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条件是什么,就只有两位当事人才清楚,就连皇帝身边最亲密的大太监都不得而知。
总之这下武状元俨然成了皇帝身旁最新的大红人,身分已是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大伙一致认为皇帝将来赐封他的官职头衔,肯定比这还大得多。而且还极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成为皇帝的东床快婿。
当然,此举不但大大提高了武状元的声望,更为之添了浓厚的神秘感。人人莫不想知道,这新科武状元究竟是何等三头六臂之人,竟能得到皇帝如此的重视。
说书人说得口沫横飞、手脚齐用、浑然忘我。台下听的人则呈现一片动作静止的状态,听得痴了傻了,彷如身历其境,满脸净是崇拜得五体投地的模样。
有的人,嘴里的一口茶水不知含了多久还没吞下;有的,手里拈着不知剥好多久的瓜子,就这么搁在鼻子和嘴巴之间,真让人担心会放错地方。
"忽地,右后方有人持着长鎗而来,银色的鎗头就差这么一点。"说书人将左手在右肩后方比了约莫一个巴掌大的距离。
"险要刺中武状元的肩头,只见武状元俐落的身形一闪,不知何时竟绕到对手的背后,旋身长腿一踢,那人就飞到数尺之外,接着……"
由于通往帐房的路上必定会经过食楼前厅,所以小鹊路过时也忍不住好奇,驻足稍作聆听。
可是,听着听着,小鹊不禁陷入自己编织的幻想中。径自在心里想象传说中气势如虹、力贯山河的武状元的模样。
嗯,能得皇帝如此赏识的他,肯定是个顶天立地、七尺昂藏的堂堂男子汉。全身上下必定充满着王者威武的气势,一举一动皆充满着浑然有力的气魄,就像那些个历史上的乱世枭雄一般。
绝对和"那个男人"不同,英勇威武的他,一定有副像是能容纳整个沧海穹天的伟岸胸膛,可以将她牢牢密密的包覆住、呵护着,为她阻绝一切不如意的烦恼。
突地,左肩遭人一撞,她顿时整个人从绮想中惊醒了过来,只见说书人已合起扇子,拾起行囊准备离去。偌大的大厅中,只剩三三两两的几位食客。
小鹊暗忖了声糟,立刻到帐房领了豆腐钱,兜紧斗篷赶紧由大门快步离去。
唉!都怪方才听得太入迷,没注意时辰。这会儿天已大亮,大街上定是人潮汹涌,只好祈祷今天能平安无事回到家。
***
人潮熙来攘往的大街上,两旁摆满冷热吃食、南北杂货、菜蔬鲜果、各类牲肉等各式各样的摊子,还有沿街挑担叫卖的小贩,处处充满小贩们的吆喝叫卖声。
小鹊低垂着头,一手紧紧兜住扒住约莫半张脸的斗篷盖头,尽量挑着不起眼的路线,踩着细碎的步伐,朝回家的方向疾行。
由于她只专注着脚下的步伐,一不小心竟撞到了人,踉跄了下,幸好立刻稳住身子,才没落得摔倒在地的窘样。
"对不起!"小鹊赶忙出口道歉,希望对方别太追究的好。
见对方迟迟没有响应,便以为没事了,她立刻想继续前行。但是,对方非但没有让路,还刻意挡在她的前方。
"怎么?撞了人随便说声对不起就行啦?"
