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的自制力竟如月兑缰的野马般更加忘形放肆……
他双手搭上她瘦弱双肩,一扯,她的浴袍滑下肩、自她胸前敞开——
“啊——”茉莉理智全回、昏昏的脑袋倏地清醒,她羞愧地双手交叉忙护住胸前暴露的春光。
席介天却强抱近她,灼热的呼吸拂在她耳鬓间、滑过她的瓷颈玉肩,他的唇,埋向她温热柔软的耳鬓颈窝,汲取着那温柔气息。
茉莉胸口上下起伏着,这样激情的空气让她理智消散,竟想深探、感觉这激情的奥秘!
这是她的初吻哪!也是她从未尝过的滋味。
她想抗拒,但口中却低吟出她自己都难以置信的音调,躯体瘫软无力地任他摆
他将她放置到一旁的床上,站起身来,修长的手指利落地解开衬衫上的颗颗钮扣,双眼火热地锁住她。
她双颊酡红,迷蒙的视线看不清他脸上的,羞愧地起身想离开,他长臂一揽便让她跌入他怀里。
咚咚——
大门的敲门声倏地唤醒游走春情梦境中的两人。
席介天马上停顿下所有动作,松手放开怀里的她。
“谁?”他出声。
“杰森,你在里面吗?”安妮的嗓音隔着门扉传来。
“什么事?”微拢的眉心泄漏他的不悦。
茉莉拉好浴袍,羞愧感霎时轰地蔓延、扩散,她懊恼地满脸通红、紧紧环抱着自己。
“远扬集团……”安妮说着,却被门内的席介天打断——
“等一下,我出去,你下去等我。”他站直身躯,逐一扣好钮扣,冷瞥了茉莉一眼。
她脸上因为方才听到的远扬集团四个字,而浮上怪异疑惑的神色。
“你?远扬……”
“闭嘴!”
茉莉忧虑开口,让他给冷漠阻断。
席介天阴沉注视着她,深思片刻后举步离去。
随着他的离开,她的思绪游离在满心的疑虑与方才的激情之中……
第三章
“我跟远扬初步交涉过,不是很顺利,联络了几次,他们都推说负责人不在,无法确定跟我们商谈的时间。”安妮端坐客厅之中,尽职地向面前的席介天报告。
“哼!”席介天冷笑。
“杰森?”安妮纳闷。
“想必尹远扬很快就会收到消息,回国出面处理。”席介天忖量。
“原来尹远扬出国了。”安妮顿悟。
“尹远扬早已退休,远扬的实际负责人……在我手上。”席介天沉稳、面无表情说道。
***
茉莉幽幽深吐了口气;微风的夜晚,她静静地驻足阳台,落寞地鸟瞰高楼之下的夜景沉思着。
她有多久没有这样放轻松欣赏夜色了?
一起绑架的事件,却让她体会到不曾有过的感受。
作为他的人质,还有欣赏夜色的福利?席介天这么放心地软禁她,是依恃着她没有逃跑的能耐吧!
她苦笑!
当然,严密的保全系统根本无法破解,且又被监禁在这么高的楼层,惟一的出路只能纵身一跳,出路等于死路。
这个把握十足的男人……让她不禁沉吟低思。
愣愣沉思许久,她幽幽开口,轻哼起一首童年记忆里的外国童谣……
甜美轻亮的歌声飘传到楼下阳台席介天的耳中。
他的视听神经马上受到震撼——
他没有出声,静静地倾听她温柔的歌声。
静谧的夜里,微凉的晚风飘散着她低柔的嗓音。
这片刻,席介天感觉到心湖里所有的焦躁和暴戾全都沉淀了下来。
她重复地哼唱,直到不想开口,歌声停了下来。
席介天却发现自己无比眷恋方才在她歌声中的一番平静心情。
“再唱一次!”
茉莉一个惊跳!寻找声音的来源,却遍寻不着。
她明明听到席介天的声音!
“你再唱一次。”他的声音由下飘传上来。
茉莉这才了悟,他在楼下!
