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上!”卓霸见魏无极面无表情立于一旁,立刻改变刀锋,改砍向他。
其他人跟随著卓霸的脚步,扬著带有水染滟鲜血的刀剑砍向魏无极。
微风吹来,带有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其中,也含带著水染滟的鲜血,魏无极静立,散落的发丝随风飘扬。
好不容易摆月兑缠身敌人的两名守卫,震惊地发现水染滟已受伤倒地,一时间,他们不知该帮魏无极退敌;抑或是带著水染滟离开,赶忙为她找大夫医治伤口。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抉择,水染滟伤得极重,若不把握时间救她,她极可能会死去,但……能留下魏无极吗?如果他们留下魏无极,届时死的人可能会是魏无极。
两相权衡之下,又见敌人毫不留情砍向主子,他们选择了保护魏无极,主子可是不能有半点损伤,他们赶忙加入魏无极,一起应敌。
刀锋、剑锋整齐划一砍下,魏无极眼也不眨一下,快速出刀,回击。
“杀……”卓霸话尚未说完,握刀的大掌立刻被削下。
“啊……我的手!我的手!”卓霸痛得捧著右腕痛叫。
“怎么回事?”其余人亦没看清楚,只见白光一闪,所有人的右掌都被削下。
“啊!”顿时,痛叫声、哀鸣声此起彼落,再也没有人能拿刀砍向魏无极了。
而官府的捕快也在此时赶到,他们瞪目结舌看著现场的一片凌乱,好可怕!到处都是血,再听闻躺在地上的男子们的哀嚎,真是惨不忍睹。
“他们一个都不许死!我要他们活著见我。”森冷的声音传来,捕快们不禁打了个寒颤。
“是。”捕快答应他的要求,没人敢不从。
守卫们见敌人已解决,想抱起倒在地上的水染滟,光瞧不断由她身上淌出的血,即知想救活她是不可能的事了。
“不许动她。”不知何时,魏无极人飘立于他们身前,抢先一步抱起水染滟。
“主子,她……”守卫怕她的血会染上他的衣衫,想出声阻止,可是看他的脸色,便知此时不是他们多话的时候,赶忙识相闭上嘴。
“她不会有事的,没有我的命令,她不敢死。”抱起水染滟,他趋步回魏府。
尽避怀中的人儿身躯冰冷,鼻息微弱,几乎让他感觉不到她的气息,可是他可以确定她没死,也不敢死!
她的生死都需经他的同意,没有他的应允,决不容许她擅做主张离他而去。
“谁给你胆子那么做的?!”抱著水染滟,他痛恨地咬著牙问。
她居然敢推开他为他挡去刀剑,她的胆子是愈来愈大,没他的命令,她竟然敢擅自行动。
懊死!
一名守卫机灵地连忙去请大夫,另一守卫则跟在魏无极身后,以防又有敌人躲在暗处伺机偷袭。
第六章
京城里所有最高明的大夫全被请入魏府,每个人在诊断过水染滟的伤势后,皆以摇头叹气做下结论,没有人敢面对于一旁监视他们的魏无极冷冷的目光。
“她怎么了?”魏无极淡问,似全然不受她的伤势所影响,仅以犀利的目光透露出他的冷酷。
“回……回……魏少爷的话……”尽避魏无极没扬高音阶或是大声质问,胆小的大夫还是吓得浑身颤抖,支支吾吾回著话。
寒光无情地射向已然双腿发软的大夫,大夫冷汗直冒,拚命地以衣袖拭汗,想快速把话讲完。
“她……她……我们实在束手无策。”总算以简单的话解释完水染滟的情况。
“你是说你们一群人都没办法将她医治好?”魏无极挑眉问。
他这眉峰一挑,把在场的大夫吓得差点下跪求饶,深恐魏无极会因他们的无能为力而派人将他们除去。
“是……是……实在是水……水姑娘伤势过于严重,我们只能暂且止住她身上的伤口,使她不再淌……淌血……”他们又不是再世华陀,哪会有办法将人于鬼门关前拉回。
“难道没有其他法子可以救她?”一旁的魏总管焦急询问。
魏无极则是面无表情地瞪著他们,双掌慢慢聚拢成拳。
“没……没有。”大夫沉重地摇头,眼角偷瞄见魏无极的动作,冷不防的又打了个寒颤。好可怕!他们不过是普通的小大夫,为何要面对如此可怕的场面?实在是听闻过太多有关魏无极的传言,使他们不得不畏惧。
“少爷。”魏总管想到水染滟就快魂飞归天,难过地忍著泪请示他,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难道真要眼睁睁看著她死去吗?
“所有的大夫都来了?”魏无极再次冷眼扫了下在场的大夫。
“是的!少爷。”能请的全给他请来了,他再也想不出有谁的医术高明到能救治水染滟。
魏无极的问句,让大夫们自觉忽尔飘来一道冷风,凉飕飕地吹拂过他们脆弱的颈项。
“没有缺漏?”
“没有。”魏总管悲伤地摇头,语气沉重无比,简直无法想像水染滟会死去。
“全部退下!”魏无极摆摆手,不想再见到这群庸医。
“是。”魏总管强忍著凝聚于眼眶的泪水,请出所有大夫。
大夫们自知逃过一劫,全都呼出沉积在胸口的闷气,巴不得马上离开骇人的魏府。
想想他们无法救治水染滟也不全是他们学艺不精,要怪得怪魏无极跟人结下太多梁子,以至于连累身边的人,合该算水染滟倒楣,谁要她是魏无极的枕边人,这就是她的命,怨不了别人。
让魏总管送走大夫后,魏无极仍是坐得远远的,凝望著褪下血衣躺在床上的水染滟。
她一身血衣是他为她换下的,他亲眼看见纵横过雪白无瑕娇躯上的丑陋刀剑伤,以及像是流不尽的鲜血由她的伤口不断释出,而他却无能为力!
他疲惫闭上双瞳。脑海中不断掠过她代他中刀中剑倒下的画面,一遍又一遍,牢牢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鲜红的血液飘洒在他眼前,不曾褪去过。
懊死的!可恶的女人!他何时需要她保护来著?怪她多事!倘若她没推开他,他还是有自信可以闪躲得过敌人的攻击,她这算什么?算什么?!
魏无极怒得以掌击碎身旁的小几。
“少爷?!”送走大夫,返回的魏总管听闻到声响赶忙奔进,打开门见遭魏无极击碎的小几,沉默地弯想收拾残局。
“不许动!”魏无极并没睁开眼看他。
“是。”放下手中的木屑,魏总管站起身,转头看看躺在床上,完全没有清醒迹象的水染滟,再回头看合上眼睑的魏无极,室内有著窒人的寂静。
“少爷,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下,让老奴留下来看顾她。”不忍见魏无极继续干耗下去,魏总管建议著。
“不用了,我守著她就行了,你下去吧!”他的嗓音有些失去元气,飘散著淡淡的虚弱。
“是。”心知他已下定决心,魏总管是没法说服他,唯有黯然垂著老泪离去。
魏总管的离去,让岑寂的室内显得更加静谧,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不动,带有厚重的灰败死气。
“呵!”魏无极突然摇头笑了,刺耳的笑声飘荡在寂静的空间里更显得阴森。
“我一直以为能做到无情无义、无血无泪,直至今日方知,我错了!”像是在同水染滟倾诉心底最大的秘密,唇边扬著苦涩的笑容。
就因为知晓床榻上的人儿不可能会给他任何回应,他才会毫无隐藏剖析内心。
“我竟然为了你……为了你……”为了她的受伤,他简直可说是失去控制,忿恨得想毁掉所有伤害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