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薛天放苦笑。
“那个拿来。”高守指着他手里的雨伞。
“做什么?”
“上演苦肉计啊,你只要在大雨里站一夜,高婞看到后,一定会心疼,很快就会原谅你了。”
薛天放拧眉,满是怀疑。有这么容易挽回高婞吗?她的脾气挺拗的啊!
“唉呀,高婞是我女儿,我比你更了解她,你听我的话准没错。快点,雨伞拿来。”
薛天放将伞收起递给高守。
“高婞房间的窗户在那边,你过去那边站着,她才看得到。”高守指指右边。“记得,不要再按门铃吵人了,老子明天一大早还要开工咧!”语毕,径自关门,回去睡大头觉。
薛天放走到一旁透出晕黄灯光、微敞的窗户前,敲敲窗户。“只要能挽回妳,不论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
唉,为了求得佳人原谅,他豁出去了,再狼狈他也忍了,这都是他罪有应得啊!
房内的高婞听到他的声音,走到窗边往外察看,见他全身被淋得湿透。
耍苦肉计?
哼,被他伤害的心,现在还痛着呢,她才不会可怜他!
斑婞将窗帘拉上,阻止他的窥探,回到床上躺下。
薛天放叹气,走到一旁的大树下,背倚树干,开始使出高守教导的苦肉计。
斑婞闭眼,却无法顺利入眠,满脑子都是站在屋外的他。
饼了一会儿,她忍不住起身,拉开窗帘一角往外偷看,发现他还在。
“爱站就继续站,我才不管你。”她躺回床上,却忍不住每隔几分钟爬起来察看他还在不在。
饼了两个多钟头,薛天放依然没有离去,她渐渐心软,担心他会被雨给淋得生病。
他那么狂傲的男人,为了求她原谅,甘愿在大雨里站那么久,是不是代表他是真的很在乎她?
可是如果这又是他耍的新把戏,她轻易原谅他,受苦的不就是她自己?
斑婞心绪紊乱,想得脑袋都快爆炸了,干脆下床找安眠药吃。
睡着了,什么烦恼就都没有了!
而屋外的男人,继续乖乖站着,企图让大雨洗涤他一身的罪孽。
翌日早晨,天空终于放晴。
斑婞苏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拉开窗帘探头察看薛天放还在不在,找不到他的身影,感到有些失望。
这混蛋还说要请求她原谅,站不到一夜就跑了,真没诚心。休想她会原谅他,哼!
已经请了两天假,不能再偷懒了,高婞收拾心情,梳洗完毕后,赶到医院上班。
一路上还不断提醒自己不管薛天放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能再心软,免得又上他的当。
可是当她从同事口中听到薛天放今日请病假的消息,她马上很没志气地大声惊喊:“什么?发高烧?”
“是啊,妳不是薛医生的女朋友吗?怎么会不知道他病了?”一名同事感到不解。
斑婞没理会同事,走到一旁准备消毒器具,自言自语。“那么魁梧的一个大男人,在雨中站几个钟头就病了,真是没用!”
嗯……不知道他有没有去看医生?退烧了没有?
她轻拍脸颊一下,提醒自己。“高婞,别心软,谁教他要伤害妳的感情,这是他罪有应得。”
可是……他现在病了,身旁没人照顾他,真的很可怜,她需不需要去看看他?
“妳疯啦,妳被他耍着玩才叫可怜,他那叫活该!”
斑婞心口不一,陷入爱与恨的挣扎,最后忍不住捧头尖叫,把一票同事吓得目瞪口呆。
“对不起,我家里有事,再请假一天。”向护理长简单交代一声后,高婞直接奔到高守开的早餐店。
“丫头,妳不是去上班了?怎么又回来了?”高守讶异地问。
斑婞没回答,径自将热粥舀进纸碗里,盖上盖子,再装入塑料袋,递给高守。“中正街十八号有人叫外卖,你快送去。还有,如果你发现有人病得快死了,记得打电话叫救护车。”
找她老爸去看薛天放,她就能推说是他自己多管闲事,不关她的事,免得被薛天放误会她要原谅他了。
斑守搔搔头,觉得这地址好熟悉。“中正街十八号?那不是……薛宅吗?”
