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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又何妨 第7页

作者:真昕

“千江,我……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泽禧抽噎道,他一向唤她千江,打从会说话的第一句就是叫千江!

“我好想你们!”千江亦流下泪水。

“千江。”泽禧伸手抹了抹她脸上的泪。“为什么大伙都说你是害人精?”

“我……”

“他们说你不但害死了爹,还害死了娘,我偏不信,你不会害人,对不对,千江?”

闻言,千江一颗心大受震动——

“你说,娘……也死了?”这一刻,恐惧盘据她所有思维!

泽禧点点头。“爹死后不久,娘也跟着走了!”小小的年纪虽不明事理,但眼神里却布满伤心。

蓦地,千江如发狂般,放开了泽禧,冲进屋内——

暴桌上,映人眼帘的是两座牌位,牌位上分别写着越海鹏和黎羽星。

千江膝一屈,跪在牌位之前失声痛哭……

娘待她一向如亲娘般疼爱……

为什么每一个爱她的人,如今都离她远去?

她做错了什么,上天要以此惩罚?

“收起你的泪水吧!”越沧溟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你的泪水并不能令他们复生!”

千江回头——

“娘是怎么——”

“你以为爹走了之处,她还活得下去吗?”越沧溟冷冷地道。

“告诉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一切?”千江无助地问,深切的罪恶感令她浑身发抖。

“永远不能,千江,即使以命来偿,死去的人永远不会再回来!”越沧溟残忍地表示。

“那么,我该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这一次越沧溟发出干哑的笑声——

“我不会原谅你。”顿了下,俊颜泛起以往未曾有过的恶佞。“由今天起,你的日子将一天比一天痛苦!”撂下话后,他狠狠地下令——

“刑云、刘水,将她关人石牢。”

“是,岛主!”虽然同情千江,但迫于事实,他们却也无法宽待她。

千江瞧住了众人,不发一语,静静地随着两人离开。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那一夜随着义父死在炮火中……

她真的很希望!

向晚时分,泽恩与泽禧两人给千江送来晚饭。

棒着石牢伪木栅,姐弟三人久久没有开口。

倒是千江见大弟愿意来看她,高兴得流下泪水。

“千江,这饭菜是刘大娘为你准备的,刘大娘说她很想你,却不能来见你,请你别怪她!”小弟泽禧打破沉默。

千江点点头。“你告诉大娘,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没资格责怪任何人!”

“千江,我……我好想爹和娘。”说着,泽禧双手扶在木栅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别哭!傻瓜!”一旁的泽恩低斥一声,自己却也红了眼眶,

“我也很想他们!”停了停,千江的手穿过木栅轻抚泽禧一头黑亮的头发,无言地安慰着他。

很快的,天色暗了下来。

“你们快回去吧!晚了怕看不见路。”这石牢建在山坡上,是建来囚禁闯入岛上的倭寇。千江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被囚禁于此的一天。

“千江……回头我一定让哥哥放你出来。”临行前,泽禧说道。

千江的微笑,很快的被掩没在夜色里。

兄弟二人转身就要下山——

“泽恩——”千江唤了声。“要好好照顾泽禧!”

泽恩盯住这个既是杀父仇人之女,却偏又是自己从小到大最亲的姐姐,敬爱和愤恨两种心绪矛盾地在心底互噬……

终于,他点点头,然后拉起泽禧往山坡下走。

千江瞧住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他们消失在路的尽头。

入夜之后,天气转寒。

千江睡在石牢里的草堆上,忍住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她的衣裳自落海后原本就只是半干,如今贴在身上如第二层皮肤,又湿又冷。

千江咬紧牙关,忍住冻寒。

翌日晌午,刘大娘终究是沉不住气,执意和泽恩兄弟俩上石牢探千江。

刘大娘为刘水之母,自前岛主和羽星姑娘成婚之后就一直看着千江长大,感情十分亲密。

三人提着一篮子莱饭来到石牢外——

“千江……千江……”泽禧喊道。

透过木栅,三人见她躺在草堆上,却没睁开眼。

刘大娘心头一急,提高声量。“千江,你醒醒……”

千江依旧没有半分动静!

“快,泽恩,你快通知岛主,千江怕是出事儿了!”刘大娘开口道。

泽恩二话不说,立即朝山下奔。

当越沧溟进入石牢之后,才知道千江浑身发烫!

下一刻,他抱起千江快步下了山坡。

青龙岛上唯一的大夫是一位隐居在此的白发老人。

老人为千江把过脉之后,开口对越沧溟说道:“千江姑娘受了风寒,需要好生歇养,待会儿我到山上摘几味药草为她法寒,只要每日服上三回,过几天病就无碍了!”

大夫离开之后,越沧溟来到了床榻之旁——

“你们一定觉得我很残忍,对吗?”他回头,瞧住两个弟弟。

越泽恩年岁较大,已能体会大哥心底的挣扎,因此始终沉默以对。

越泽禧却不同,他只是直觉地回应道:“千江又不是倭寇,为什么非要关在石牢不可?这很不公平!”

越沧溟瞧住泽禧。“她的确不是倭寇,但她的亲爹却是咱们的杀父仇人,所以我不能原谅她!”

“那她不是太可怜了?千江是那么喜欢沧溟哥哥!”泽禧来到床前。

越沧溟微拧起眉。“说不定她早将咱的落脚处全告诉了皇帝,再过不久皇上就要派水师来岛上捉咱们去问罪了!”

“不,千江不会背叛咱们,我相信她!”语罢,泽禧转身奔了出去。

爹娘的死和千江成为仇人之女的事实,在他幼小的心灵造成极大的冲击。

泽恩瞧了大哥一眼,跟着泽禧身后走出房门外。

越沧溟瞧着两个弟弟远去,神情依旧是淡漠。

第二天清早,千江烧退醒来,一见沧溟倚在大躺椅上,千江起身取饼自己的被褥,轻轻来到他身前,替沉睡的他盖上被子。

虽然她动作很轻,却还是惊醒了越沧溟——

他反手捉住千江的手。“你用不着对我好!这一点改变不了什么。”冷怒下,他不自觉地加重了手上的劲道。

千江吃痛,虽然竭力忍住,身子却因为虚弱而晃了下,感觉一颗头昏沉沉地。

“别用苦肉计,这一招对我没有用!”他眯起眼,甩开她的手。

千江却因为他这个动作而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你——”

千江缓缓的抬起脸,哀伤的对上他如冰的眼神——

“要怎么样才能回到从前?”明眸深处蓄起了浅浅的泪水。

越沧溟缓缓的摇头,口中轻吐出冷情之言——

“永远不能!”

答案在千江预料之中!

“既然不能回到从前,何不让我离开?”她心痛的明了此刻他最恨也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她!

她爱他已久,如今却背负仇敌的罪名,难道这就是两人之间的宿命?

倘若得不到他的爱以及信任,那么她情愿远赴他方,独自承受失去他的椎心痛苦!

闻言,越沧溟冷眸顿时锐利起来——

“放你走?”浓眉间尽是嘲讽。“你想上哪儿去?”

“哪里都可以!”她落寞地答。

“我想,你大概是想到高丽去当皇妃,过荣华富贵的生活吧!”冷眸底下,其实是妒怒,只是他未曾察觉。

“不、不是!”

“不是?”他走向她,在她面前蹲了下来。“那么皇榜上九公主将到高丽和亲的消息是皇帝欺骗天下百姓?”

千江该怎么告诉他,自己是为了保全岛民的性命而应允婚事?

即便说了,他也不会相信,她知道!

“无话可说?”他勾起她的脸,俊颜促狭地凑近她的颈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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