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焱?原来她的心上人是严焱呀!新郎倌轻拧着眉回想今日见到严焱的情景,严焱那副与人谈笑风生的模样,可没半点心上人另嫁他人的苦痛;严焱若是装出平静的模样,他得说严焱镇定的功力
分深厚,但倘若不是呢?偏头看了看努力整理自己的小新娘,他不由得摇头,恐怕她要心碎了。
“我看起来还好吗?”迅速整理好自己,她转身笑着问新郎。
“嗯,很漂亮。”新郎不吝给予赞美。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如果我没有爱上严焱,我一定会爱上你的,啊!对不起,当着你的面谈论另一个男人,可是我……”粗线条的她这时才想起眼前的人是她的夫婿,刚和她拜过堂,她怎能当着他的面说爱着另一个男人,这样实在是太对不起他了。
“没关系,我本来就不适合娶妻。”新郎倌仍旧笑得云淡风清。
“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你……”她怎能伤害这样好的人,她感到愧疚向他忏悔。
“不!我倒觉得妳很有勇气,置之死地而后生。”没三两下,他已猜出苏心透会选择嫁给他的原因。如果他是个健康的男人,他想他会爱上这样可爱的小女人,且会不计一切手段将她留下,可惜,他的身体不容许,但他还是欣赏她的率直可爱。
“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妳可以慢慢修正。”他笑了笑,也觉得她是冲动了点。
“我明白,只是我没办法再忍受过着追在他后头跑的日子,外头多得是喜欢他的姑娘,或许在他眼底根本就不差我一个,我只是想知道在他心中,我究竟是不是和其它姑娘不一样。”她想占有分量,不愿他转眼间就忘了她苏心透是谁。
“嗯,我陪妳等。”
“好。”他的善意让她笑扬了唇儿。
她坐着与他一块儿等,等着随时可能会出现的严焱。她柔着声同他说自己是如何与严焱相遇,如何心系于他,又如何的不顾颜面追在他后头,点点滴滴于心头汇流成海,教她无法忘怀。
随着她的诉说,热蜡成泪,月隐星淡,就要天大白,严焱始终没出现。她出神的望着所有他能出现的地方,但都没有他的身影……她的洞房花烛夜就这么过了,严焱却始终没有出现,这是不是代表他根本就不在乎她嫁给了谁?顿时她的一颗心恍恍惚惚,无所适从。
“你一定累了,你先上床去休息,我一个人等就好。”她扯着已显僵硬的嘴角道。
“妳也休息吧。”新郎同情她,心里已有了底。
像是在说服自己,她拚命的说:“不!我不累,我要等他,我一定会等到他来的是不?我猜严焱现下一定躲在暗处跟我开玩笑,他不会不来的。”
“心透,别再说了。”
“我知道我唠叨了点,你去睡吧,我要等他,他会来的,他会来的,他不会丢下我,他不会。”不争气的泪水再次滚落。
她好失望,真的好失望,她以为他会在乎,结果并不然,他压根儿就不在乎,管她嫁给阿猫阿狗,他最开心的恐怕就是摆月兑了她这个爱缠人的小丫头。
“心透,够了。”见她如此伤心,新郎倌再也看不下去了。
“我很好,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没事,我很好的,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像是要证明自己好得不得了,她还扬唇一笑,只是这笑容比哭还令人难受。
“他不会来了,别再等了。”新郎倌见她一再自我欺骗,不得不逼她面对现实。
“你说谎!他会来,他不会不来的。”她一再重复,多希望她的话是道咒语,能让他依令前来。
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破碎的,不论她再怎么不愿面对,现实仍旧赤果果、血淋淋摆在她眼前,教她不得不接受。
艳红的囍字像是在嘲笑她的愚痴,刺痛着她的双眼。什么美好的未来,什么严焱会像个浪漫的土匪出现掳她离去,现下想来全都讽刺且可笑。
没有!她什么都没得到,空寂的新房里仅有一名同情她的新郎倌和她面面相觑;没有严焱对她开的玩笑,全都是她在和她自己开玩笑。
老天爷!为何她会如此蠢笨,直到现在还不肯看清事实?严焱不爱她,心底根本就没有她,她到底还在期待着什么?就算她等到地老天荒,严焱也不会出现了,他依然会过着潇洒自在的生活。
她望眼欲穿究竟还要盼些什么?
“呵!我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她自嘲的笑了,双眸仍不住淌下心碎的泪水。
为何不听喜儿的劝?喜儿这个旁观者一直看得清清楚楚,知道她这样做会后悔,苦口婆心的劝着她,而她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一心往最完美的结局想去。她忘了,她不是老天爷,无法主宰世事。
“不!妳并不傻。”新郎倌的嗓音如同徐徐春风试图温暖她那受创的心灵。
“呵!我、我……”泪跌得更凶了。她想要说什么?她还想要说什么?她不知道,只知不死心的双眸仍紧盯着门扉不敢移开半分。
“忘了他吧!”唯有遗忘方能让她好过些。
她用力摇头。“不,我忘不了他,我恐怕一辈子都忘不了他。”是忘不了也是不愿意忘记;他这么对她,她竟还可怜兮兮的想保有对他的记忆,真的好可悲啊!她为何要爱的如此痛苦?
“既然如此,那就别忘了他,记得他对妳的好,忘记他的不好。”
“哇!难道我真这么讨人厌吗?”他的话与他的好令她更加伤心,他是这样好的人,而她之前却是想利用他来刺激严焱不值得的,她不值得他对她好。
愈想愈难过,她紧紧抱着他痛哭,犹如濒死之人抱住唯一的浮木哭着。如果她爱的人是他不知该有多好……她不该去爱上一团火的,她根本无法掌握住他。
抱着他,她用力哭出所有委屈和心伤,新郎倌则像个兄长般给予她温暖与安慰,由着她哭,不再以言语安慰,并在适当时机提供他的衣袖与衣襟让她拭泪。
第二章
两年后
结束代兄娶妻的任务后,严焱便又离开严家堡浪荡江湖。他素来打着为民除害的旗帜四处游玩,方能不被严家堡庞大的事务给压住;至于那些琐事,就由着当家的二哥去处理就好,他乐得逍遥。
嗯,这样是有点对不起二哥啦,不过二哥是严家堡里最有责任心的男人,不将事情丢给二哥,好象没办法让二哥施展能力,他这也算是成全二哥,让二哥更迈向完美的境界吧?
呵!呵!贼贼笑了两声,他坐在船首,快意饮酒。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潇洒吟唱罢,仰头豪迈-饮,乘风破浪,享受人生。
“严三侠,我刚钓起一条肥鱼,这就帮您烤好,好让您下酒。”船家讨好的扬着手中肥美鲜鱼。
“好!”严焱赞赏船家的机灵。
船家受到称赞,不好意思的红着脸搔搔头。“呵!呵!”他不是爱拍严三侠的马屁,而是这严三侠年轻潇洒又不拘小节,且喜欢在江湖行侠仗义,若他也有闺女儿,早就请严三侠收下了。唉!可惜!他就是没那个福分。
严焱随兴的在船首迎风垂钓,有无鱼儿上钧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只想轻松的享受这一刻。
“严二一侠!严三侠!”就在他悠闲饮酒时,后头有艘华丽昼舫追了上来,画舫上一名小丫鬟正亲切地唤着他。
“谁?”严焱回头看,觉得对方看起来挺陌生的,可对方偏又一副和他熟识的模样,莫非是他在无意中将对方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