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她肯定连甩也不甩那些人,而如今……思及自己冲动又狂妄的行为,她深深觉得自己愈来愈像莫上尘。
“仇无言你真是傻!那狂妄霸道的男人有什么好……”想著想著,她忍不住又为自己抱不平,晶莹剔透的泪水串串落下。
已是三更天,身心皆疲惫,她纤细身躯瘫软在树干下歇息,再也无法抗拒他的身影,念著他的模样入睡。
他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当仇无言想离开,他想拦也拦不住……
莫上尘几乎翻遍整个扬州城,仍旧寻不到她的身影:心想她可能在返家的路上,一路快马寻回杭州。
生怕仇家人不让自己见她,莫上尘像个偷儿般潜入楼外楼、仇家茶庄,一旦落空让他心慌意乱,一刻也不停歇的又返回扬州路上。
回程马儿速度缓慢,凝望著无边无际的夜空他不知该从哪寻起,忽然间想起心爱人儿是个路痴……这下莫上尘更惶恐不安。
可想而知,她一定恨透他,时间拖延愈久,想要获得她的原谅,恐怕是难上加难,“唉……”
莫上扬领着所有人马寻找仇无言,见到莫上尘,立刻驱马靠近,“大哥……”
莫上尘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久久之后才开口道:“倘若是以往的我,你现在已经被打到趴在地上喘息。”
“我知道我犯下的错不可原谅,如果打我能出气,你尽避动手。”一时冲动伤害了最敬爱的两个,莫上扬心里很愧疚。
“如果我娶不到无言,你也别妄想娶璇律为妻。”这算是最轻的惩罚,莫上尘冷冷的抛下话语,驱马前进继续寻找仇无言银白的身影。
“我一定会向师姐认错,还你的请白,我很懊悔拆散你们。”策马追向前,莫上扬保证说道。
“怕的是找不到无言,此刻谈什么原不原谅的问题全是多余。”莫上尘很担心仇无言真迷失方向,两二道浓眉像打了一千个结。
“师姐是个路痴,但并不笨,她一定会请人送她回楼外楼,我们还是先到杭州守候。”莫上扬提议。
“事情并不是你想得这么简单,你可知江湖上有多少人想要捉她威胁我!”思及此,莫上尘再也无法压抑恐慌。
“很抱歉,都是我惹事,”莫上扬愧疚的低头,连连道歉。
“明日立刻将消息传出,武林盟主之位我不要了。”头顶着盟主头衔,是为了吸引他人找他挑战,如今这样的生活已经不适合他。
“是。”望著他忧郁的脸庞,莫上扬很能体会他心急如焚的痛苦。
第十章
仇无言想回家,回到兄长们的羽翼之下歇息,然而这片山林像是没有出口,她怎么也绕不出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处处飞泉流瀑,优美风景能缓和她浮躁的心情。
还有那罕见的蝶衣草原令人兴奋,她俯身想采集,当手触即蝶衣草,往事历历在目,那是她与莫上尘第一次相遇的情景。
一股辣意在口里奔窜,泪又落滑,她气愤怒道:“可恶的家伙,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辣晕你,”
“谁谁谁……想辣晕人?真是该死的,这么坏心的人怎能待在我的地盘!”来者耳力极好,在丈余远就将她的话全入了耳。
铁刚健朗的身影闪到她身边,“原来是个坏心的女人……你是无言?!”
虽然多年不见,但她特别的模样很好认,尤其她还有张女圭女圭睑。
泪水模糊了视线,仇无言连忙拭泪,惊呼道:“铁老伯?难道这里是天柱山?”
