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尧金火光到想要挥拳而出,但他隐忍着,这一拳如果没有克制住,就等于承认自己恼羞成怒。
“哈!迸兄爱说笑哪!怎么我时常听到的,都是些女人在谣传着,对我赞不绝口的评价,你恐怕听错了!”
程尧金的脸色很难看,笑得僵硬抽筋,也要好好说完这番辩驳的话,真是辛苦他了。
“喔?是吗?”
暗潮汹涌,两人在元息的空气中过招,火药味十足。
当然,程尧金对姚清纯,也报以更加难看的脸色。
☆☆☆
私人恩怨暂搁,正事重要。
聚会接近尾声,老谋深算的古霍翟,早已与不少商界要角相谈甚欢,达成他们生意上往来的默契,与一些台面下的协议。
这样的成果已经有价值,他准备离去,却忽然发现,他身旁的那个小苞班,早已不见人影。
正在踟蹑着是否先行离去,不管她的行踪,马上就听见后方传来惊动会场的尖叫。
发出尖叫的是名女人,并不陌生的脸蛋——是稍早在台上表演的那位琴师。
“啊——我的礼服!”气质美女已经顾不得形象,一件昂贵的礼服就这样被毁了,教她如何优雅得起来。
不会吧……古霍翟怀疑地往那方向走去。
姚清纯正讪讪地从桌下钻了出来,那把“凶器”还在手上。
人证物证俱在,她恐怕怎么样都无法月兑罪!
老天爷!她是白痴吗?!
这次她没有剪了某位男士的裤管。
她剪碎了那女人的裙摆。
迸霍翟满脸黑线……
只见花容失色的女琴师猛跳脚,正面的裙摆边缘泰半毁去,长礼服像加了流苏坠饰一般,随着肢体摆动而摇曳着。
神色镇定地走向姚清纯,古霍翟大掌一搭,揽上姚清纯的腰。
她瑟缩抗拒,他便加重力道,让她不敢妄动。
“抱歉!我这位女伴,是位尚在实习的服装设计师,大概是一时心血来潮,她的灵感迫不及待要试验看看。”他绽开放电般的笑容,柔声对着女琴师解释,忙打圆场。
可不能让别人认为,他今天带了个精神病患来参加聚会。
“啥?可、可是……”这样的实验也未免太疯狂!琴师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她不是没有见识,这古霍翟是个狠角色,他能如此和颜悦色向她说明,已经算不错了!
“这样比较性感!”古霍翟挂着笑容眨眨眼。
手中环着姚清纯腰际的力道,又加重了些,他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身、消失在这场丢脸的突发状况。
姚清纯那呆子动作迟钝、僵硬的双脚像黏在地面上一样,古霍翟只好强制挽着她向后走。
“放心!我会吩咐人赔偿你的损失。”
对受害者抛下话,他偕她离开,留下会场一张张错愕的脸,与怪异的眼光,目送他们离去。
第七章
他将她押进豪华座车的后座,然后自己也钻进去、关上车门,吩咐司机开车。
“你的脑袋有问题?”
按下玻璃屏风的开辟,他将前后座区隔开来,隔绝他们的谈话内容,然后沉着声音开口。
他该打电话给连阿珍,问清楚她到底,发派了什么样的麻烦人物给他!为何她会一再做出这样让人喷饭的动作?!
