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奔腾的宫朝阳完全没注意到琉衣在唤她,直接以最快的速度往外飙去。
她发誓!倘若地今后再不识相地踏入聂家大门一步,她就不姓宫!
夹带著满身火气的她根本没去留意路况,一迳儿地往前冲,正巧回廊转角走出一个人,两个人冷不防地差点就撞上,幸好双方都及时敛住步伐。
喷火的美眸瞪著差点与她撞上的男人,这一眼更是足以教她愤慨万千--是他!
聂宇,她那无缘的未婚夫婿,光是一眼她就可以认出他来,他仍旧是记忆中的模样,只不过长大后的他,多了分英挺,多了分正气,更多了教人怦然心动的气势与男性魅力。但相同的是那严肃的外表,他总是如此正经八百地做著他认为该做的事。
她承认成年的他令她更心仪了,可光想到他母亲方才的态度,她不由得收回欣赏的目光,继续含恨地瞪视著地。
或许,在他们分离这些年后,他也认同他母亲的话,觉得她是魔教中人,不再配得上高贵且正直的他;况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早就解除了婚约,他更没理由要喜欢她。
为此,火热的心慢慢冷却下来,曾有过美好的期望也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聂宇吃惊地看著眼前这莫名其妙的女子,她那双喷火的美眸看起来很眼熟,可他偏就想不出来何时看过相同的眸子,究竟是在哪儿?他沉着地搜寻著记忆。
从各个门派到世交家族,每一张脸孔都经他仔细回想过了,就是没眼前这张娇俏的怒颜。
她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聂家庄?疑问浮上聂宇心头,向来不去注意女子容貌的他,被眼前的陌生人悄悄勾起了岑寂已久的好奇心。
“还给你!”不想再和他相看两瞪眼,宫朝阳自怀中拿出一个由木头雕刻出的小匕首,用力地掷在他的胸膛上。而后,干脆抱起小琉衣往外奔去。
“什么?”聂宇眼明手快地接住她用力丢来的东西,纳闷地看著远去的一抹红影。
这女人著实怪异得很,不像是上门前来挑衅的仇家,可她偏又拿块木头砸他,要不是他眼明看清不是暗器,不然早将她擒拿下来,问个清楚了。
“刚刚那是谁?爱恋你的姑娘?怎地气呼呼跑走了?”聂宇的好友石剑生由后头走来,正巧看见宫朝阳行凶的画面,笑嘻嘻地问。
“我不知道。”聂宇摇首,放弃在脑海中搜寻她的模样。
“你不知道?!炳!又是一名心碎的女子。”石剑生素来了解好友的个性,所谓儿女私情并非好友所关心的,能引起好友注意的不过是江湖上纷纷扰扰、大小不公的鸟事罢了。说来可惜,那么多女人爱恋著聂宇,却又敌不过江湖事,真教人苦闷的了,莫怪爱恋聂宇的姑娘家会在聂宇背后说他是个不解风情的大木头。
石剑生敢打赌,那名女子绝对认识聂宇,只是聂字未曾将她放在心坎上,可怜啊可怜。
聂宇懒得理会好友调侃的语气,摊开手掌望著掌中的木制匕首,那粗糙的制造方法立刻勾起了他的回忆,他赶忙抬首往外望去,早已不见佳人踪影。
“宫朝阳!”美丽合带著朝气的芳名自唇间逸出。
“怎么,你想起那女人来了?”石剑生讶异地扬眉,本以为聂宇永远也想不起对方来呢!
“对!”聂宇微微颔首,脑海再次重复著与她相见的情景,她长大了,也变得更美更耀眼了。
但——她怎么会来?毕竟他们失去联络已久,她是来找他的吗?为何尚未见著面便气冲冲地离开?