她还真是个路痴,要往西她却往东,这下离杭州愈来愈远,幸好遇见铁老伯,否则真不知访如何是好。
“就是天柱山,你这可爱的小娃儿,该不会又迷路了。”见到老友,铁刚脸上堆满笑意。
“是又迷路了。”连心也迷路……
“哎呀呀!瞧你双眼肿得像核桃,吓!懊不会冰魄袖剑又断了?!”见她红著眼,铁刚忍不住也跟著眼眶发红。
“没有,冰魄袖剑在这呢。”她连忙展露轻松笑容,将袖剑呈现在老人家眼前。
“啧!啧!这把袖剑到你手上,气息果真不一样。”取饼袖剑仔细审视,短短几天这袖剑已有主赋予的灵气,这可是铸匠最快乐的事。
“是您的手艺好,这话我可一点也没有吹嘘,倘若没您铸造好剑,我哪里又能让刀剑有灵性。”仇无言衷心赞赏感谢他。
“哈哈……我最喜欢跟你说话。”铁刚这下连眉毛都笑弯了。
“就让无言做些料理,谢谢您的厚礼。”铁刚对她的疼爱,就像对待亲孙女,说什么也要请他品尝美食,报答他对自己的疼爱。
“好!当然好!”迫不及待领著她往石屋,他走了几步,回头问道:“那浑小子人呢?怎么让你独自一个人?”
提到莫上尘,仇无言的心又揪痛了,“我……”
“该不会他又乱吃飞醋,惹你生气啦?哎呀!如果没铸成大错,这回就看在他向我跪地磕头求剑的份上,原谅他一回。”铁刚模模她的头笑著。
“什么?”仇无言不解的望著他。
“当然啦!如果还有下回,你尽避把他给休了,老死不相往来!”铁刚横眉竖眼,又耍起背上的大刀,活像要将莫上尘大卸八块。
“您说他向您跪地磕头求剑?”她紧抓著铁刚追问。
“是啊!如果不是看他跪了一个时辰,我才不会把剑交给他,还真看不出来那浑小子用情这么深。”若不是莫上尘的诚心让人感动,他哪里可能为他说好话。
“怎么可能……既然我对他这么重要,为什么还要欺骗我?”听闻他为求剑连自尊都抛开,仇无言不禁纳闷喃喃低语。
如果对她无情无爱,他大可不必将戏演得如此逼真,况且只是为了骗得一场比赛,这是怎么一回事?好乱……她都胡涂了。
“欺骗?要不要说来给我听听,让我替你分析分析?”铁刚的眉头拧起,他虽然老到一脚踏进棺材,但还不曾瞎眼看错人,莫上尘不该是无情无意的混帐东西。
深呼吸一口气,仇无言将伤心事道出,外柔内刚的性情让她鲜少哭泣,可这时眼泪却不争气的滑落,莫上尘这三个宇深深刻划在心版上,字字鲜红像在淌血,真的疼……
两人坐在木屋外侃侃而谈,听闻她与莫上尘的相恋过程,铁刚一张老脸千变万化,觉得好笑,又觉得好气,听到最后整张脸纠结,怒道:“该死的!这两兄弟在搞什么鬼?”
仇无言无奈的摇头叹息,“我也不明白……”
铁刚顺了顺胡须问道:“难道浑小子都没说什么吗?”
“他……呃……”
“你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就气跑了?”铁刚讶异小娃儿的性情变冲动。
“有,可是他都不说话啊,又听到师弟伤人的话,我就……”她双手不停绞动,想一想觉得自己也很冲动。
“就跑啦?哎哟!至少也要争个理,揍他两拳、踹他两脚泄愤啊。”铁刚出拳比划的替她抱不平。
老人家孩子气,逗得她破涕为笑,“是啊!真是太便宜他了。”
“呼!终於肯笑了。”见她展露笑颜,铁刚松了口气,才喃喃分析道:“莫家兄弟已有名利,毋需求比赛谋名利,况且在败阵之时莫上尘还揭开膳鬼的真面目,这无疑是坏天厨之名,没必要自打嘴巴。”
“可是师弟也恼怒莫上尘没依计画行事……”
“啧!又是你师弟说,如果两兄弟不合,计画突变,莫上尘早该准备好一套说词哄骗你,可是为何他连一句话都解释不出呢?你有没有想过他有可能也是个受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