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叫吻,真正的吻该是如此……”看她笑得那样无所欲求,他的心为之发酸,俯身给了她一记狂烈的热吻,要她在这段分离的时间好好记住他,不要遗忘。
火热的吻传来,唇舌交缠,蔚少瞳心满意足地搂住他的肩头投入,至少,在这一刻,她可以幻想他是爱她的,而非视她为邻家小妹,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阎祯对她的情感早变质了,不再只是兄妹之情。***
趁着隔天阎祯出外上班时,蔚少瞳提着简单的行李离开了家。客厅桌上置有她褪下的订婚戒指,算是还他自由身,使他自此之后,不再受到任何束缚。
可悲的是,对于未来她没有任何打算,茫然地提着行李在街上行走,此后,她该何去何从?
她已不再有任何依靠,所能依赖的即是自己本身,而她又有啥长处才能?
没有!她什么都没有,她简直是无能到比小孩还不如,她的心情益发沮丧,泪水又不住淌出。
没用呵!她蔚少瞳永远都是个没用的人。
蓝蓝的天际下,竟没有她容身之处,她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来来往往的人群,没有一个人会对她伸出援手,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漠然。晃着。晃着,她已来到铁路平交道,望着铁轨,她又产生了不该有的冲动。
“祯,对不起……对不起……”她说谎欺骗了他,但却是不得已的,希望他以后不会怪她,就算她不在这个世界了,她也不想他恨她,真的不想。
“我爱你!我真的是很爱、很爱你!
哭着低喃对他的爱,她步伐发颤地踏上冰冷的铁轨。
就要结束了!
轻合上眼,释然的泪水不住宾落,却又带着淡淡的悲伤。
远方传来火车疾驶而来的声响,她——笑了。
“危险!”伴随女人的惊叫声而来的是一记强劲的力道,猛然将她推离火车轨道,及时将她由死亡边缘抢救下来。
“实在是太危险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居然站在铁轨上自杀。你可知道这么做会带给多少人困扰和麻烦?火车会因此误点、并且跟着延误到许多人啊!”女人救了她之后,开始火大地大骂特骂。
蔚少瞳垂首乖乖听人教训,本以为可以解月兑了,万万没想到会有人救她。“为什么要救我?”_“我这可不是在救你,我这是在避免你为社会制造麻烦。”女人歇了口气,听她这么说就更火了。
“我的存在对社会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价值,是死是活都无所谓。”她的心已经走到死胡同,不管旁人怎么说,都无法改变。
“是吗?!”女人不屑地哼了哼,好奇地想看看究竟是哪个蠢人想不开要自杀,她捧住垂首女人的脸一看,然后惊叫:“咦?蔚少瞳!怎么会是你!
蔚少瞳一脸茫然地望着对方,认不出她来。
“我是你大学同学何玉舫啊!你居然忘记我了,真是的!”何玉舫皱了皱秀挺的鼻翼。
“何玉舫?”印象中好像有这个人的存在。
“是啊,我是何玉舫,很爱玩很会翘课,每年都差点被二一的那一个。你在学校都不太与其他人交际,所以你不认识我也是应该的啦!呵!”何玉舫之所以会记得蔚少瞳是因为她老跟在有名的摄影才子——阎祯身后,当小苞屁虫。
蔚少瞳仔细地搜寻脑袋瓜,一张爱笑开朗的脸慢慢浮现,是何玉舫的脸。
“对了!你怎么会自杀?!实在是太不应该了。”猛然想起是在何种情况下跟老同学见面,她又僻哩啪啦骂了一堆,没办法,她这人向来心直口快,克制不了自己的嘴。
“我……”
“你怎么会变得这么憔悴?你到底几天没吃饭没睡了?”不待蔚少瞳回答,她又是一连串的问句。
“……”蔚少瞳沉默地抿唇没回答。
“唉!不管了,走,我带你去吃饭,你到我家来好好睡上一觉,我包管你马上变回以前那我见犹怜的模样。”何玉舫没打算立刻由她的口中套出话来,二话不说,马上将人拉起,带回家去。
不管蔚少瞳有啥问题,这件事,她何玉舫是管定了。
蔚少瞳楞楞地让何玉舫牵着走,没有任何反抗,也是反抗不得,何玉舫的力气要大上她许多,她怎么抗拒得了?
苞随着何玉舫的步伐一步步远离阎祯,她的心阵阵揪痛着,却是无法再回头。
第四章
十年后台北
飘着饭菜香的员工餐厅夹杂着鼎沸的人声,显得热闹不已。
木董啃着炸得香酥的排骨,含带着满怀兴味的笑容,看着周围正高谈阔论的同事们,最后她的焦点停留在正前方优雅恰然的人儿身上。
舒服!扁是看着蔚少瞳就会让人打从心底觉得心旷神恰,一旦与蔚少瞳交谈后,更是会拜倒在她优雅的魅力之下。
或许是彻底臣服在蔚少瞳个人的魅力之下,她才会在上了一个多月的班后仍未感到厌烦或是不适应。
木董心想,若是在她初上班的公司里也有像蔚少瞳这样的人儿存在,她根本就不会上了三天班就辞职,然后接连换了十几家公司都以不适应为由递上辞呈,跟着便是迎接其他朋友亲戚同情的目光与暗地里的讪笑。
唉!千错万错,都怪她当初选错了公司,早该来“龙腾”报到的。
“少瞳姐,我一直在想,你这样沉静的模样好美哦!”木董陶陶然说着,蔚少瞳不是那种让人一见便惊为天人的美女,但是只要与她相处之后,便会发觉到她的美,也会让人愈来愈喜欢与她亲近,当然,蔚少瞳的能力也是不容小觑的,条理分明的处事态度,更是让总裁欣赏不已。
蔚少瞳扬唇轻笑,略微羞怯地接受木董的称赞。可爱直言的木董初到公司便让人对她留下好印象,也教她没法拒绝木董的亲近。
“少瞳姐,你永远都是这么冷静,真希望我的个性也能像你一样,不要整天活跳跳的,像个野人似的。”木董幻想自己也有成为蔚少瞳第二的机会,可惜她人是跟在蔚少瞳身边做事,却没学得对方半点气质,仍旧是老样子,不怎么争气。
“你这样就很好了,像我可没半点好。”蔚少瞳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她从未觉得自己好,相反的,她的人生就是被自己给搞得乱七八糟,害了自己也就算了,连带拖累身边的人才是最糟的。
冷静吗?她真是冷静的人吗?如果她真是冷静,当初就不会为了爱、怕失去而患上忧郁症却仍不自觉。
是的!当年她是得了忧郁症,因为心理因素与社会因素种种压力下,患了忧郁症,当时因为资讯不够发达,患病的人也不像现在那样多,所以她一直不晓得病因,仅知自己病了。她没办法帮助自己,仅能看着自己一日日精神不济,日渐消瘦,终至无法控制不断产生的厌世念头。
在她要走上绝路时,幸好何玉舫及时出现了,玉舫将她带回家,正巧玉舫的父亲是心理医生,看了她的情况,就猜出一二,然后加以心理辅导,再南以药物治疗,半年后,她即痊愈,也增加许多自信,不再认为自己是无用的、是没有存在价值的。
可她仍没去找阎祯,因为她知道没有了她,阎祯会有更好的发展,他更可以悠闲自在地将心力投注在摄影上。
所以她放过自己,也放过他,让自己在有空的时候想想他,这样她便满足了。
于心底,她要自己莫担心,只要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快乐去过她的生活,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