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是想要她把孩子交给别人扶养……”凤母摇头拼命回想当时的情形。
“不!我们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凤父不想再推卸责任,女儿会死,他们要负绝大的责任。
“为什么会这样?在我出门前,她明明是好好的!明明是好好的。”他多希望时间能倒回,那么他会守在府里,绝不出门,这样,她就不会死了!她就仍然是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而不再是毫无生气的躺在这儿。
“呜……”小怜像是醒了般痛哭出声,她后悔不已,为先前所有说过的话,她不该那么说的!她怎可以因徐天另娶他人就忘了小姐曾对她的好,她太不应该了,真正不好的人该是徐天,不是小姐啊。
“爷,夫人她跳楼前把少爷交给了我。”魏总管忍着悲伤道。
“无极……”像是突然想起小孩的存在,魏震钦恍惚的望着被丫鬟抱着的小孩。
“这是怎么回事?!”怒意勃发的声响如雷般出现,雷宇鸣出现的无声又无息,他冷着脸,望着静静躺在那儿的凤羽钗,打从心底无法接受眼线带给他的消息,他的心情仍处于接到消息时的震荡。
她为何会死?!她不该死的!他……虽然他先前告诉她,要娶别的女人为妻,不再与她见面,可他从未想到她会在两人分手不久后即死去。
这并非他所预设的结果!他不要这样的结果!不要她说死来为所发生过的事画下句点。
他不要她死啊!他不许地丢下他,独自离开这个世界!
“你来了。”魏震钦流着泪看他闯入,的确也是他该出现的时候,如果他没出现,才会是教人讶异的事。
“她……”他居然没勇气上前看她,他不肯亲自证实她已死的消息。
“她死了!离开我们了!”魏震钦平板的将他所不敢说的话给说出口。
凤氏夫妇看着他的出现,再向他与魏震钦的对话当中,已可猜出他的身分来。
“不!”他脆弱的闭上眼,低呼。
“她死了!”魏震钦不容他拒绝接受,再次重复。
“不!”猛地,雷宇鸣狂吼长啸,他的吼叫声中充满无尽的悲伤,像只负伤的野兽哀鸣不已。
小无极被亲生父亲悲凄的叫声唤醒,呜呜咽咽再次狂哭出声,丫鬟急着哄他,却都没有用。
“不!她不会死去的!她才刚跟我分手,怎会在转眼间便死去!她不会死的!她不会!她不会了她不会!”雷宇鸣无法接受,像发了疯似的嘶吼,双手不停的挥动着,挥坏身边所有的家具,内心的悲痛表露无遗。
魏震钦闭上眼,任他疯狂的破坏,他也不相信她的死去,可事实却逼他不得不承认。他没想逃避!真的好想。
“羽钗……”发自内心最痛苦的悲吼由他的胸腔发出,声声泣血。
令人鼻酸的狂吼使众人不忍地别过脸,不敢看向他,怕泪水会狂肆宣泄出。
“她走了,不会再回来了。”像是自言自语,魏震钦瞪着地板以极小的音量说着。
“不!她没有死!谁说她死了?她依然是活得好好的。”狂怒的雷宇鸣揪起魏震钦的衣领驳斥。
“她死了!就算你不想接受,也得去接受它!”魏震钦无惧地望着他。
“我说她没有死就没有死!”他非常坚持更正魏震钦的错误,她不是和魏震钦处得很好吗?为何会出事?难道那一切全是假象?他误会她了?而他正是迫害她跳楼的真正凶手!