被撞的公子哥轻佻开口,语气中大有揶揄挑衅的味道。
小鹊看着前方底下的男鞋,质料上好,想必是好人家出身。对于诸如此类刻意的挑衅行为,她一直深感厌恶。
打从懂事以来,她就明白这世间总有一些游手好闲,专爱找人麻烦的人。对于这样的行为,她总是选择默不作声,反正等他们觉得无趣了,自然会走开。
"哟!好大的架子,咱们少爷问妳话呢,还不应?"一旁的奴才开口斥道。
理所当然的,无聊的公子哥身边必有几个狐假虎威的奴才或是酒肉朋友。
小鹊仍是低着头,隐忍着怒气。"对不起!"只希望对方快点走开。
"姑娘,妳脸不抬起来,我怎知道妳道歉的诚意有几分?"公子哥再度开口,这次的话,让明眼了一听便知,他是故意的。
其实他先前远远就瞧见这抹娇小的身影,虽然身上覆着件碍眼的粗布斗篷,但仍掩不住底下若隐若现的姣好身段,看得他心痒难耐。便刻意欺近她身边,再"不小心"让她给撞了。
见她仍是不抬头,公子哥便欲以扇柄抬起她的小脸,却被她一手挥开。
"公子,请你自重。"
鲍子哥一听放肆大笑。"好个小辣椒!连生起气,声音还是这般好听,搔得哥哥我心痒痒。呵,妳愈是不让我看妳的脸,我愈要看!"
语罢,向一旁的奴仆使了个眼色。两个奴才会了意,便要上前抓她。
小鹊拿起空篮四处挥舞,抵挡他们。
两人先前碍于她是弱女子之故,并不敢轻举妄动,待两人各被四处乱舞的藤篮砸中时,再也顾不得她是女子,奋力冲向前一人一边架住她的肩,好让主子方便动手。
毕竟女子力薄,小鹊一会儿就被牢牢抓住。
"放开我!你们眼中可还有王法?"
如此一场闹剧,周遭的人彷佛置若罔闻,当作没看见一般,能闪则闪。不是没有人愿意出手搭救,而是不敢。
这公子哥乃是这地方上有名的街头霸王——王新。
平日游手好闲,到处惹事生非。当众掳人的事件不是没发生过,但谁也没胆去招惹他,只因他有个在朝为官的舅父。若是和他为敌,逞一时威风,就怕再也看不到明天的日出。
一时的英雄谁愿意当?倒霉的姑娘只能自求多福。
"呵!痹乖让哥哥瞧瞧妳长得是何国色天香,啊——"王新色瞇瞇的近身向前揭开她的斗篷盖头,一时不察,却反被她狠狠踢了一脚,正中男人身上最脆弱的目标。
眼见主子被偷袭,两名奴才是扶主子也不是、抓她也不是,两边为难。
"你们两个给我好好抓牢她!"王新痛得涨红了脸。"该死贱人,今天我不彻底教训妳,老子我就不叫王新!"
待的疼痛稍减,王新一出手便是力道不轻的一巴掌甩上她的脸,不仅打偏了她的脸,也打落了覆住她半脸的篷帽。
登时,精致绝伦的小脸整个毫无遮掩的露了出来。
不仅动手打人的王新看呆了,就连两旁抓着她的奴才也看得痴了。瑟缩在角落不敢近观的群众也不由得为这美丽的姑娘大叹可惜。
小鹊忍着颊边火辣辣的刺痛,彷如烈火蔓烧。怒睁着一双美丽的杏眼,不屈的瞪视着王新。
虽然心里为自己堪忧的将来而担心,但她仍是秉持着一身的傲骨,宁可死也不肯屈服于这油头粉面的臭男人。
王新心中大喜,为自己这千载难逢的好运感到万分雀跃。
"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倾国倾城的绝色,看来我王新今天是爽定了!"伸手掐住她纤细的小巴,手里滑腻的肌肤触感让他差点当场兽性大发,巴不得马上扒光小美人身上的衣物。
"首先,我得先来尝尝小辣椒的味道。"王新嘟起一张猪嘴对准她红艳可人的芳唇,就要欺上去。
小鹊左右转着头,闪躲他臭气难当的猪嘴。
"还闪?哼!这下我看妳还能闪到哪里去!"王新恼于老亲不到幻想中的香甜小嘴,索性改以双掌定着她的脸颊,猪嘴重新欺向前去。
好恶心!谁来救救她?
小鹊终于忍不住泪花泗纵,恨死自己为何身为气力薄弱的女儿身,总无法与男人的天生的蛮横相抗衡。
"大胆狂徒,你给我住手!扁天化日之下也敢调戏良家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