或许,该叫她附上医生证明,也或者,更直接问她,有没有按时服药。
岂料,一脸呆滞的姚清纯,出乎意料地,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哇——”她呜咽着,顿时情绪激动非常。
她那把小剪刀,早已收入随身的皮包内,手上再也没有任何威胁的凶器,此刻的柔弱模样,让人看起来十分动容。
“……”古霍翟沉默以对。
生平,最怕看到的就是女人的眼泪,最让他头皮发麻的,就是女人的哭声。
“呜……呜……呜……”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颗狂掉,从她的脸颊,滚落到搁在双腿上的手背上。
他在心底默念计时,二十秒、三十秒二分钟……
足足让她发泄大约五分钟之久,他在她抽抽噎噎、有逐渐平定迹象的空档中,开口说话。
“闯了祸还敢哭!”他一出口,就是软性的责备。
“我……呜……”
听了他的话之后,三秒钟——她哽泣的哭训,又高高低低密集了起来,且有愈加激动之嫌。
迸霍翟忍耐地单手紧握成拳,另一手将那拳头上的关节,给折得喀喀作响。并不是要出拳扁她,是因为他害怕听到这种噪音,他会很焦躁!
“可不可以好好讲话,不要这样哭哭啼啼?”他沉吐了胸腔,那股窒闷的烦躁之气。
“好……呜……好!”
她红着眼眶柔顺点头,说完,脸颊又滑下两行热泪
那着实惹他心烦,但又不忍苛责!
“你——怎么又爱哭、又爱拿剪刀乱剪?”他没好气地瞪着她。
“我不是故意的……”她无辜的双眼盈满泪水。“我不是故意要剪那位小姐的裙子,是因为……”
“是因为你的程尧金看上她、遗弃你!”古霍翟打断她的辩解。“你真的没有丁点故意的成分?”
他犀利的眸子紧盯着她。
姚清纯被看得有几分心虚。“好……好吧!是……有点存心。”
承认自己的嫉妒心眼,真是有些罪恶……
她很懊恼地跟上帝沟通了会儿、稍稍忏悔了下。
“程尧金哪点值得你这样患得患失?我让你见识男人滥情、恶劣的一面,你应该感到高兴。”他就是刻意制造出这样残酷的真实面。
“不!我一点都不高兴!”前一刻的心情还喜悦甜蜜、下一刻就要看见冷酷现实,这给她的冲击太大。
“都、都是你!带我来参加什么聚会,害我好难过、好难过……”她情绪激动了起来、呜咽地埋怨。
是他让她幻灭——是他让程尧金那卑劣的一面,那么残酷地呈现在她面前。
“有什么好难过的!”古霍翟漠然嗤笑。
“我喜欢他那么多年,我当然难过!”情绪激动的她,不觉将矜持的秘密,给溜了出口。
气氛有几秒钟的尴尬、凝滞……
她后悔地咬舌,止住哭泣、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迸霍翟不自在地看向窗外,圣女贞德大声坦承自己的爱恋,颇有震撼的感觉,他一时也不知道如何面对,她赤果的真实情感。
久久……
“那人渣有什么好喜欢的!”他语氧平淡地开口。
垂眼掩饰满脸尴尬的她,猛地抬头、泪眼瞪他!
“如果不是你,他也不会那个样子!”她仍坚持在心底,为程尧金保留美好的形象。
又是我!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罪无可赦的错误、程尧金则都是合情合理、逼不得已?!
“你如果要这样欺骗自己,来维护那可笑的假象,我也没有办法!太闲了我才会管你的事!t’
心底怄得很!迸霍翟咬牙忿瞪了她一眼,说话毫不留情。
“不要以为永远抱着那个假象,就能活下去,不要以为你自命清高,就比较聪明。你只不过,是个活在自己建筑的虚幻形象里头、不敢自在活着,又自以为是、不敢面对真实的蠢女人!”
非要这样恶毒地戳穿吗?姚清纯更加难过了……
他无所不用其极讥讽她的蠢。他的残酷言词或许一针见血,却也是她不敢面对的事实。
咬着唇抑制着自己满怀的激动,她也想破茧蜕变、她也不想这么蠢、她也想活得自在一些!
瞧她咬得泛白的唇瓣,古霍翟的铁石心肠,不禁柔软了一半。
“你真的这么喜欢他?”语气有几分无奈,他不再咄咄逼人。
“你这么问要做什么?”久久,她才慢慢放掉咬得死紧的唇瓣,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