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琉衣……我的女儿……”虞丝萝哭得心都要碎了,万万都没想到她的女儿会要他们放弃救她。
“琉衣,别说傻话,爹爹会救你的。”官穹魈厉声斥责她的傻念头,可没打算让她小小年纪就魂归西天,她都还没正式跟丝萝相认哪。
爹娘的不舍传达到小琉衣的心间,她咬着牙点头,不敢再有轻言放弃宝贵性命的念头。
第九章
“宫穹魈,想要你女儿的命就拿你的命来换!”确定他们没有反抗的胆量后,杜沧海开出条件来。
“不!”首先出声反对的人是虞丝萝。
“不……爹,不……要、听、坏……人……”小琉衣也哑着声反对,虽然爹爹不许她舍弃性命,可她也不要自己的命是用爹爹的命换来的,她不要!
“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不容她们母女俩反对,宫穹魈放开了对丝萝的钳制,信步走向杜沧海。
“不!不!魈,我不要你死,你不能死!”虞丝萝见状,一个箭步冲上,由后头将他紧紧搂抱住,不许他再往前踏上一步。
小琉衣亦拼命摇头拒绝,希望爹爹能听娘娘的话。
“丝萝!”宫穹魈无奈地唤着她。
“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好不容易才又见到你,你不能死!不可以!”她哺哺自语,脑海中又问过数个片段。
“怎么?后悔了?没关系,宫穹起你可以选择不死,让你的女儿来代替你死!”见他们又在那头拉拉扯扯、哭哭啼啼,杜沧海不耐烦地缩掌,看来他是要下猛药,他们才不会不把他的话给当真。
掌力猛然缩紧,失去空气的小琉衣整张小脸立即胀成紫红色,小嘴吃力地张开,想取得微薄的空气,却是徒劳无功。
眼见小琉衣命在旦夕,做父母的于心何忍,虞丝萝头枕在宫穹博的背脊上,丢下旬:“我爱你!”即松开对他的钳制,奔向杜沧海。
“丝萝!回来!”幸好宫穹魈察觉她的异样,用力将她抓回,否则她也会落人杜沧海的魔掌之中。
“不,我要救小琉衣,多年来我没尽到做母亲的责任,现在该是我当一个母亲的时候了。”她努力挣扎,想救回推一的女儿。
“由我来!由我来保护你们母女俩。”偏宫穹魈不顺她的心意,用力拉住她。
“你们快来把她带开。”他往后怒喝。
“是!”手下听令,马上上前抓住虞丝萝,使她不至于陷入危险之中,眼前这情况,是没有他们说话的余地,他们只能听命行事,方能救回小琉衣。
“不!魈,你不能这样对我!不!”她拼命抗拒,却拿左右用力抓着她的大男人没半点法子。
“你要我的命,我就给你。”宫穹她不再理会她死命的叫喊声,无惧地面对杜沧海。
“很好。”宫穹魈的反应早在杜沧海的意料之中。
受苦的小琉衣只能瞪大眼看向不远处的爹娘。
“拿把剑给他。”杜沧海朝身后的弟子吩咐。
“是!师父。”一名弟子立刻将手中的剑丢给宫穹魈。
虞丝萝及她身后的人皆瞪大眼看着这一幕。想帮助宫穹魈却是无能为力,该如何是好?!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宫穹魈死在他们面前?
