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冀盟沒好氣的白她一眼。
“那、那你為什麼會、會喜歡我?”杜可漾覺得自己完蛋了,她在社團和學弟妹面前也稱得上伶牙俐齒,為什麼每次一跟他講話就會口吃。
就算他長得帥也不用這樣吧。
“妳說呢?”
“我知道還用問你。”杜可漾低頭咕噥著,對著懷裡的貓咪講話,比對著他容易多了。“你又不是沒有別的對象,為什麼要喜歡我?像我姐姐就很漂亮又很聰明,你比較適合那樣的女生…你、你幹嘛?”
杜可漾還在低頭長篇大論,才察覺到床畔被重力施壓凹陷下去,一抬頭,就對上那雙太過靠近、幽深的漂亮黑眸。
“你、你要幹嘛。”他溫熱的呼吸輕拂過她的臉頰,臉頰越來越燙,幾乎要著火了。
“吻妳。”他說,表情四平八穩。
“吻、吻、吻我?”杜可漾開始覺得自己的中文不好了。
“可以嗎?”陸冀盟一點也不認為自己的口吻像在審訊犯人。
“我、我……”可以嗎?杜可漾不知道,她只覺得他的嘴唇真性感,薄而堅毅,相當有個性,嚐起來的感覺溫暖又舒服。
嚐、嚐起來?
杜可漾大驚失色的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將嘴唇貼上他的,意識到這點,她傾開身子,驚慌地想避開,卻被大掌壓回甜蜜溫暖的唇邊。
她嚐起來好軟。陸冀盟含住她的嘴,緩慢而挑逗的吻開她的唇,察覺到她的生澀卻沒有退卻,他淡淡地逸出一抹笑,加深了吮吻的力道,讓唇舌的糾纏由溫柔轉為火熱。
究竟是何時喜歡她?為什麼喜歡她?他自己也不清楚。
或許是她在學校時甜蜜活力的笑臉、或許是她每次看見他時焦慮無措的有趣模樣、也或許是她獨自在騎樓下吃著糖哭泣的身影……或許,有太多的或許,或許是這時、或是那時,他只知道發現的時候,他已經淪陷。
被一個笨蛋俘虜了。
雖然有點窩囊,但感覺還不壞。
結束了溫存炙熱的長吻,陸冀盟挪開嘴,讓她輕喘地低將額頭靠在他肩上吸取氧氣。
“我感冒耶。”
氣息逐漸平復,杜可漾把臉埋在他溫厚的肩窩低喃著,鼻尖嗅聞著他清爽好聞的氣息,臉頰熱燙得像是一輩子退不掉,甜蜜的感覺變成五顏六色的糖果融化在心裡,好甜、好甜。
“我在乎嗎?”總是顯得過份無情的桃花眸,沈澱了下來,在微弱的燈光裡,閃爍著放鬆的笑意和深沈的認真。
“你還是沒說為什麼喜、喜歡我。”杜可漾努力想讓心跳恢復正常,可是怎麼可能呢?害她心律不整的元兇正……“唔。”
啊!為什麼又吻她了……。
低醇的磁性嗓音輕輕貼著她的唇畔揚開。
“我會吻到讓妳明白的。”
第二十章
雷聲轟隆,大雨滂沱,車窗被水氣霧濛成一片,雨刷賣力的擺動著。
“我們還沒到家,雨太大了,視線不好……嗯,好啊,真不好意思還要妳打電話來關心,到家再打給妳好了,先這樣……好,掰掰。”剛從邱家的宴會離開,杜太太心情很好,收起手機,跟正在開車的杜管鳴說著。“邱太太打電話來關心我們到家沒,她說晚點她兒子會送清雪回家,你看,邱太太對我們清雪滿意得不得了,他兒子也很喜歡清雪,我看結成親家是大有希望。”
“嗯。”看著妻子眉飛色舞的談著大女兒的事情,杜管鳴只是應了一聲,若無其事的淡淡開口。“下午可漾打了電話回來。”
杜太太聞言,身子微微一僵,才冷冷地開口:“打回來幹嘛?她心裡還有這個家嗎?”
