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她很想相信他,真的很想,可她不敢,实在是先前所受的伤害太大了。
“没有骗人,我不再骗你也不再骗我自己了。”他摇摇头。
“怎么可能……”
“你是这般美好,我又怎么可能不爱上你,还是目前你心底还恨我算计过你?”他怕,怕她对他存有恨意,直到现在,他方晓得,原来恐惧被人恨的感觉是如此难受,尤其那恨来自他的至爱。
“我……我不知道。”其实她早就不恨他了,其实她一直心疼他的遭遇,其实她的心一直还是爱着他的,可是她不敢说。
“对不起,我让你为难了。”他低叹一声,不忍见她左右为难的表情。
“我……”她欲言又止,不断踌躇。
“我还得继续松那块土地,好种上花,我答应了你爹,而他也答应等我弄好,他会让我偷偷看你一眼,我没想到会在这里就见到你……”他自嘲笑道,双臂缓缓松开了她。
在两具身躯分离时,他的心狠狠揪痛着,可他无视那痛,咬着牙去做。
离开了温暖安全的胸膛,她的心怅然若失。
“是我爹让你松土的?”这情形,她恍若见过,脑海中马上浮现从前聂宇为了朝阳上门时所发生的事,当时爹爹要求聂宇去后院挖一口枯井,而现在爹爹要求仇绝松土,两者之间看似毫无关联,却又有小小的雷同。
是否……是否爹爹已经原谅仇绝了呢?是否……是否爹爹可以接受仇绝?是否……是否爹爹觉得仇绝说的是实话,他对她不再有欺骗?
那她呢?她要不要相信他?可不可以再交心一回?而这回她会不会再受到伤害?
“是!我先带你回到岸上吧。现在天气虽然热,但还是多少得注意些,不然仍会受寒。”他苦涩地笑着带她到没水的地方,小心不使她受凉。
望着他温柔的动作,她的心悄然冀求。
他松开了她的手,转身回去继续松土。看着他离去,她的泪珠随即不受控制地滚落,再看着他努力松土的模样,她哭得更是凄惨。
到底她该怎么选择?谁来告诉她。
她好想他!真的是好想、好想。
没有人能给她答案,她的双腿已先一步替她作下决定,她一步步往前走,一步步走向心之所依。
终究,她还是深爱着他,无法漠视对他的爱恋。
仇绝咬着牙,佯装没受到任何打击地继续松他的土,可只要细心的人就会发现,他每一次锄土都是无比用力,像是要将他的绝望发泄在此。
然后,敏锐的耳力听到了后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声接一声,稳稳踏入他的心房。他停下动作,没有回身,心跳如擂鼓般等待着,双手不住发颤,期待那一线希望。
一双小手自后方紧紧环住他的腰,炙热的湿气灼烫着他的背脊,他深吸口气,不敢相信他会有得到幸福的资格。
“在我尚未能作出决定时,我爹已经帮我作了决定。”她想通了,她该信任他的人,信任他的爱,他不是故意要伤害她的,他自己也很痛苦,难道她要因一时的心伤而就此放弃他吗?难道她要狠心地使他品尝仇恨之后所带来的苦痛吗?
不!她不要,她要以爱来治愈他这颗被伤透的心,她要教他学会快乐、学会生活,她不要让彼此抱憾终生。
娘说的没错,她有资格得到幸福,且她也有自信能带给他幸福。
“烟柳,谢谢你、谢谢你!”她的动作已说明了一切,他感动地闭上眼,大掌紧紧握住置于腰间雪白的小手,透过温热的掌心,他们得知了彼此的情意,无需更多累赘言语。
不再分离,不再有仇恨,在他们之间,所剩即是爱……
庭园的暗处躲着一对不住偷觑的男女,夫妇俩见他们幸福快乐地拥抱在一起时,便知道可以开始着手准备嫁女儿的事宜。
“如何?很崇拜我吧?娘子。”宫邪城牵着娇妻的手离开了庭园,往主卧室走去。
“是呵,相公,你想听我说什么?要娘子我说您英明神勇还是聪明过人?”殷秋离柔媚地瞅着丈夫看。
“你现在可以说我聪明过人,为两个女儿都找到了好女婿,而待会儿……等咱们回房后,你可以不断地告诉我,我有多英明神勇。”他意有所指瞅着爱妻看。
“你……讨厌!”殷秋离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两人说话的声音愈来愈小、愈来愈小,不过不时可以听见欢愉的笑声自宫家逸出。
虽然正值炎炎夏日,但在宫家,就是彻底的春天了,一对对的爱情鸟正快乐地在家里欢唱。
本书完
编注:
(一)关于聂宇和宫朝阳的爱情故事,请看《妾似朝阳》
(二)关于宫穹魈和虞丝萝的爱情故事,请看《妾似丝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