于半空中,宫穹魈接住了剑,眉头也不皱一下。
“全都是我惹出来的……都是我……”她喃喃自语,脸色死白,全身发寒颤抖着。
“姓宫的,我要你拿剑捅自己,直到我喊停为止。”杜沧海残酷扬声道。
全场人闻言皆是倒抽口气,虞丝萝的双腿几乎要撑不住自己的身子软跪而下,全靠旁人撑着她。
“可以,但在此之前,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哦?!你还敢跟我谈条件?”杜沧海不悦地挑眉。
“我必须确保妻女的安全,在我顺了你的意后,你得马上放了我的女儿,且不能为难我的人,这点你可办得到?”不疾不徐地道出条件来,尽避他们俩未正式拜堂成亲,可在他的认知中,她已是他的妻,是宫家的媳妇,他得确保她们母女俩能全身而退才行。
“……好!我答应。”考虑了一会儿,杜沧海认为
这笔买卖可做,反正届时宫穹魈死了,背叛他的虞丝萝也不会好过到哪儿去,官穹魁的死足以折磨她一辈子,再怎么看,他都划算,他岂会不答应。
“很好,希望你能言而有信。”有了杜沧海的承诺,他便可以放心地走了。“身后的人给我听着,待我死去后,你们得尽全力护送夫人和小姐回到官家。”
“是身后的手下们是掉着泪咬牙接下他的命令,这是他们惟一能为少爷办到的事。
虞丝萝整个人傻愣愣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宫穹魈,眼泪再也止不住,不断滚落。
茫茫天地间,阳光不再让人觉得和煦,反倒是令她寒冷到骨子里,更多的片段又问进脑海中,几乎可以从头到尾连贯起来,清灵的眼眸登时一亮,她想起了生下小琉衣的情景,想起与他生死相许、私订终身的幸福滋味。
忘魂草该有的效力早在两相牵引、饶是用利斧也斩不断的情丝下消散了。
他是她的情人,是她的爱人,也是她女儿的爹,尽避两人碍于她先前的婚约没能厮守,可他还是她发誓要生死相许的男人。
是她不好!是她不好!若非是她五年多前惊骇于母亲的以死相逼,让她不敢点头答应嫁给宫穹魈,甚至因此要求他别逼迫她,撇下两人的爱恋跑回家去,一心想挽救母亲的性命,不论家人提出什么样的条件她都答应,到最后,还顺应了众人要求,含泪喝下忘魂草,遗忘所有,今日就不会惹出这么多事端来,她早就会是他的妻了。
错的人是她,为何受罪的人要是她的爱人、她的女儿?确定所有事都能照他的安排去走后,宫穹魈眼也不眨,拿起长剑便往自己的月复中用力刺下。
“不——魈——”看见他长剑扬起时,她的心像是被寒冰冰冻住般寒冷,她的呼吸也在这一刻间停止。
银亮的剑身刺人月复中,拔起,血花飞扬,染红了他的衣衫,刺红了所有人的眼,可他仍旧站得稳稳的,双脚不曾移动过半分,器宇依旧轩昂、傲然。
抓住虞丝萝双臂的两人不自觉地松开了对她的钳止制。泪,冻结在她眼眶之中;血,过不了四肢百骸间。
小琉衣亦是眼睁睁看着剑起剑落,一颗颗泪珠自她眼中夺眶而出。
虞丝萝缓步走向受了重伤的宫穹魈,由身旁紧紧抱住他,却没有探出手为他止血,若说今日魈非得死在此处的话,那么,她会陪他,绝不愿一人独活,算她是对不起她那苦命的女儿,再也没办法尽到为人母亲的责任。
“丝萝……”宫穹魈气血略失,黑沉的眼眸深情地看着她。
“让我陪你,魈。”紧紧地抱住他,怕一个松手他就会倒下。
“你这是何苦呢?”低叹一声,最不愿的就是让她见到如此血腥的画面,他怕此种景象会在她心底留下伤痕。
“不苦,我爱你一点都不苦。”用力摇头。
“哼!虞丝萝,你这么抱着他以为就能救得了他吗?”杜沧海不屑地哼了哼。
“杜沧海,你言而无信。”她淡然一笑,是在笑他的食言。
“贱人!你说什么?!”她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他言而无信,她可知道宫穹翔的性命尚掌握在他手中。
“你可记得五年多前,你要求我服下忘魂草,当时我们的交换条件是你永不为难我的女儿及魈,而今,你倒是把承诺过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她冷冽着声音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