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眼前这个倾心以待的男人,这个以春天之姿来撩拨她,却又以冷绝之态泼她一身寒意的男人。
原来,自始至终他都不曾放弃过往的纠葛。以深不可测的心思暗暗计划着所有的一切……伤害地,比直接伤害父亲更让父亲痛不欲生。
这个男人究竟有着怎样复杂绵密的城府和心思啊?
她将戒指狠狠朝他丢去,他既不闪也不躲,戒指在他颊边划下一道血痕。
“你这狗娘养的!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她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出,冲入滂论大雨中。
他走出阳台,倚着栏杆怔怔的望着底下的她拎起白纱裙奔人大雨中,渴盼的看着她的背影,期望她最后回眸的一眼……但她没有。
那娇小的身躯在哗啦的雨幕中渐行渐远。成为灰暗人生中的一个黑点,最后消失,永远地走出他的生命。
“亚力……”床上的女人以娇滴滴的声音企图唤回他的注意。
“滚。”他轻声却有力地说。
女人聪明的没说话,起身着装。知道今天的这一切不过是作戏,戏演完了,她也该散场走人。
跋走了女人,余下一室的寂静。
他抽出一根雪茄,开了瓶酒,吞云吐雾中,酒一杯接着一杯灌入喉,却驱不去喉间巨大的苦涩和心头的黑云。
他该感到开心的不是吗?成功的向凡罗那复仇,相信这一场男主角缺席的婚礼会让舆论哗然好一阵子,凡罗那家族也因此面子扫地。
为何地苦闷到只想放把火烧掉所有的一切?带着无以名之的苦闷,索性拎着酒瓶朝呼啸的风雨中走去。
强劲的风夹带着丰沛的雨袭向他,他仰头赤果着身迎向那狂风骤雨。
心底映着冷宓奔入雨幕中的背影,一遍又一遍不住的倒带。
落下来的雨,仿佛她哭不出来的泪、一滴滴落在他身上、心上,打得他身体哆咦。
这冰蚀人骨的感觉,也是宓儿心头上的冷呵……
他昂头承受,让冷意浸入四肢百骸,慢慢覆掩他的心,直到心成了巨大的冰原,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约克夏堡的,就这样在雨幕中浑浑噩噩的走着、走着……
迎面而来的是一辆银灰色的跑车,车灯刺得她本能地偏头闪避。
车子驶过她的身侧,突然紧急煞车,停在她身后几公尺外。
“喀儿!”后车门一开,是公爵和公爵夫人。
他们冲向她,两人的忧心溢于言表。在他俩身后跟着时毅和冷茵茵。
“爹地、妈咪……”她安心了,这只是一场梦,一场还没清醒的恶梦。
她整个人倒在大雨中。
“淋而引起了肺炎,情况有些危险,今晚是关键期。”一个权威的声音在她浑饨的梦中响起。
梦中隐隐听见远远传来细细的抽泣声,是谁?是妈咪?
“宓儿……”
“若水,别再掉泪了,待会儿宓儿醒来瞧见了……”一个温暖醇厚的声音响起,含着无比的心疼。
尚恩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儿,她的身躯里在白色的被单里显得如此的娇小脆弱,他绿色的眸子顿时一冷。
亚力桑德斯毁婚的这一击,同时伤了他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人——这两个他仙发誓此生以性命相护的女人。
他的伤害不仅于此,毁婚的第二天就立刻宣布和克兰公爵的掌上明珠萝娜小姐一一一一一一一他的远房表妹订婚。
不愧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狐狸,做事从不会一半就停手。尚恩有一丝丝的庆幸此刻宓儿犹在昏迷中,不必承受接二连三的打击……
从前对亚力桑德斯挑衅的行为从不反击,是因为他对伊芙之死始终有些自责。但亚力桑德斯这回真的越线了。
有胆敢伤害他此生最珍贵的人,就得承受他的反击。
等着吧,亚力桑德斯,我们之间的战争,现在才要开始。
“你应该去休息一下,换我接手来照顾吧。”时毅一踏进病房就对着坐在床边的冷茵茵皱眉。她的脸色疲惫,眼睛也红红的,显然在宓儿身边看守了一夜。
冷茵茵摇摇头,疲惫的一笑。”我还撑得下去。”先前坚待看顾女儿的冷若水因为体力不支,被尚恩拎回家,于是她自告奋勇担任起看护。
懊死!这小女人究竟懂不懂得照顾自己?”你明明很累了,干嘛硬撑?累坏自己不打紧,还会连累别人!”见她脸色突然一白,他气得想捶自己。
为什么?为何他总是对自己如此冷淡?不该对他的冷言冷语有反应的,但她就是……痛啊!
