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仕儒!”笪尉芳冲到我面前,“这是什么?”把一条项链举到我面前。
“好漂亮的项链,”我一脸羡慕地赞叹,“你刚买的吗?”
“你别装傻了!”她的眼光死盯着我,好像要刺穿我。
佣人们悄悄地聚在客厅,好奇地看着这一幕,各种各样复杂的表情都有,紧张的、担心的、幸灾乐祸的、兴奋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装出一脸莫名其妙。
“尉芳,别这样。”杰尼·宋上前拉住笪尉芳。
“你别管。”笪尉芳对他喝了一声,又转向我,“你知不知道,我在哪里找到的?”
“是珠宝店?还是百货公司?”
“在你房间!”
“哦?我记得我没有这样的项链。”我一脸吃惊。
“我正要问你呢,我的项链怎么会在你的房间找到?”她咄咄逼人。
“这怎么可能?会不会弄错了?”我一脸无辜,无助地看看笪尉芳,又看向杰尼·宋。
杰尼·宋果然发挥骑士精神,拯救无辜的羔羊,“尉芳,仕儒也许真的不知道,也许是个误会,也许是……”
“住口!”他这样说简直是火上浇油,笪尉芳立刻爆发,“仕儒,仕儒,你倒叫得亲热。你凭什么帮她说话?被她勾了魂了?”
“你……”杰尼·宋难堪地涨红了脸。
笪尉芳一手指我的鼻子,“你这个贱胚子,狐狸精,不仅偷别人的东西,还勾引别人的男人。”
“我没有——”我一开口又被打断。
“不要想辩解!人赃俱在,项链就在你的枕头下找到,你还有什么话说?出身下贱的女人,眼里只有钱,看到这么贵重的项链,还忍得住不偷?你看到杰尼·宋家世好,又想引诱他,以为可以飞上枝头。贱人,我已经看清你的真面目了!”
她的话真的激怒了我,出身贫贱,这是我心里的痛。我立刻反唇相讥:“自己的男人自己看不住,只有把气出在别的女人身上,真可怜。”
“啪!”我的头被打得偏了,脸颊上火辣辣地疼。我没想到盛怒中的笪尉芳会动手打人,一时错愕得呆住了。
“骚女人……”笪尉芳还指着我大骂。
杰尼·宋也惊呆了一下,“尉芳,你……仕儒,你还好吧?”
“你别管,我今天就是要教训一下这个贱人……”
我捂着脸,微微侧着头,一颗泪珠在眼眶中滚动,慢慢地滚出眼角,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尉芳,你太过分了!”杰尼·宋被我的泪水震住了,终于也发作,一把握住笪尉芳在空中乱挥的手,把她拉个踉跄,差点摔倒,“你太不讲理了,胡乱猜疑,乱吃飞醋,还动手打人,我太失望了。”
“杰尼,你……”
“我和仕儒根本没什么,是你自己疑神疑鬼。我发现仕儒根本不像你说的那样,她是个好女人。你被自己的偏见蒙住了眼,就因为她嫁给了你父亲,你没有理由地讨厌她,甚至侮辱她,简直像个没有教养的野蛮人。”
笪尉芳吃惊地张着嘴,被杰尼·宋的反应惊呆了。
“我看错你了。”杰尼·宋一脸沉痛和失望,“我以为你是个直率纯真的好女孩,可是你的心胸如此狭小,随便伤害别人,我真是太失望了。”
“杰尼,我……”笪尉芳着慌了,下意识地伸出手。
杰尼·宋却转身避开她的手,拉住我捂住脸的手,“让我看看,疼不疼?”
