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鼻头依旧留著先前被撞过的痕迹,红通通的,模样有些滑稽好笑,薛承烨见了,唇畔忍不住漾出笑意。
“承烨啊,我出去义诊一个多月,很久没有和你一起喝酒畅谈了,今天可终于等到机会啦。”单父倒了了杯酒,递给薛承烨。
“爸,你别喝太多啊!”单依婵提醒。
“知道、知道啦!”单父笑呵呵的,自己倒了杯酒喝下。
“这次义诊顺利吗?”薛承烨啜饮一口酒后,开口问道。
“非常顺利。对了,这次上山,我遇到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前阵子他的父母亲双双病逝,他顿时变得孤苦无依,我想接他到‘洪门’习武,他的学费我会负责,不知道你肯不肯收这名徒弟?”
“让他过来吧,至于学费就免了。”
“那真是太好了,明天我就派人去接他下山。”单父感激一笑。“来来来,饭菜都快凉了,大家快吃饭吧。”
何希雨低声轻喃。“原来你一点都不冷酷无情嘛。”
闻言,薛承烨偏过头,挑眉望向她。
“既然你这么热心善良,要不要也考虑收我为徒?”何希雨露出恳求的笑容。
“不可能。”薛承烨马上回绝。
何希雨挫败地叹口气,开始进食。
“适柔啊,你越来越瘦了,多吃点。”单父帮坐在隔壁的单适柔挟菜。
“薛大哥,你多吃点。”单适柔则是拚命帮薛承烨挟菜。
何希雨被眼前这画面逗笑了。“单叔叔很疼适柔啊。”
“唉,纵使她对其他男人总是比对自己的父亲好,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啊,我还是会一样疼她的。”单父看著薛承烨碗里堆得高高的菜肴,忍不住咳声叹气。
“喏喏喏,别说得好像我一点都不孝顺哪!”单适柔马上挟了一只鸡腿到单父碗里。
“呜呜,算我没白养你。”单父一边啃著鸡腿,一边感动地喷泪。
“单叔叔真幸福啊,有依婵和适柔这两个好女儿……唉,不过世上并不是每个父亲都能这么幸福的,有些人日盼夜盼,就是等不到能与自己的孩子同桌吃一顿饭。”何希雨意有所指地瞟向薛承烨。
薛承烨一脸淡漠,佯装没听懂她的意思,继续进食。
“这么可怜啊。”完全处于状况外的单父开口。
“单叔叔,你不知道,有更惨的呢,父子如同仇人——”
薛承烨突然搁下筷子,打断何希雨的话。“毕叔,抱歉,我突然想起馆里还有事情要处理,今晚没办法陪你了。”
“这样啊,那你快回去吧,下次再过来一起吃饭啊。”单父说道。
“好的,我先走了。”薛承烨起身离开。
“何、希、雨!”单适柔突然站起,气得倾身掐住何希雨的脖子。“我等了好久,才等到和薛大哥一同吃饭耶,你偏偏在这时候说这些事情,把他给气走了,太可恶啦,不是叫你不要操之过急吗?”
“适柔,你快放开小雨。”单依婵赶紧过来解救何希雨。
“我……咳咳咳……”何希雨揉揉脖子,一脸无辜。
薛承烨不愿收她为徒,她就没多少机会可以接近他、对他进行洗脑,难得现在有机会,她当然要多多把握啦。
“夭寿唷~~这么凶?你真的是我生的吗?”单父看著面目狰狞的单适柔,胆怯地吞口唾沫。
“我……我先走了。单叔叔,再见!”不敢望向怒气腾腾的单适柔,何希雨赶紧溜走。
跨出医馆的大门,何希雨急著寻找薛承烨的踪迹。“咦,人咧?怎么走得那么快?”