“亞琴,可漾怎麼說都是我們的女兒,她長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們做父母的應該支持她才是。”
杜管鳴想起小女兒在話筒彼端怯怯的聲音,知道她是鼓起勇氣才打電話回來報平安,心裡很是心疼,為何親子關係要弄成這樣?
“她有自己的路要走,那她就去走啊,而且她不也這麼做了嗎?我阻止有用嗎?我的話她有在聽嗎?”杜夫人想起女兒離家出走的醜事就無名火起。
“如果可漾沒聽的話,她就不會為難了。亞琴,妳就不要太苛求她了。”杜管鳴知道自己的太太操控欲很強,又好面子,可漾一走,她對可漾的不喜愛又提高了幾分。
“我為難她?我苛求她?”杜太太提高嗓音。“你怎麼不說她為難我?她對我太苛求?清雪跟她都是我的女兒,她怎麼不看看自己當什麼女兒,媽媽的話也不聽,別說清雪,哽鞲?鼐S是男孩子,也都比她聽話、檢點,難道她現在離家出走還是我的錯嗎?”
“亞琴,我不是這個意思。”杜管鳴對太太的怒火嘆了口氣。“可漾對未來有自己的打算就由著她,沒有必要把關係弄成這樣。妳想想看,從前可漾在家裡不也很乖、很聽話嗎?”
“聽話?對,做打雜跑腿的工作她是很聽話,可是大事上她採納過我的意見沒有?”杜夫人對丈夫一逕的袒護感到不悅,好勝的個性讓她不想認輸。“從以前唸書就不用功,比其他幾個孩子笨,叫她大學唸商唸文,她偏偏去唸什麼傳播,那是女孩子該唸的系嗎?你想想看我們認識的朋友裡,哪家的女兒唸這種沒用的科系?要找對象要怎麼找?”
“兒孫自有兒孫福,可漾只是做了她認為適合她的選擇。”杜管鳴忍不住動氣了,心不在焉的將車子轉出市區。
“不是每個孩子都要照著妳的意思走才是好孩子,可漾一直都很孝順,妳哪次生病不是她替妳打點吃藥、替妳煮薑湯,她在讀書方面是沒有其他三個孩子優秀,可是她有她的優點,如果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知道她怎麼樣才會快樂,我們當父母的為什麼要阻止她?”
“好,我不阻止她,我祝福她可以吧。”杜夫人越講越生氣,口氣也越見刻薄。“反正她想做什麼就去做,她不把我當媽媽,我也當她是陌生人,那她做什麼我會在乎嗎?而且少了她這個女兒,我不知道多輕鬆,也不用怕人家問起丟我的臉!”
“亞琴!妳怎麼可以這麼說!”
他向來知道太太對完美有幾近偏執的狂熱,他一直認為可漾出生帶給她的挫折,再加上可漾在學業上不夠出色的表現,讓求好心切的她對可漾較為嚴厲,卻萬萬沒想到,太太對可漾的心結竟然已經累積成厭惡,甚至將她視為恥辱。
“事實就是這樣,我根本寧願沒生過她!”
“妳實在……實在是不可理喻!”杜管鳴握緊方向盤,氣急敗壞地破口而出。
“我不可理喻!你……好!我不可理喻,你用不著忍受我!”杜夫人個性衝動又剛烈,一怒之下,也不顧車子在行進中,作勢要伸手開門跳車。
杜管鳴一看到她危險的舉動,連忙伸手去攔,沒注意到自己的車輛已經不知不覺偏離了車道,而對線,正迎面駛來一輛貨車……。
*
一連忙了半個月,調查局的廣告終於宣告完成,她終於不用再忙得焦頭爛額了。
不過陸冀盟的工作似乎更加忙碌了,據說他目前所待的特偵組,大概辦了太多政要人物,讓黑金、黑道立委人人自危,所以委員們在立院逼迫司法部在年底將特偵組廢除。
也因如此,許多案子不得不加緊腳步辦理,早出晚歸的結果,兩人只能偷得週末假日相聚片刻。
但儘管相處時間不多,兩人的感情卻異常穩定、迅速發展,杜可漾漸漸習慣了那個長得太好看的男人動不動就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