不!不了可怕的真相使他不敢再深思下去。
“你何必自欺欺人?”魏震钦是有些为他的痴狂所感动,他们两个是同病相怜,同样深爱着凤羽钗,他得到了个名,雷宇鸣得到了人,他猜想,或许连心,雷宇鸣都一并得到了。
“我没有自欺欺人!”雷宇鸣疾声否认。
“你没有吗?”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与他有相同的感受,雷宇鸣是骗不了所有人的。
“我没有!”雷宇鸣一口咬定,恨恨的松开对他的箝制。
“随便你吧!如果这样能令你开心。”魏震钦转了转脖子,舒松僵硬的筋骨。
“她不会死的。”雷宇鸣不再理会魏震钦,迳自走到凤羽钗身旁,爱恋不已的抚着她的脸庞。谁说她死了?她只是不小心睡着了,要不了多久,不会醒过来,以最美的笑靥告诉他,这是场骗局!这是场骗局……
“她从潇湘楼跳下……没有人来得及阻止她。”魏震钦深吸口气,说着事情发生的始末。
雷宇鸣愈听,愈是为她所承受的压力感到心疼,在她遭到众人指责时,她心底在想些什么?可曾有怨?可曾有恨?都是他害了她!全都是他!他痛苦的闭上眼。强压抑住泪意。
“她不该跳楼的。”再怎么说,雷宇鸣都认为她没有跳楼的权利,就算是有恨,有怨,她尽可对他发泄,也不该自私的自楼上跃下。
“都是你的错!如果你不去招惹她,她也就不会跳楼,我们也不会指责他!她是被你给害死的!”凤母嘶哑着声朝雷宇鸣吼出她的不平。
“好了!别再说了。”凤父不想再追究。
“为何不能说?!羽钗在出嫁之前一直是个好女儿,从未做出过败坏门风的事,可是一遇上他,羽钗就犯了不该犯的错,难道我不能怪他吗?”凤母捶打着胸脯十分痛心。
“我承认她的跳楼我要负绝大的责任,但难道你们就完全没错吗?我是没为她着想,可假如你曾为她着想,今日的事便不会发生,你们不该以无辜的孩子来要挟迫她,在伤害羽钗后,还妄想全身而退。
“我……”凤母被他说的哑口无言。他们的确不该以小孩来要挟羽钗,才会逼她走上绝路。
“我不想再见到你们。”看着他们一张张可憎的脸孔,他怕,怕会一时克制不住,血染整座魏府。
雷宇鸣探出手温柔地抱起凤羽钗,那份呵护怜惜,好似怀中的人儿是今生最宝贵的珍宝,其他事物再也入不了他的眼。
“你想做什么?”魏震钦首先跳出来阻挡。
“没错!你打算把我女儿带到哪里?”凤父也不容他随便抱着女儿的尸首,不管他们先前是怎样亲密的关系,全都在羽钗死后宣告结束了,羽钗是魏震钦明媒正娶的妻子,该是留在魏府。
“我要带她到她该属的地方。”雷宇鸣一一扫视挡在身前的人墙,倘若有人妄想由他手中夺走羽钗,他会杀了对方,绝不手下留情。
“不行!这里才是她该待的地方。”魏震钦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哼!我不会再傻的任她由我身边离开,我要带她走,没人能阻止得了我。”他狂妄地撂下话,已有染血的心理准备。
“你还她一个平静吧!让她好好安葬,别再打扰她了。”魏震钦不想在她的面前与他动手,所以耐着性子劝他。
“还她一个平静?我若还她一个平静,又有谁来还我平静?我扰乱了她,莫非她就没扰乱了我吗?她是老天爷判给我的!若非你们成亲那一日的那一阵风,我根本不会遇见她,也不会爱上她!”是的!他终于了解她早上对他所说的那阵风指的是哪阵风了,可他不后悔!从来就不后悔他们的相遇,如果时光重来,他仍会希望与她相遇在老天爷安排的那阵风中。
“你疯了!”魏震钦摇摇头,不认同她是老天爷判给雷宇鸣的说法,但仔细想想,倘若老天爷是真心要他娶得羽钗,为何要吹扬起那阵恼人的风?
“我是疯了!但我不在乎!”今生,他所在乎的唯有凤羽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