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打断两只脚?”古霍翟挑了挑眉,眸里噙着好笑的兴味看着她。
打断别人的脚,对他来说可是家常便饭。黑社会嘛!天天都嘛在打断人家的手脚,这是注册商标,哪能例外!
“对!”连阿珍忿忿地接口,随即怯懦地说:
“呃……不要好了!好暴力喔!”善良如连阿珍,怎忍心见此残暴之事。
“你也会怕啊?你小说里头写的主角,不是都三头六臂、妖魔鬼怪什么都有?没心没肺、无心无情不是你的特色吗?这种小意思对你来说算什么!”
迸霍翟损她。
连阿珍回嘴。
“胡扯!我的书里头,个个主角都是有情有义,温和浪漫,非常人性化的!你可别污蔑我!”
她瞪着他那张天使与魔鬼般,交错重叠的脸……他的表情,总带有几分莫测高深的神秘,出口的言语总是饱含讽意。
他撇撇嘴不搭腔、笑得无声,拿起酒瓶再度豪饮。
“叹!我还没问呢!我要怎么回报你的大恩大德?”连阿珍不是个不懂回报的人。
“大恩大德?”古霍霍的唇角,冷冷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睨了她一眼。
他不要杀人放火、害人造孽就好!大恩大德这词儿……不大适合他这种黑社会背景的人。
“冷笑啥?我可是说真的,要不,五五分账,照规矩来?”连阿珍试探地说。
其实,她的内心已经在淌血。
迸霍翟瞥了她一眼。“五五分账?四万多拆了只剩下两万,你想,我会要这种小钱吗?”
“呼还好,省下来了。”连阿珍像占了小便宜般,嘻嘻笑着。
“这样吧!我这儿有个孩子需要照顾,帮我介绍一个有护理经验的人过来。”
“谁的孩子啊?”
“无辜的孩子。小孩的父母前阵子让我给解决了,那小丫头被我带了回来。”江湖恩怨,他不多说,只挑重点说明。
“啊咧!你把人家的父母宰了,还慈悲的照顾人家的小孩喔?啧啧啧!真是讽刺哪!”连阿珍挑挑眉、讪讪地揶揄。
“没!我没宰了任何人,只是把那小女孩的父母,送去蹲苦窖。”他淡漠地回答。
“呃、是喔!”瞧他说得轻松,连阿珍可不敢想象,过程究竟是如何。“那你也犯不着把小孩带回来吧?送去孤儿院不就成了!”
“你以为现在的黑社会,还像古早时代都在杀人放火吗?我正在‘漂白’,要多做善事,懂吗?”他似笑非笑、表情似真似假。
“哈!漂白喔?那你应该去从政、选立法委员啊!”连阿珍哈哈大笑。
其实她知道,他是不忍让一个小生命,失去一个正常的家庭,但是其中的恩怨又不容他放过那对父母。
“是可以考虑!”他不置可否勾了勾唇角。
“那小孩无依无靠吗?没有其他亲人?”
“嗯,没有其他亲人。那对夫妻判了无期徒刑,孩子今生无缘见父母了。我已经交代下去,应该会在一个月内,找到收养她的人家,这一个月之内,必须有人照顾她。”
“喔!那……为啥要找懂护理的人?”连阿珍不解,照顾小孩,有母爱外带几分耐心就够了吧!
“那孩子有轻微智障。”
“喔——”连阿珍张圆了嘴巴,喔了长长一声。
“喔?喔啥?这是交换条件,这件事情你就快去帮我办妥。”古霍翟一贯霸气地下达指令,旋即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是!遵命!”连阿珍精神抖擞地大声回答!
当下,她快转的脑袋,已经想到适合的人选。
此人善良有爱心,富正义感且喜做善事——姚家小四,姚清纯。
连阿珍已经打算把她抓来帮忙!