她拐入右方的小路,缓步行走,打算抄捷径到“洪门武道馆”。
田边小路路灯黯淡,毫无人迹,有些偏僻、荒凉。
走了一会儿,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以为是薛承烨,转头望去,却见到一名穿著破烂、浑身脏兮兮的粗壮大汉向她走来。
粗壮醉汉一边灌著米酒,一边打量著何希雨,目光最后停在她胸脯上,脸上露出婬秽的笑容。
心中的警报声猝然响起,何希雨拔腿就跑,只可惜拖著受伤的右脚,速度根本快不到哪去。
粗壮大汉随意将手中的酒瓶往地面一丢,快步追上何希雨,伸手用力拉扯她的头发。
“啊——”何希雨被迫停住步伐,头皮泛起尖锐的痛楚,疼得掉泪,莫大的恐惧瞬间笼罩心房。“放开我!”
醉汉眼中燃起色欲之火,一手扣住她的腰,野蛮地将她拉向一旁的草地。
“走开啊!”何希雨尖叫,握紧拳头猛捷打他。“救命啊、救命啊~~”
大汉咒骂几句粗话,掴了何希雨一掌,她脸颊迅速红了一片,脑袋晕眩,他将她强压在草地上,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他身上传来浓烈的酒味和难闻的体味,令何希雨一阵作呕,她摇摇脑袋,企图甩掉晕眩感,双手使劲挝打他,脸上布满泪水,扯开喉咙拚命呼救。“走开!你走开……呜……救命啊~~”
她越挣扎,醉汉就越亢奋,再次掴了她一掌,她身上的棉质T恤被他扯破,露出白色胸衣与一大片绵女敕肌肤。
醉汉恶心的唇欲侵犯她的雪胸时,突然被人从后拉开,凶猛的铁拳连续落在他睑上、身上,最后,他痛得蜷缩在地上,逸出虚弱申吟,嘴里不停呕出鲜血。
何希雨赶紧爬起,双手遮住泄漏春光的胸口,坐在草地上哭得泪眼模糊。
“有没有受伤?”薛承烨蹲在她面前,忧心询问。
何希雨惊赫过度,说不出话来,浑身不停发抖。
见到她衣服残破不堪,薛承烨月兑上的T恤递给她,赤果著精壮的上半身。“穿上!”
她颤抖地接过。
薛承烨走向醉汉,踢踢他,他一动也不动,早已昏厥过去。
何希雨穿上他的衣服后,抹抹脸上泪痕,更多滚烫的泪水却继续从眼中滑落。
薛承烨俐落扛起醉汉,走回她身边。“可以自己走吗?我们得先把他带到警局去。”
何希雨撑起虚弱身子,右脚传来一阵刺痛,又跌回草地上。
薛承烨将醉汉放在草地上,背对著她,蹲在她身前。“上来。”
何希雨犹豫一会儿,攀上他的背。
“抓紧!”薛承烨背著她站起,一手拖著昏厥中的醉汉,缓缓步向小路的尽项。
何希雨吸吸鼻子,语音浓重地说道:“我以为你已经回到武道馆了。”
“我刚到一个徒弟家,和他父母谈一些事情,要回武道馆的途中,突然听见你的尖叫声,才发现你出事了。”薛承烨感觉她热烫的泪滴落在他的左肩上,心底悄悄泛起一丝怜惜。
“刚刚吓死我了,好险你及时出现,不然我就惨了。”想起刚才那男人对她所做的事,她惊惧地双臂更加揽紧他,身子仍在发抖。
“女孩子单独待在外地很危险,你该回家了。”
“不行!”她连忙摇头,望著他的侧脸。“你不原谅你父亲,我是不会回去的。”
“你真多事,别人的家务事究竟与你何干?”他转过脸,睐向她。
两张脸庞的距离近得能感觉到彼此灼热的呼息,直视他那双深邃黑眸,她脸儿蓦地发烫,有些心慌意乱,赶紧拉开距离,垂下眼睫。“我只是觉得薛先生很可怜——”
“以后自己一个人不要走这条小路,发生什么事情都找不到人来救你。”不想再听她提起薛柏琛,薛承烨快速打断她的话。
“如果你愿意教我几招,我还会怕那些吗?”她不满地嘟囔。
薛承烨没吭声,气氛沉默下来。
环著他脖颈的两只纤臂不断感受他肌肤传来的炙烫温度,鼻间充漫他好闻的气息,何希雨开始有点不自在,悄悄挪动身子,注意力全被转移,脸上泪水早已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