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他咬她的耳朵。“我来应征这个职位如何?”
“你?”她斜睨他,眼角带着媚笑。“Val,别忘了那片森林。”
“森林?”他低笑。“什么森林?我只看到眼前这棵美丽的树而已。”
她半侧过头,伸手扳下他的头,温柔封印住他的唇,不让他继续说下去。“No.MybelovedValentine,plese,don‘tpromiseanythingyouaredestinedtobreak.”
别。我心的恋人,请你别说,别作任何你终究会打破的承诺。
他的情话,太甜太甜,甜到她的心开始发苦。太多的甜言蜜语,只会让她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刚刚说的,并不完全是真的,她也可以不去思考未来。跟他在一起,她就不想去想像明天。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代表的只是往定要幻灭的希望而已。
醉人的吻结束,男人的眼定定凝视着她,嘴角带笑,大手轻轻地在她的脸颊摩挲,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她望着那双深邃的瞳孔里自己的脸孔。他没有说谎,他的眼里,确实只有一棵树而已,至少现在是如此。
这个刹那,就是永恒。她这样告诉自己。
“你知道吗?我们已经在这个公寓里约会了一个星期。”她笑着提醒他:“我忍不住要怀疑,菲尔·夏的手段都已经用尽了吗?”
他的嘴唇下滑,印上她喉咙的脉动,轻轻笑。“我刚刚听见的,是抱怨吗?”
“或许。”
“那么,或许我该改变战略了。”
第八章
第一天。
出刊前的编辑部,充满浮躁的气氛。
“小安。”周美媛走到美编桌旁,用力叹气,提问:“我说你的东西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给印刷!”?文编的东西不是都已经给你们美编了吗?今天都二号了,还送不出去吗?”
“周姐,我刚刚才发现印刷台数算错了,中间有两个漏页啦!”美编无奈地解释:“我还在等乔乔把东西补给我,我这边才可以开始动。”“那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弄好?”
“明天看看吧。”
“明天?”周美媛抬高声音:“今天下班前就给我弄出来!小安,你当周姐我是第一天做这行吗?落版有什么大不了的?怎么可能要明天才能搞定?”
“周姐……”美编苦着脸。
“就这样啦,没做好不准走。”总编辑神气地下结论,转身走开。听着美编的哀号声,她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帮自己的稿子做最后的校正工作。
完成这个部分,文字编辑的工作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又可以休息个两三天,然后再重新投入下个月的工作。
杂志编辑工作就是如此,以一个月为单位,周而复始。
拿起笔,再圈出上次已经交代过美编要改掉的错字,微笑。大功告成。
“千树!外找!”,抬起头,看见穿着浅黄色休闲西装的恋人斜倚着门柱,懒洋洋地勾起嘴角,正对着她微笑。高大潇洒的身影,照例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她抬高眉,有些疑惑。他很少会在上班时间,直接找上办公室来。
男人站直身躯,慢吞吞地走近她的座位,慵懒的步伐,像只准备好扑向猎物的豹子。
“你工作的样子,很美。”他弯下腰,在她的耳畔笑着低喃。“谢谢夸奖。”她微笑,眼角的余光瞥见坐在旁边座位的Alice听早这句话,已经全身酥软,不支地趴倒在桌面上,宣告阵亡。”你来,有事吗?”
“送个礼物给你。”他从口袋里掏出精致的小礼盒,放在她的桌上。
若无其事晃到附近,假装在影印东西的乔乔瞥见那个戒指盒大小的小包装,突然倒抽口气,涂着浓厚眼影的眼睛进出激烈的凶光,大有想要冲过来一把抢过那个小盒子的姿态。看着那只盒子,她的心突然猛一跳,有些踌躇。“这是什么?”
他笑。“打开看看。”
瞥他一眼,她耸耸肩,伸手打开那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
墨绿色丝绒盒子里,放着一把钥匙。很普通的钥匙。
莫名地松口气,她的心跳回到正常的速度。“钥匙?”
“我的公寓钥匙。”
“只有一把?”她笑睨他。“我要怎么从楼下进去?”
他只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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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跋稿地狱结束,编辑部的气氛顿时从令人想要尖叫的混乱无序,进入各自为政的散漫,办公室里一片和乐。天下太平、天下太平。
下午三点,办公室里只剩下几只小猫,大多数的员工早就找好借口,模出办公室去,自行提早下班。
女主角坐在位置上,一边轻吸杯子里的红茶,一边闲适地移动滑鼠,浏览朋友寄来的网页。
“傅千树小姐!”
她眨眨眼睛,熟练地切换视窗,看向门口有些眼熟的快递人员。“我是。”“请签收信件。”
签完名,她从穿着褐色制服的男人的手上接过一个小小的信封。
打开封口,里面是一张小卡片,没有任何署名。
象牙白的卡片,没有任何多余的图样,光秃秃的小丘上只有一棵孤单的树。翻开封面,干净的纸卡上用苍劲的硬笔书法简单写着:“Thisismylife.”
那棵树,是他的生命。真是高明的情话,连一句多余的描述都不用,看得懂的人,已经觉得肉麻。
她摇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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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
下班以后,他们还是窝在她的公寓里,哪儿也没去。
时间到。男人和她吻别,带着神秘的微笑离开。
一边漫不经心地思考他那个意有所指的微笑代表的意义,一边准备就寝。
眼神一个飘移,她突然发现仰躺在沙发旁地板上沉睡的傻蛋,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新的项圈。
仔细一看,特制的项圈上面印着这样一行字:“爱你的Val。”爱她的Val?指的是这只正香甜地睡着好觉的小黄狗?还是那个总是面带笑容的男人?她扮个鬼脸,心多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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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
他似乎说了些什么,她没有听仔细。
扬高头,看见横躺在长沙发上的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的书。刚刚的低语,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九月,天气提前转凉。窗外的夜雨,敲打在玻璃窗上,叮咚作响。没有音乐作为衬底的小鲍寓里,只有两个人的细微呼吸,中是杂着傻蛋短的喘气声。
“……tOthelevelofeveryday’smostquietneed,
bysunandcandlelight.
Ilovetheefreely,asmenstriveforRight;
Ilovetheepurely,astheyturnfromPraise.
IlovetheewiththepassionputtOuseinmyoldgrief,
andwithmychildhood’sfaith……”
以为他正在默念书上看到的句子,却发现他正看着的,根本是中文的杂志。
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深邃的眼睛继续盯着手上的书页,不慌不忙地用抑扬有致的低沉声音往下吟诵:
“IlovetheewithalovelseemedtOlose
withmylostsaints—Ilovetheewiththebrea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