“你不要这样吓人。”她攀着阳台栏杆,微微探头下看,不过当然看不到他。
“你刚刚唱的那首歌……很好听。”席介天没有改变原来的坐姿,在躺椅上闲适一躺,架高在桌上的双腿交换了下重叠,再度点燃一根香烟。
“你偷听我唱歌。”茉莉细声细气地埋怨。
“我叫你再唱一次你没听到吗?”他不改一贯无情的口吻,唇角却上扬了个弯弯的弧度。
茉莉当然看不见他的笑容。“只唱一次喔!”
她不觉放松了排斥与戒心,轻柔地再度缓缓唱着……
唱毕,她又攀着栏杆探头轻喊着。“我唱完了!”
没有回答?
茉莉疑惑地秀眉微拢。
席介天早已从楼下移步上楼,他无声无息地靠近……
轻风飘摇,拂过她的秀发,她柔柔的发丝后扬,轻刷在他脸上。
他站定,微微轻嗅,将她长发拂来的馨香纳入鼻尖。
“好听!”席介天由衷赞美但语气并不温柔,他拉回她攀着栏杆下探的身躯。
“啊!”茉莉惊吓转身。
“这样很危险。”他不悦地蹙眉。
这么近的距离……让她又想起之前的激情,茉莉脸红地低首,拾起散落颊边的一缕长发别在耳后。
她这秀气单纯的举止教他动容,心弦上撩拨的是什么样的心情,他不愿面对。
“你不能靠我这么近。”
“我不能?!”他剑眉斜挑,不懂她的逻辑。
“对!你已经侵犯我很多次,不可以再那么没礼貌,男女授受……不亲……”随着他愈加不屑的讥诮表情,茉莉的语调愈加怯懦。
“这个破眼镜,不要戴了。”他随手取下她鼻上那之前被摔得残破的眼镜。“明天我叫人帮你带副隐形眼镜。”
“不要,我习惯这副眼镜了,不要换隐形眼镜。”茉莉连忙夺回戴上。
“我叫你不准戴了!”
席介天大喝一声,茉莉惊慌地赶紧又取下。
见她慌张模样,席介天沉沉地吐了口气,看向远方,按捺自个儿的暴躁。
“隐形眼镜我真的戴不惯,而且你也不知道我近视几度。”她悄声地说。
“戴久了就习惯了,你的度数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对你、对尹远扬,我一清二楚。”他以一种狩猎者的优越姿态,自负地睥睨着她。
“你很细心。”茉莉天真地歪着脑袋说。
席介天狠瞪着她。“你的形容很可笑,你应该说我阴险。”
“嗯……”她低思。“或许吧!这么说我也赞同。”
席介天半眯眼。“你开始不怕我了?”
“从我刚刚在厨房的垃圾桶看到你特地帮我买的餐盒那一刻,我就觉得你其实不像外表那么凶狠,你还是有良知的,不会伤害我。”她的逻辑总是善良。
“你太天真了!”他不屑地嗤之以鼻。“对尹远扬的仇恨会让我做出什么样的事,不是你可以预知的。”
“我觉得……没有解决不了的仇恨,如果你愿意告诉我,关于你恨我父亲的事……”她小心翼翼地试探。
他打断她。“不要以为你有能耐解决。”
“我不是自以为有能力帮你解决,只是,我很想知道……关于你和昕月姐的事情?”茉莉吞吐着,捱不住满心好奇。
“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角色是人质,应该表现出惧怕的样子,而不是像个三姑六婆般好奇地打探我的背景?”他嘲讽。
“我承认刚开始我真的很恐惧,可是我想了很多,我觉得生死有命,已经落到你手上,大概也没有决定我自己命运的权利了;算是死亡之旅吧!我只能当这是特别假期。”
“特别假期?”席介天觉得可笑。
“从小到大,我本来就觉得不是为自己而活,解月兑又何妨?既然死前可以喘口气,何乐而不为?”茉莉秀气而认真地说。
“你向来这么认命。”
席介天望着她,陷入一番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