“她是谁?”能让聂宇以最快的时间想出姓名,她也算不简单。
“她叫宫朝阳,小时候我们曾玩在一块儿。”事实上,小时候的他并不晓得如何跟小女孩玩耍,仅知她镇日跟著他,不管做任何事都要陪伴在他身旁就是。
“哦!原来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石剑生恍然大悟,可怜的青梅爱上笨竹马,就不知这根笨竹马何时才会领悟。
“嗯!她也是……”话到当口,赫然发现同石剑生说太多了。
“也是?”石剑生感兴趣地挑挑眉,瞧见聂字及时将话吞回的模样,教他更想知道没让聂宇说出来的话是什么了。
“没事。”聂宇凛著脸,收起木制的小匕首,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怎么不说了?”眼见最重要的答案就要出来了,石剑生岂容得了他逃避不作答。
“没什么重要的事。”聂宇再瞥了眼伊人消失的地方,横下心来往内厅走去。
“既然不是重要的事,告诉我也无妨,不是吗?”石剑生缠著他,执意非要得到答案不可。“剑生。”聂宇低声警告好友太多事。
“好奇心人皆有之,况且那宫姑娘一副你负了她的模样,教我如何不好奇你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何事。”就他记忆所及,可不记得聂宇曾提过他的生命中曾出现过这么位官姑娘。见好友不死心,聂宇沉着脸咕哝了声。
“什么?”石剑生怀疑自己没听清楚,拉长耳朵,要聂宇再重复一遍。
聂宇瞪了石剑生一眼,怀疑石剑生是故意装作听不懂。
“我真的是没听清楚,麻烦你再重述一遍。”石剑生皮皮地笑著。
“她是我的前任未婚妻!”受不了好友死缠烂打的招数,聂宇盯著他,一字字咬著牙用力说道。
“啊?!丙真我刚刚没听错,她真是你的未婚妻?!炳!炳!炳!你们为何会解除婚约?她该不会是得知你即将和万凝霜订亲才特定找上门来的吧?”聂宇实在是出人意表,本以为大木头的过往不会有啥风花雪月好谈的,结果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个前任未婚妻,而且还在聂字要订亲前突然冒了出来。呵!呵!这下可有好戏看了,他不认为以聂宇的个性能够摆得平两名未婚妻。
“你好像很幸灾乐祸?”聂宇挑挑眉,想著自己是否该出拳打掉好友那令人厌恶的笑脸。
“我?哈!炳!没错!好不容易有你的好戏可看,我岂能不幸灾乐祸?!炳!
炳!那个跑掉的宫姑娘此刻一定很伤心,你可是辜负了对方的一番情意哪!”石剑生直言不讳坦承爱看戏的心态。
“剑生!”这回的警告已有实质上的意义,若石剑生再不收回笑脸,他铁定将石剑生打到笑不出来为止。
“好,好,好,我不笑就是了,你可别跟我翻脸不认人。”石剑生连忙收回灿烂的笑容,这真的很难,尤其是他还想疯狂大笑的时候。
见警告已产生效用,聂宇便不再理会石剑生,僵硬地走著。心底想著宫朝阳出现的原因,她的到来,真会如剑生所说,是为了他即将订亲一事吗?
揣著怀中的木制匕首,脑海中不期然浮现出小时候的画面。
那天,他因为她吵闹不休,所以特地为她雕了个小匕首,好让她随时可以拿出来玩,也是为防止她再抢他的木剑,隐约记得,当时他本是想雕个小木剑让她玩耍的,可是他雕刻能力不足,便把小木剑弄成了小匕首,本以为她会在意,但她没有,仍是高高兴兴地拿著小匕首到处刺著玩。
依稀有印象,在她收到小匕首时,好像闹了一句:“聂哥哥,这是你送给我的订情之物!”
他的心为此冷不防一惊,那时,他们俩的关系仍旧是未婚夫妻,是以,他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可她今日的出现,表明了她是认真无比,尽避当年聂宫两家作为订亲信物的玉佩早已各自收回,他雕送给她的小匕首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