要她很有趣吗?是杜玫琪将她拦下,说阙横刀早就离开了,不管她怎么追都追不上他。
他就这么不要她了,头也不回的搭着飞机迅速离开,连一句再见都不肯跟她说,是怕她会缠上他吗?
那时的她真是万念俱灰,可月复中又有了小生命,她虽然很想将孩子生下来,但是她的父母管教严格,如果被他们知道她未婚怀孕,肯定是容不下她这个女儿,她会无家可归。
年轻的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心里的痛苦与恐惧没有人可以与她分担,她也不敢跟杜玫琪说,只能偷偷埋藏在心底,自我折磨着。
她怕肚子会一天天大起来,届时就再也骗不了人,到时父母如果问起孩子父亲的下落时,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她和阙横刀交往一直都是私下往来,没让家人知道。
她太清楚父母不会接受阙横刀,因为他正是父母眼中不务正业、成天惹是生非的小混混,自认为书香门第的白家怎么可能容得下这样的女婿?
如今他跑了,她却怀有他的孩子,父母不是将她赶出家门,就是会逼她将孩子打掉,要她重新再开始。
她不想让月复中无辜的生命来不及造访这个世界,又怕受到父母失望的责难,她难过到想自杀,了结生命。
她是自私,她是怯懦,但她已无路可走。
就在那时,阙尔雅出现了,善良的他使她敞开心房相信了他,他就像是大海中突然出现的浮木,教她紧紧抓牢丝毫不敢松开。好心的尔雅不只救了她一命,也救了小Apple,让她们母女俩有个家,也得到了父母的谅解。
于是她在大学还没毕业时就嫁给了尔雅,让尔雅代替了他那不负责任的兄长负责,而这是他们当时唯一能想到的法子。
至今她仍是对尔雅心存感激,如果不是他挺身而出,她和Apple早就不在这世间了。
本以为她可以和尔雅平平静静、安安稳稳过完这辈子,没想到他却突然回来了,并在搅乱一池春水后又潇洒离去。
他来去皆洒月兑无碍,却不知他给身旁的人带来多大的麻烦。
“阙横刀,你永远都不晓得你给别人带来多大的困扰。”她埋怨的捶着木质地板。
假如她肯承认,这个别人其实只是她;他的出现,他的离去,都带给她极大的困扰。
当初分明是他不要她的,为何他总是以一种痛苦且像是她负了他的眼神来看她?每回他拦下她,他也都只会以话语来伤害她。
也许他真的很厌恶她吧?讨厌到恨不得她不存在于这个世间。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再和他碰面的,这一碰面让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防卫城墙立即倒塌,说明了她这几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难道要让这已逝去的恋情不断的折磨自己?
“不!绝不,我已经走出来了,不必再回头看。”她拚命的这么告诉自己,企图再筑起一道高高的防卫城墙,不使敌人轻易攻占。
她该使自己快乐起来。想想可爱的女儿Apple,Apple需要地照顾教养,她只要有Apple就够了。
曾经她觉得很对不起阙横刀,没让他知道有女儿的存在,而Apple对他也是畏惧多于喜爱。
即使他们都不知道彼此亲密的血缘关系,她仍旧希望他们能相处愉快的,就像那天下午,他们俩快乐的玩在一块儿的情景,可是他又再度离开了……
若让他知道Apple是他的女儿,他会有怎样的表情?她不只一次幻想过这个答案,是厌恶?是惊骇?是欢喜?是无谓?
她无法猜透他的心思,也下敢多想,怕那结果又会是她所无法承受的。
她已承受太多不想与不愿承受的事了,说她软弱也好、没胆也罢,她只想平平静静过日子,不想有太多不该有的情绪。
今日,她暂且容许自己如此失意、消沉、挫败,过去的就让它真的成为过去吧!
她该开始学着给予祝福,真心诚意的,不带有任何芥蒂;至于Apple的身世,就继续当是秘密吧!
倘若杜玫琪和阙横刀结婚,她希望他们俩可以快快乐乐生活在一起,中间不必卡着Apple,使大家都为难。
夜幕低垂,等白晓芙回过神来时,天色已暗,她忙站起来下楼去准备晚餐。
下了楼,这才发现婆婆早已将晚餐准备好,连Apple都乖乖的坐在餐桌上吃饭,让她好生歉疚,因为自己一时的情绪低落,而忽略了家人。
“妈,对不起,还让你准备晚餐。”
“没关系,不过是煮顿饭,你别在意。”阙夫人摆摆手,并没要求媳妇儿每天都要将三餐准备妥当,反正她也很闲,煮顿饭要不了多少时间。
“谢谢妈。”白晓芙很感激婆婆的体贴。
“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来,快坐下来吃饭,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阙夫人也是拿她当女儿看,不会随便为些小事而发脾气。
“嗯。”白晓芙坐了下来。“爸跟尔雅呢?”
“我们都吃饱了,他们正坐在客厅里看新闻,就剩你和Apple了。”阙夫人一边哄着偏食的Apple吃饭一边答道。
白晓芙准备吃饭时,忽然听见客厅里传来公公的呼叫声,她和婆婆互看一眼,忙奔至客厅看个究竟。
“尔雅,你立刻给我打电话查清楚!”阙靖天右手不住颤抖着命令儿子。
“好,爸,我这就去查。”阙尔雅的脸色同样惨白。
白晓芙一进到客厅,就看见丈夫和公公全没了平日的沉稳,像是十分惊慌的样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