唔……惨哕!很没人性吧?!姚家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认识魔鬼珍,连阿珍此举,实在是把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儿,推进万丈深渊……
窗外是无边的夜幕,古霍翟率着一行人离开,黑色阵营隐没在夜色里。
☆☆☆
商人的身份背后,是一个势力雄厚的黑帮头目,他可以看似豪迈开朗、侃侃而谈,也能冷沉地发出肃杀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也许生来的宿命,就该地走向这黑暗的道路,他必须强势、凶狠、残酷……
他脚踩万人之上,站在权势的顶端!
但没有人懂!每每在夜深,冷郁阴沉,就像张无边的网将他困住,他其实最怕孤独……
第二章
一场大雨,让路面覆上一摊摊湿滑水洼,下了公车后,姚清纯小心拎着裙身,步履轻轻地行走在路边。
她一袭纯白长裙,上衣是样式朴素简单的自衬衫.撑着一把浅蓝色雨伞。
那轻灵的身影走在细雨中,形态十分纤弱。
受连阿珍所托,她今天要到位于土林的一处别墅报到。按照地址搜索,目标应该就在不远处。
姚清纯一直以为,惟利是图的连阿珍,是个自私自利的坏女人,自从她跟姚家姐妹成了好朋友、相处了解过后才知道,原来连阿珍,是如此可爱又热心助人。
这次,连阿珍给她这个做善事的机会,她十分感谢连阿珍!
“天主会保佑连阿珍的!阿门!”
做善事呢!她好喜悦,想不到,当初在学校学到的护理常识,可以派上用场。虽然这分工作的期限只有一个月,但这是她踏出社会的第一步,也是她善良的内心所热爱的。
“感谢主!”她边往目标走去,一面感恩,并在胸前虔诚地画了个十字。“阿门!”
因为满心泛着喜悦,她并没有注意到后方来车的接近。
倏地——
唰——
车辆快速从她身旁疾速通过,路面上的水洼,被轮胎压扫而过,污水飞溅,狠狠扑向姚清纯的一身白衣。
“啊——”她神色错愕慌乱地惊叫一声,手上的雨伞,也在无措之际坠地。
视线忙循向那肇事的车辆——
只见黑头车在疾驶而过后,并未停留,稍后停靠在一座大宅前。
“哎唷!真是缺德喔!我这身脏该怎么办啊?”懊恼地蹙起细细柳眉,姚清纯咬着唇,忍住胸口那阵怒潮。
她是一个有修养的淑女,不可口出咒骂……虽然,她好想破口大骂!
被溅了一身湿,外加细雨淋在她身上,此刻她满身狼狈。
蹲子捡起掉落的雨伞,她一手撑伞、一手拎着淌下水滴的裙摆,往那辆车子走去。
她该责备车主的鲁莽,还是请对方,帮她解决当下的窘境?
好焦躁……她将雨伞夹在肩上,抓着侧背在肩上的水壶,连喝了几杯水。
她的事情被那辆车子搞砸了……总不能带着这身脏,到她的目的地报到吧?该怎么办呢?、
停靠在前方的车辆,步出两名黑衣男人,随即往后走到车门一侧,毕恭毕敬地打开车门。
瞧两名男人九十度哈腰,就知道车内坐着的是来头不小、不简单的人物。
姚清纯慢慢走近,羽睫贬呀眨,好奇地观看着。
车内步出一名高壮男人,举手投足都发散着气宇轩昂、架式不凡的王者风范。
随从为他撑起伞,准备将主子迎进屋内。
“等、等一下!”这时,姚清纯有些怯懦地,发出她细细的声音。
三名男人同时看向她,眼神都十分严肃冷冽,充满防备。
那名被恭敬伺候着的男人,眼神更是阴沉。被那阴冷精锐的眸光一扫,姚清纯霎时一阵心慌,忘了自己接下来要开口说的话。
气氛怪异对峙了几秒,神情冷漠的男人开口:
“有事?”古霍翟双眉一敛,蹙起一道深刻的皱摺,睥睨似的冷瞥向她,疑惑的语气带着冰冷。
姚清纯轻轻打了个寒颤,这男人好冷!教她心起畏惧.原本一股蠢动的火气,霎时被打消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