“我哪知道。反正有人叫外卖,你就快送去啦!店我会帮你顾。”高婞将高守推出门。
“妳为什么不自己去?”高守诡异地笑望高婞。明明还关心薛天放咩,干么还假装不在乎?
斑婞瞪他。“你不去就算了,以后有事别找我帮忙。”
“好啦,去就去。”高守提着热粥前往薛宅。
饼没多久,高守回来了。
“怎么样?发现有人快病死了吗?”高婞语气努力表现淡然,但眸中的担忧神色却出卖了她。
“他的脸很红、体温很高,我看他那颗脑袋可能快烧坏,离死不远了。”高守淡淡说道,肚子饿了,抓起一根油条来啃。
啊,他真的病得那么严重?!
斑婞急得揪起高守的衣领,追问:“那你有没有帮他叫救护车?”
“唔?叫救护车要打几号?”高守疑惑地眨眨眼。
“唉呀,我真的会被你气死!”
此刻高婞早忘了薛天放对她的伤害,一心只担心着他的病情,心急地冲出早餐店。
第八章
斑婞心急如焚地冲到薛宅,拿着先前薛天放配给她的钥匙开门,悄悄踏进屋内。
蜷在沙发上的狼犬发现她,兴奋地冲过来,朝她低吠一声,咬扯她的裤管。
“嘘!痹,别吵、别吵。”高婞安抚地拍拍狼犬的头,示意狼犬坐下,目光在室内搜寻,却找不到薛天放的身影。
爬上二楼,轻轻推开主卧室的房门,见薛天放躺在床上沈睡,她轻步移到床边,探手触上他的额头。
体温微热而已,并没有像老爸说的快到烧坏脑子的严重地步呀!
“臭高守,竟然骗我。”高婞咬牙低骂,瞄到桌上搁着吃剩一半的粥、空的水杯和一包药包,想必他方才已经吃过药,她顿时安心了。
薛天放突然翻身,吓得她赶紧趴在地上。
如果被他发现她还是如此担心他,恐怕他又要嚣张得意了。
等了一会儿,床上没什么动静,高婞才缓缓撑起身子,跪坐地上,下巴顶在床沿呆望他沈静的睡容。
这个混蛋脾气差、嘴巴坏、又大男人主义,唉,真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心还老是挂念着他?
其实,那天一怒之下说要和他分手,到了隔天她就有些后悔了,多么希望他那番伤人的话真的只是玩笑话,他是真心爱着她的呀!
赫然──
斑婞惊得倒抽口气,瞠大眼对上面前那双褐色眸瞳。
这混蛋醒了!
“高婞。”薛天放声音有些沙哑,抓住斑婞的手。一张开眼就能看见她,真开心,昨夜他使出的苦肉计的确有效。
“放手啦!”高婞站起身,甩甩手,想挣月兑他的箝制。他一使力,她整个人扑倒在他身上。
力气还那么大,他究竟真病还是假病?
他咧开大大笑容,扣紧她腰,薄唇轻轻摩挲过她诱人的红唇。“请妳老爸拿粥给我吃,妳又特地跑过来看我,证明妳还是很在乎我。”这代表他们复合有望了!
“鬼啦!我是过来看你死了没,要不要帮你买副棺材。”她龇牙咧嘴地大声咆哮着。
她还没原谅他呢,竟然还敢亲她?!
斑婞凶狠地掐他的脸颊。“放开我,不然你就该死了!”
薛天放痛得皱眉,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丫头,妳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坏心了?”开始怀念她以前的温柔了,唉,都怪他当初不懂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