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全?”他爽朗笑开。“我有病、会传染?还是拿着刀枪让你害怕、让你觉得危险?”
“别耍嘴皮子。”尹丝蕾正色提醒他。“反正,我要保持距离。”
便之骥浓眉一挑。“跟谁保持距离?我吗?”这让他太失望罗!已经拉近了距离,休想拉得开。
“是,不够安全的人事物,我都要保持距离,包括你。”她点头说道,表情很认真。“我向来跟人保持距离,人太亲密,就容易伤心。”
便之骥倾身向前,隔桌凑近她的脸蛋,带着研究探索般的兴味眼光盯着她。
“我知道你在工作上很努力,不过,你想过婚姻吗?想要结婚吗?”
他好奇,会否她的精力仅限于工作上?她是爱情绝缘体?
“废话!”尹丝蕾嚷了句。她拉开两人间距离,背脊紧贴座椅,他太亲近她,会影响她的思路。
还好不是个爱情绝缘体。广之骥勾了勾唇角,凉凉抛了句话:“在这里等着就有吗?”
“什么?”她纳闷问着。
“想结婚却不恋爱?难不成你打算相亲结婚?”他嘲弄地睨着她。“你曾经谈过恋爱吗?”
“有!但是通常不超过一个月。”尹丝蕾很诚实,丝毫不觉得这是不能谈论的丢脸事情。
“为什么?”他不大能理解。
她相貌秀丽、打扮时尚,并且是个认真工作的美丽女人,连他都动心,应该没有男人不喜欢。
“被我吓跑了,我脾气大,我是工作狂。还有,我工作就忘了自己有男朋友,上一任男友就是因为不满我一星期内失约三次,所以他跟我Saybye—bye!”她轻描淡写。
但其实……孤苦而独立的成长过程,让她对爱情、对人性有太多怀疑,所以不易投入真心,她宁可把精神放在工作上,也不愿意全然投入爱情。
便之骥注视着她闪烁的眼眸,她是否连分析自己都简单搪塞,并未示出真实本性?
他一叹,徐缓问出:“你喜欢爱情、相信爱情吗?”
在他逼视之下,尹丝蕾呐呐吭了句真心话。“喜欢,但不轻易相信。”
“我看你根本不信,哈——”他蓦地哈哈大笑。很好,她开始诚实一些了。
他的反应太突兀,教她傻了眼,尹丝蕾不晓得这有什么好笑。
“你秀逗吗?”她问。
敛了笑意,广之骥告诉她:“如果不相信爱情,就永远不会恋爱成功,更不可能结婚。”
他目光如炬,令她感到压迫,而且他说中她的要害,她也很坏疑,像她这么不相信爱情的人,怎么可能恋爱、结婚?
“我……应该还是会结婚。”她只能这么心虚地说。
可恼!她尹丝蕾在公司说话时也算有点分量的人物,怎地在他面前硬是矮了好几截,气势全无?
“跟谁结婚?”他摆明紧咬着她不放。“说吧!说说你理想的对象,长相帅、身材好?嗯?”
“当然,最好还是嫁个贵公子,这是所有女人的梦想,我也很虚荣。”她毫不掩饰。
“很好!”广之骥点点头。“没什么不可以,人需要有一点虚荣心,不然就没有上进心,你要是什么都不求,干脆在深山隐居就好。”
话题曲折跳跃,尹丝蕾发现跟他对谈也很有意思。“如果在深山隐居、与世无争正是我所向往的呢?”
“又想与世无争,又要富有的人生,你真贪心。”他瞅着她发笑。
“这世上贪心的人不光我一个,人都是这样的,有钱之后就会想要有闲,尤其女人;如果不愁吃穿,要什么就能有什么,谁都想过闲情逸致的生活。”她努高了嘴,模样有些俏皮。“何况愈文明的地方,离婚率愈高,你不晓得吗?”
“唔。”他赞同。“好吧,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又转而挑衅,很狂妄直接地表态。
尹丝蕾屏息,注视他良久,才沉稳着问道:“用什么交换?”
便之骥邪气一笑。“当然是你的人。”
“下流!”她嗤笑回着嘴。“少把你那套公子的包养恶习,套用到我的身上。”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公子?何况我有说‘包养’这字眼吗?你自动联想的功夫了得!”他冷哼着。“拿你整个人来换,包括灵魂。”
她以为他想要的仅是?没那么容易。
“……”尹丝蕾噤声。他眸中那股笃定真假莫辨,但无论如何,她终于确定,他的确在对她下战书。
片刻心慌,她别开脸去回避他的目光,低声回道:“我不会傻到拿我的全部,去换一个‘公子’片面的爱情。”
她觉得她玩不起,怕被他这团火焰焚烧,她……害怕。
便之骥不甚赞同地蹙眉。又是“公子”?这是她二度吐出这字眼。
“丝蕾。”他首度唤她的名,语气好亲昵。“你的防卫性有点过了头,我不是洪水猛兽。”他确信,要追她必须费点功夫,这不是一个容易收伏的女人。
“……”尹丝蕾无语。是!他不是洪水猛兽,那……她到底怕什么?
她在挣扎犹豫?广之骥看着她,观察她的每一分神韵变化,瞧她遭他鼓动、影响了心情,令他感到爽快。
他眼睫翻掀之间的光采,净是得意灿烂,他心情愉快地盯着她不放。
尹丝蕾发现那抹令人费解的得意目光,迷惑地闷声开口:“看什么?”
“没!只是觉得你安静下来思考的时候真可爱。”广之骥推开椅子起身,打算暂时放过她。
他会让她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生活……开始变得很有意思,将会因她而丰富,他很期待。
尹丝蕾在他背后嚷问一句:“告诉我,你想追我的理由?”
他头也不回,往他房间走去,随口抛了话:“你很有趣。”
“哪里有趣?”这还真是活了二十多年来,尹丝蕾首度听闻对于她最“有趣”的评价。她这人,哪来啥趣味?只会工作赚钱、骂组员、吭客户。
“你宁愿跟我扯歪理,也不跟我谈恋爱。”让他一刀刀斩断她不跟他恋爱的歪理!说他是公子?嘿嘿,女人,这可不是拒绝他的好理由。他想,对于爱情,她该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吧?他的房门掩上,徒留一脸困惑的尹丝蕾。
“所以这样很有趣?见鬼了。”尹丝蕾自言自语、抱头懊恼。她根本无从判断他是什么样的男人、什么样的居心。
心慌慌,他真的要追她?
怕怕唷,她要怎么躲藏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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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坐镇里头的办公室,常常透过他办公室的透明玻璃窗看她,轻易地就让她魂不守舍,尹丝蕾上班时开始觉得如坐针毡,他下的战书非常具威胁性。
他看似毫无掠夺之举,却撒下侵略的气息在逼她自动靠近。有种手段叫做欲擒故纵,她觉得他正如此对待她,他是坏男人。
尹丝蕾反覆在心中推翻他——哼,他是一个只会玩乐享乐的贵公子,认真严肃的时候是唬人的,玩世不恭才是他的本性。
嗯!然后呢?
她继续细想、费力地推翻——他是一个又帅又玩得起的男人,顶多如此,别无优点。她不能跟他玩游戏,她输不起。
接下来呢?好吧!他是一个有钱有闲、让人充满好奇的男人。
就这样?好肤浅。是吧,好肤浅,她怎么可以像办公室里的女孩们一样,给他这么肤浅的评价呢?怎么可以开始对他好奇?!
尹丝蕾好气自己。
不过,她强迫着自己的脑袋暂时不能想着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因为另外有件事情教她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