“身体是我自己的,我爱怎么糟蹋是我的事,你管不着。”说完了气话,她偏过头不想再见他那没表情的冷脸。
“我……会心疼。”沙哑的低喃是如此的细微,但她听见了。
“什么?”她飞快的转头,只见他两颊急速的窜上一抹红。
时毅扯了扯衣领,清了清喉咙。”没什么。”
冷茵茵慢慢的起身,缓缓的走到他面前。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而时毅则是回避她的眸子。”你说你会……心疼,那必定表示你……在乎?”
一阵寂然后他终于沙哑的说:“对。”不愿再回避的眸子终于锁住了她,她则被他眸中的狂野火花震慑住。
只有瞎子才看不见时毅那双漂亮的牌子里深沉。激烈的感情全是为她。她两颊火烫,仍然勇敢的跨向前一步,想更靠近他,融入他的气息中。
“欢什么?为什么从来不肯告诉我?”
他双眼灼热地扫过她的脸,带着压抑的渴望与爱慕,最后光芒却黯然。”怕吓坏了你。”
她不由自主的以手捧起他的脸,他却宛如被电击般倏地转开头。
“不要这样!我不想亵渎你!”
“亵渎?老天!”她先是皱起眉,然后眉头一展,笑了。”我可不是祭坛上的圣女。”
“对我来说就是。”
这家伙实在有够固执、难缠,偏偏她就是喜欢上这样的他。既然口说无益,只有用行动表示了。
她能起脚尖,猝不及防的用吻封住他的抗议,羞涩地将舌头伸入他的口中,碰触他的舌尖。但他嘴角的线条并未软化,冷茵茵更加契而不舍的贴着他的唇,品尝着他。
爸铁般的肌肉开始轻颤,意志力已经摇摇欲坠,他的呼吸急促无法压抑,仿佛受尽折磨。突然,他狠狠地抽开身。
“不要……对我开玩笑……”粗嘎的声音有着压抑的。
“玩笑?”突然泪盈于睫,她颤抖地开口,”为什么你还是不了解?”克服羞怯的天性主动迎向他,全是因为她喜欢他,然而他不领情,一点也不。
一言不发,她神色黯然的转过身飘向门口。她的手着头尚未触及门把,整个人就被他一把攫住,反转过”别走!别……离开我。”他的声音支离破碎。
她缓缓抬起眼,看尽他脸上的痛苦和眼中的煎熬。那痛苦和自己的心痛起着共鸣。
她的手不由得拂上他的脸,摩拿着他的每一处线条。”我爱你,时毅。”
她的话宛如清新的雨露洗涤过去生命中的阴影,使他像新生一般充满活力。是他的幸运让她爱上他,虽然他对这点很想不通,但是他要是让虚假的身分地位或外在的表象阻隔了他们,那才是该死!
“你永远不会后悔的。”他低下头缓缓的品尝着她的樱唇,迷恋那醉人的滋味,感受到她的喘息。他的吻越加大胆、狂野,似要烧着全世界。
陷入激情的两人完全没察觉病床上的人地缓缓拆开了眼皮,黑眼珠先是朝四周转了转,随即停格在浓情蜜意的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