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如此灼人,让正纯不禁有点气短。她再度舌忝了舌忝干燥欲裂的嘴唇,“是啊,你也知道啊?”
“了解!”他同情地点头,“我真是没办法,都快被我妈烦死了。几千几万次地说,我怎么拒绝也不行,最终还是硬被她拽过来。本来我还以为拉了小舅舅一起过来可以抵挡一阵,谁知道他那么不够义气,竟跟着我妈一起脚底抹油!”说完摇摇头,叹息一声。
什么嘛!正纯突然觉得一股火直往头项上冒:最不想来相亲的可是自己啊!这个白痴凭什么一副神气巴拉的模样,难道自己真的是嫁不出去,巴巴地求着他来娶自己吗?真是奇耻大辱!
第1章(2)
孙瑜笑着冲她眨眨眼睛,“咱们有了共识可就好办了。”
“什么好办?”正纯冷哼一声。
“就是咱们只管做做样子,让长辈们高兴高兴就算了……”
“这你大可放心!”正纯不等他的话说完,便打断了他,“别说我现在根本就不想嫁人;就算有一天我头壳坏掉想要嫁人,嫁猫嫁狗我也不会嫁给你孙家的——你尽避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孙瑜一挑眉毛,奇怪她突如其来的怒火。难道自己有哪句话说得不对吗?竟然惹得她如此恼火。
“哼!”自尊受伤的正纯将头扬得老高,轻蔑地白了他一眼,然后一阵风似的卷出门去了。
孙瑜纳闷地捏着下巴,摇头而笑,“什么嘛,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白痴,弱智,低能……”每骂一句,正纯便狠狠地跺上一脚。
正纯一个人漫步在商业街上,不时有路过的行人用奇怪的眼神瞄她一眼。
“可恶的孙家小子!瞧他那副嘴脸,恶心死了!”正纯狠狠地踢了一脚路边的垃圾箱,随即迅速地收回了脚——好痛!
她痛苦地咧着嘴,咝咝地抽着冷气:这都怪那个孙瑜!
说起来她本来也无心于相亲的事,可是被他那么一说,似乎是她要粘着贴着,非他不嫁似的。简直莫名其妙!
“小姐,需要帮忙吗?”有人过来搭讪,显然是见她一个单身女子好欺。
“需要!”正纯斜着眼睛,虚伪地笑,“我需要有个人让我好好打一顿,你愿意帮忙吗?”
搭讪的男子翻了翻白眼,“神经病……”转身欲走。
正纯朝他后背便是一脚抽冷地踹了过去,“你祖宗我就是神经病了!”
踹过这一脚之后,她便尖叫着“非礼,非礼呀”头也不回冲了出去。也不管那个倒霉的家伙是不是追了上来,只管拼命地朝人最多的地方扎过去了。
正纯一边飞快地逃命,一边偷笑着暗爽;黄昏微凉的风迎面吹来,将她刚刚一肚子的郁闷一扫而光。过瘾,实在是太过瘾了!
“正纯?”一辆黑色的跑车“嘎”地停在路边,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了俞沐林温文尔雅的面庞,“怎么了?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啊?呼呼!”正纯站到车旁喘着粗气,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会遇到他。他不是陪两位太太逛街去了?回头看了看,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有没有追过来,“好像是有一点麻烦……”
“上车!”沐林皱着眉,一把打开车门将她拽进来。然后飞快地将车驶离是非之地。
“我的天!我还以为真的是有人非礼你呢!你这个顽皮的丫头。”
夜幕已经低垂,两个人坐在冷饮店里,一人手里捧着一杯冰牛女乃。
听正纯讲完事情的经过,俞沐林的脸上写满了不赞同的神情,“原来是你不对。”
“是他不对。”正纯咬着吸管,含糊不清地发音:“如果不是他先来挑衅我才不会理他哩,怨他自己!”
摇摇头,沐林哑然。这次自己竟稀里糊涂地成了她的帮凶了呢。
“这样就是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下一次不要随随便便就跟女孩子搭讪,很危险的!”正纯的牛女乃已经喝光了,还把吸管吸得吱吱作响,“别以为女孩子单身一个人就是好欺负的。”
看着她嘴角的女乃渍,沐林从自己怀里掏出手帕,递到她手里。然后伸手抬起她的头,将吸管从她嘴里拽出来,“这样不雅观。”
说完,回头冲里面的老板喊道:“老板,冰牛女乃追加一杯!”
“好咧!”年轻的冷饮店老板爽快地回应。
“干吗?”正纯飞快地竖起一双秀眉,“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还要了?”
“一般只有小孩子在吃不够的情况下,才会那样子把吸管弄得吱吱作响。”沐林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似乎一点也不受到她情绪的影响。
说话间,又一杯香醇的冰牛女乃放到了正纯的面前。
“……”正纯决定不要跟他再讨论这个无聊的问题了,放着可口的美味不享受不是她的作风,她决定先解决了眼前的冷饮再说。
“你不是陪我妈和孙婶婶去什么翡翠行了吗?”
她一边叽里叽里咕噜的喝着,一边嘟嘟囔囔地问着。
“我送她们到了那里,就自己出来转转,真没想到会在街上遇到你。还有,丫头,吃东西的时候,最好是不要说话;如果非要说话不可,最好是把嘴里的东西先咽下去再说……”俞沐林仍旧挂着和蔼可亲的笑。
“干吗?我可没请你来给我当老师……对了,你真的是那个孙小子的舅舅啊?”正纯仍然咬着吸管,眼睛一眨一眨地瞪着他,“真的吗?”
“那还假得了?”沐林觉得她的问题十分可笑,“我是你孙婶婶的弟弟,不就是孙瑜的舅舅?你难道觉得我是在骗你吗?”“可是,你看起来也比他大不了多少的样子啊——你真的是长辈啊?”又是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杯子里的牛女乃,正纯满足地拍拍自己鼓鼓的肚子,然后,扬着脸迷惑地盯着对面眼光温润的男子,“一点也不像!”
“我的确只比小瑜大五岁。”含着笑意,沐林指了指正纯唇边的女乃渍——这丫头,吃相就像孩子似的,“可是,我千真万确是他的舅舅。”
胡乱用他的手帕擦了擦嘴,正纯的眼睛转了转,然后咬着下唇,“你……小时候真的到我家来玩过吗?”
不期然地,想起了孙瑜臂上模糊的伤痕;难道自己真的曾经在那小子的手臂咬过那样一口?为什么她自己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呢?十分想听其中一位当事人的说法,不过,她怎么好意思直接问对面的人自己是怎么给孙家小子咬的那一口,只好旁敲侧击地问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真的啊!”沐林的眼睛里漾着如水的温柔,了解地笑笑,仿佛已经看透了她内心的踌躇,“不过,小瑜说我们两个跟你打架的事可不是真的;你会咬他是因为他不小心弄坏你的……一样东西。他那么说是故意逗你的。”
他居然一下子看穿了自己的心意!正纯侧着头,小小地脸红一下,“什么东西?他弄坏我的什么东西?”
“也许,你可以去问他本人。”沐林的一只手把玩着杯中的吸管,眼光流连在正纯微红的脸庞之上。良久,才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轻叹,“不是我做舅舅的自夸,小瑜真的是个不错的年轻人,你们若能有好结果,那两家老人该有多么开心……”
“算了吧!”打断他构建的美好未来,正纯无聊地用牙齿叩着玻璃杯沿,“管他有多优秀,像他这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如果有人愿意嫁给他有鬼呢!你也不用替他说好话了,我跟他呀,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狠狠地咬住“绝对”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