我摇摇头,紧紧地捂着脸不肯让他看。“你别管我,不然尉芳……”我没有说下去,悄悄地看一眼笪尉芳,垂下眼,又滑下了几行泪水。
杰尼·宋显然被我楚楚可怜的模样打动了,“我送你回房间。”说着扶着我就要走上楼。
“杰尼……”笪尉芳在后面喊,声音带着哭腔。
“杰尼,你还是……”我很明理地劝他。
“别理她。”杰尼·宋这次真的铁了心。
“哇——”笪尉芳放声大哭,噔噔噔地从我们身边跑过,冲到二楼自己的房间,“咚”的一声甩上了门。
怎么打人的哭得比被打的还凄惨?我低着头,没人看见时,露出一个得逞的笑。
☆☆☆☆☆
回到房间,杰尼·宋立刻又下楼去为我拿冰块。我这才走到梳妆台前,从镜子里仔细审视我的脸,红红的五指印肿了起来。
不过,这一巴掌也没白挨,至少杰尼·宋和笪尉芳如我预料地闹翻了。我对杰尼·宋根本没兴趣,不过谁叫笪尉芳自己要和我作对。和我斗,她还女敕了点。何况,笪尉芳就是笪尉恒的弱点,捏住了她就等于捏住了他……
“快用冰块敷一下。”杰尼·宋拿着一包冰块走进房间。我急忙从梳妆台前转过身,顺便收起得意的表情。
“又红又肿。”杰尼·宋皱着眉头审视我的脸,然后用毛巾包着冰块帮我敷起来。
我疼得吸了口气。
“很疼吗?”杰尼·宋眉头皱得更紧了,“忍着点,不然明天会肿得更厉害。”
我只好拿过冰块,自己贴在脸上,一边疼得不停吸气。我清楚地从杰尼·宋眼里看见了愧疚和心疼。
“对不起,都怪我——”
“不关你的事。”我打断他的话,因为脸痛,说得含混不清。
“尉芳……”
“别怪尉芳,她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项链的事只是一个误会,我不会怪她。”
“可是……”
我微微一笑,拍拍他的手,“我是她的继母,她心理上难免会有抵触,认为我是坏女人,勾引了她父亲,小女孩都是这样的。”虽然她猜对了,可是我可不认为她有笪尉恒那样的利眼,“她只是太爱你,才会害怕、担心,我能理解,真的。”
杰尼·宋果然被感动了,他拉住我的手,“你真好,仕儒。你聪明美丽,宽容又明理,你真的是个好女人。”
我垂下眼,羞怯地笑一笑,手微微缩了缩,但力量很弱,我的手仍留在他的手里。
门突然打开了,我吃惊地回头,看见笪尉恒冷峻的面容。他锐利的眼光一扫我和杰尼握住的手,眼睛眯了起来。
这么快就赶回来了?不用说一定是笪尉芳向英勇的大哥哭诉了一番如何被恶毒的继母欺负。看来我真的捏住了他的弱点。
“大哥。”杰尼·宋放开我,站了起来。
“杰尼,请你出去一下,我要和夫人单独谈谈。”笪尉恒的眼睛看着我。
“可是……”杰尼·宋担忧地看着我,又看看他。
“请。”笪尉恒态度坚决。
“没关系,杰尼,让我和尉恒谈谈。”我微笑着安慰杰尼·宋,反正该来的总会来,我布置这一切,不就是为了和他对上这一场吗?“你去看看尉芳吧,我不会有事。”
“好吧。”杰尼·宋勉强地同意,又警惕地瞥了笪尉恒一眼,低声说:“你自己小心,我就在外面。”
我有点失笑,为他保护我的举动,但还是点点头。他转身走出去。在经过笪尉恒身边时,停顿了一下。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好像撞出了丝丝火花。
杰尼·宋出去了,门在他身后合上。笪尉恒还是站着,我突然产生了一种紧张的压迫感。
“你来为尉芳伸冤出气?”我先发制人。
“你认为她有冤要伸吗?”他表情平静,可眼神冷若冰霜,这样显得更可怕。
“我怎么认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认为。”我讽刺他,敌视地看着他。
他突然大步向我走来,高大的影子像要把我压垮,让我差点喘不过气来。他走到我面前,拿开我用冰块包捂着脸的手,仔细地审视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