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她逃避的就是父兄,她强迫自己尽量不去想他们,告诉自己父兄早忘了她的存在,她可以在别馆安安稳稳地过完今生,虽然明知那是不可能的事,她仍不停的自我欺骗,好让自己不去想偷来的幸福是不会持久的。
“你在想什么?”卫醉风轻轻的拨拢青丝,话语及动作中有着藏不住的温柔。
“我在想,这天气是愈来愈冷了。”她淡淡一笑,随意扯了话题。与他携手漫步在树木日渐枯萎的庭园中,看云看树,心底格外平静。
“很冷吗?”他握了握她的小手,感受到掌下凉意。
看这天候,再不久就会降雪了,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他发现这里除了湘怜外,仅有三名家仆,她的其他家人呢?还有,他没忽略小婉对他略带有敌意,这是为什么?在这里待得愈久,疑问愈多,可往往在和她见面时,他便把满腔疑问吞下,只想好好的和她说说话。
“不会。”她含羞地笑了笑,羞于明说有他在身边,她一点都感觉不到寒意。
“你的身子骨不是很健壮,所以还是要多多注意。”嘴上是在提醒她,其实也是在提醒自己,千万别让她受寒着凉了;前些日子她才因受寒着凉在床榻上躺了好些时日,他不想再见她为病疾所苦。
“对不起,前些日子让你担心了。”她好生歉疚地凝望着他,在她生病的那段期间,换他镇日守在床榻边照顾她,教她很是抱歉,因为那时他还有伤在身;但她也因为他的体贴而觉得好开心,感觉好似在梦中般不真实。
“如果觉得对我不住,就该好好照顾好你的身子,我不想往后还见你虚弱地躺在病榻上。”看着她受苦,他的心里也跟着不好过,她是这么的瘦弱,病痛何忍再找上她?
“往后?”她怔了怔,他们的往后听起来很遥远,这段感情会有结果吗?会有吗?会的,可那结果她心知肚明,不会是好的,永远都不会是好的。
“当然,难不成你以为咱们没有往后?别忘了,虽然咱们现下是未婚夫妻,可总会有成亲的一日,我希望从现在开始能养好你的身子,将来你生咱们的孩子时就不会太辛苦。”轻轻的由后揽紧她,诉说着将来的美梦,脑海中净是她怀有两人爱的结晶娇美的模样;现下她是最美好的未婚妻,将来,他相信她一定也会是最好的妻子与母亲。
听着他动人的描述,她心动了,渴望着他所说的一切都将成真,静静的倚在他怀中,与他一同想像,想像他们会有将来。
见她沉默不语,他偏头凝望着她。“怎么不说话?是不喜欢我所说的未来吗?”
“不是不喜欢,而是太喜欢了。”喜欢他所编织的未来喜欢到说不出话来,也更令她害怕失去,如果失去了他,她该怎么办?
她惊恐的发现,在与他一日日的相处后,她根本不可能像当初一样,说收手就收手,她收不了手了;假如有天他真要离去,她明白,她是不可能心平气和去接受,她会受不了没有他的日子的。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不想和我携手偕老。”他打趣道,她对他的感情,他如何不知,点点滴滴早已感受在心间。
“我愿意,我愿意与你携手偕老。”为了使他相信她的话,她忙正视着他一连说了两次,那是最美好的梦呵,她何尝不愿,只怕他不愿给她机会。
拥有共识的两人因而深深凝望着对方,再多的言语已不再重要,此刻他们眼中仅有彼此。
让时间快快走过,让他俩真真正正彼此相属!卫醉风如是想着。
不一样的心思,却拥有相同的愿望,就是拥有对方。
大掌轻轻地抚着女敕颊,双眸记着她柔情万分的模样。“我的伤已经痊愈,这全都是你的功劳。”
“不,那是我应该做的。”她轻摇螓首,不敢居功。
“有件事,我一直没问你,就是关于我们的婚事,我们可有订在何时要成亲?”他开始盘算着何时要将她迎娶过门。
白湘怜猛然一震,心虚地别开脸不知该如何回答,怎么办?她该如何说?有或没有?而回答了之后,她所要面对的是他将会如何处理她的答案,她整个人战战兢兢的不知所措。
再次不见她的反应,他将事情的症结归咎到自己头上,许是他从未提起何时娶她入门,她才会答不出来吧?从前的他是否太在乎事业,以至于忽略了她?若真是如此,他想弥补她,好好的爱她,不再教她饱尝寂寞的滋味。
“湘怜,对不起……”
“为何要跟我道歉?”
她一愣,不明白他的歉意所为何来。
“我想以前定是我太过忽略你,致力于事业上,忘了你还在家里等我,是吧?”他自顾自地推想事情发展。
听他把自己想的坏,将自己想的好,她不自觉又感到心虚,是她误导了他,不是吗?那就开口说些什么啊,说啊!但她终究什么都没说出口,由着他去臆测。
“这里是我们的家吗?所以才不见你父兄出现。”他猜想她是在父兄的同意下暂且住在他家中,不然如何解释她的父兄对她不闻不问。
“对。”
她轻轻颔首,他的推论救了她,就让他以为这是他的府邸吧,以免节外生枝。
“湘怜,以前的我太忽略你了,我保证今后我将不再忽略你,我会好好爱你,给你幸福。”他激动的表示。
白湘怜幸福地轻合上眼。“我相信你。”这就是她所追求的,她真不敢相信,从前的渴望,在今日会如此简单的实现。
“我要你快乐,我不希望往后你会感到忧愁。”常常觉得她的笑容中总是带有一丝丝的愁绪,不是他多心,他已经注意到好多次了,她好像没办法真正开开心心的笑着,仿佛有事正困扰着她,到底是什么事令她心烦?他希望能解开她的忧愁。
“有你在我身边,我怎会感到忧愁。”她轻柔地说着,是他细心的发现她不时的忧虑吗?她感到有些不安。
“你真这么认为?”她在说谎欺骗他,灵敏的知觉告诉了他,或许她是不想他担心吧!所以他也就决定不拆穿她的谎言。
“当然,你是我在乎的人,能使我快乐的人自然也是你。”而能使她悲伤的人,除了他亦无别人。
“想看我舞剑吗?”他突然天外飞来一笔。
“啊?舞剑?”她愣了愣,不明白他转移话题怎会转得这么快,眨了眨水灿灿的明眸,更显娇美动人。
“对,我舞剑给你看。”之所以突然想舞剑,不外乎是要讨她欢心,可能在她看了他舞剑之后,就不会记起其他令她不快的事来,他要看她真正的为他展露笑颜。
“可……可宅子里没有剑啊,你的伤又刚好,不宜使劲。”
“没有剑没关系,看。”
卫醉风探手折下一根树枝,双臂松离她那纤细的腰肢,跃身至庭院中。
她急忙小碎步奔上前,提醒道:“你的伤……”
“不碍事。”
卫醉风潇洒一笑,手中与长剑约莫一般长的树枝登时化为手中剑,飞扬出招。
白湘怜轻倚着梁柱,惊叹地看着他将手中的树枝当长剑使用,英姿飒飒,每招每式中都带有一定的劲道,飞扬的长腿扫过满地落叶,教她看得迷了;她嘴角噙着可人的笑容,随着他一招一式双眸熠熠生辉,悄悄地将他每个动作用力刻入心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