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做什么?!”似水怕极了,忙着想拉开张员外那双无情的手,此刻昊风哥在厨房忙着,光凭她一人小小的力量,可有办法阻止张员外?
张天生立刻挡在她身前,不让她有所动作。“我们哪会想做什么?不过是让他为我们办点小事。”
张天生贼贼地笑着,似水认得出这笑容,这表示张天生不怀好意。
“放开他!你们快点放开他!”她尖叫着,小手拼命的想拍打开张天生的箝制,可张天生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有他在场,怎容许她一个小小的下人撒泼。
似水被打得眼冒金星,多餐没吃令她没多余的体力好救朔风,她更是急了,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将朔风给带走?
被强拉起的朔风,勉强自己提起一丝气力睁开双眼,甫一睁开眼便见似水受委屈地被打了一巴掌,登时他心痛得难以呼吸。似水是他最疼爱的珍宝,居然接二连三受到欺负,他们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疲累地想挣月兑张员外的箝制,但却提不起半丝气力,反而被张员外硬拥着往外走。
“放开他,你要带他上哪儿?!”似水勉强着追了上去,双脚一蹬便扑到张员外身上,想都没多想,张口便是狠狠一咬。此刻,她心底仅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救朔风!不管他们要带朔风上哪儿,她都不能让他们得逞。
“啊——该死的臭丫头,看我宰了你!”张员外痛得尖叫一声,反身大掌一挥想将她痛打下来,可她硬是将他手臂上的肉咬得死紧,松也不松一下。
“爹,我来帮您。”张天生见状想也不多想,顺手拿起不知是哪个仆人放在地上的修剪花草的剪子,用力往似水的身上刺去。
尖锐的铁器划破柔女敕的肌肤,深深刺入,喷出艳红的鲜血,似水尖叫一声,整个人如断了线的女圭女圭一般直直落地。
血花在朔风眼前翻飞,原先急着要救他的小人儿如同折翼的蝶儿般落地,他仅觉脑际重重地轰了声,他再也听不见她那细软的柔柔嗓音,再也看不见她灿笑如花的娇颜,她离开他了……
每个人都走了,先是娘,再来是爹,接着是似水,为问老天爷要这般待他?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事?
他不断斥责着自己,只觉自己要发狂、要崩溃了。
“啊,她流血了。”张天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随便一刺就可能会出人命。
“没关系,不过是条贱命,生儿,你别担心。”张员外不过是掀了掀眼皮,轻率的看了下,并未将极可能消逝的人命放在眼里。
听父亲这么一说,张天生也就放心了,爹说得没错.不过是条贱命,旁人会说什么、敢说什么?
伤人的言语抽痛了朔风的心,他们的命是贱命?生或死根本没人在意?所以爹娘惨死,他们所得到的是无情的冷嘲热讽,没有人肯站出来为殷云两家说句公道话,莫非这就是他们应得的?
如果这是老天爷的安排,他不服!一点都不服!
凭什么没有伤害过人的人得受此折磨?爹娘虽不能说是世间最好的人,但并未做过违背良心之事,府里惨死的仆佣也一直都恪守本分,而似水……年纪尚幼的她,会有伤人的本事吗?
没有!没有!他们全都是无辜的!但老天爷却都亏待了他们。
苍天真有眼吗?
他开始强烈怀疑。
“爹,咱们得快点,否则就会赶不及了。”张天生催促着。
“没错,没错。”张员外架着朔风便往外走,没有人关心倒在地上的似水是死是活,他们连费神看一下都不愿。
泪,自朔风的眼角滑落,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痛恨自己任人欺凌、无法反击,他更痛恨自己违背母亲的遗言,没能好好照顾似水,而昊风呢!是不是正代替他被胖厨子冷血使唤?
他张口想狂乱地吼出心中的忿恨,竟发不出半点声来,命运之于他,太过无情,也太过严苛。
他的眸子染上一层灰黯,失去太多,他已无力再和命运对抗……
等等!他还有昊风,他不能丢下昊风一人不管,如果连他都不在了,留下昊风一人,昊风该怎么办?肯定是被张氏父子欺负得更加凄惨,他不能由着昊风落到那样的境地,不能!
连忙振作起精神来,不再颓丧,只是心空了,晃荡荡无所依侍。
“爹,您想他行不行?”张天生朝父亲使着眼色,看着瘦弱的初一,便觉初一这回是死定了,于是嘴角扬起邪恶的笑容。
“行不行待会儿便见真章。”张员外了解儿子的暗示,跟着邪笑。待会儿死了难驯的初一,无用的小满之后,留下来的十五应当会很好管教,吭也不吭一声。
人命之于他,有贵与贱之分。富人的命自然珍贵,至于穷人的命嘛,随便死几个人对他而言皆是无关痛痒,更何况是两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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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来到人声鼎沸的赛马场,朔风这才回过神来。他愣愣地看着一匹匹健壮的骏马与一些明显是富贵人家的员外。
张员外正和其他员外虚伪地寒暄。
杀人凶手!他要牢牢记下张氏父子今日的嘴脸,倘若有机会让他翻身,这个仇,他绝对会狠狠讨回来!
张天生不怀好意地笑瞄着犹做垂死挣扎、桀骜不驯的初一。都大难临头了,笨初一还不晓得,居然敢瞪他们,他真想看当初一在赛马失败后,跪地求饶的景况,一定会很有趣,毕竟没有人不怕死,是不?
经过一番交谈后,张员外便领着初一来到马厩外,指着里头一匹不甚健壮的马儿道:“待会见你就骑着这匹马上场和其他人较较劲。”
望着瘦弱的马儿,再瞧瞧张天生笑得像只偷了腥的野猫,朔风登时明白张氏父子打的主意。
今日他们父子俩是打算置他于死地了,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微笑,再定眼瞧着瘦弱的马儿,又想到先前在马场所见的健壮的马儿,孰优孰劣一眼便可望穿。
“记住,千万别失了我的面子,若是跑输了马,我不会轻易原谅你,明白吗?”明知结果会如何,张员外仍旧是要做做戏,以表示一切皆是初一逼迫他的,并非他天性残忍。
“我爹对你可是仁至义尽喽!”张天生凉凉道,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会反抗吗?初一会有胆子挺身反抗他们吗?张天生非常期待看初一为难恳求的模样,但是没有,初一仅是淡淡一笑,半句话也不说,令他为之气结。
明明他才是大少爷,为何总会觉得自己输给初一?这令他心底非常不痛快,脸色更显阴沉。不过没关系,过了今日,初一便不会再出现碍他的眼,他何不妨放开胸怀,笑看初一失败。
“比赛要开始了,快点上马。”时辰差不多了,张员外催促着将初一送上死亡之路。
朔风二话不说,上了马,不再说任何一句话。
张氏父子俩见他上马,两人皆贼贼窃笑着,指示他到赛马的场道上。
朔风骑着步行慢吞吞的老马,出现在赛马的场道上时,立即引起众人侧目,谁都想不到他会骑着一匹行将就木的老马出场比赛。
“张员外,该不会是您府上都没骏马了吧?”有人嘲笑问。
“就这么一匹老马出来比,是这匹马有过人之处?”有人前看后看、东看西看,就是瞧不出这匹马有何不一样。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非要张员外说出个缘由来。
“呵,呵,赛马不过是怡怡情,打发一下时间,我便没派府里的骏马上场。”张员外一脸不愿与大家争第一,直接认了最后一名的模样,让大伙儿在心底嘀嘀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