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结婚了,贝儿。”
他花了好几分钟说服她相信他说的是实话,然后又花了几分钟等她从惊讶中恢复,她显然大吃一惊,尤其当他告诉她这桩婚姻只是有名无实,她则不停地摇头大笑。
“我的老天!”她一再重复。
她要知道详情,路克几乎告诉她一切。他告诉她回英国的原因,说明关于他最小的弟弟格西的一切,以及麦威廉如何突然改变主意要求路克为格西的自由付赎金。
贝儿听完眉头皱得像个正要判人死刑的法官。
“那个男孩现在在哪里?”她问。
“他和乔登、道格在回牧场的途中。”
“你和这个新娘打算怎么办?”
“我要回山里,她将住在波士顿。她永远不可能在荒野生活,贝儿。她太柔弱了。”
“她会变得强壮。”
路克摇头。“她是个非常优雅的淑女,”他说明。“黛茵来自贵族家庭。她当然从未做过任何一般的工作。而且我不想看到她……”
他阻止自己说出他不想看到她未老先衰。“她应该过好日子。”
“有钱的优雅淑女和没钱的普通女人一样可以工作。”贝儿说。“事实上,孩子,有钱她可以买她需要的一切帮助。”
“在荒野买不到,”他反驳。“蒙大拿的女人非常稀少,她们不需要为任何人工作。”
“你可以雇用一些男人工作……你为什么对我摇头?”
“我不会让任何男人在她身边工作。”
贝儿咧开嘴笑。“你不让任何男人靠近她,”她说。“这真令人好奇。”
路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耸耸肩掩饰自己突然而来的不自在。他真希望自己没有告诉她关于这桩婚姻。
“你听出矛盾了吗?”贝儿问。“你刚刚说在蒙大拿,你不会让其它男人靠近你的新娘,可是五分钟前你才说过你要让她独自住在波士顿,而你要回你的山里。”
他叹息。她是对的,这听起来的确很矛盾。贝儿对他摇摇头。“你还没有花时间思考这件事,对不对?”
他想反驳。该死!是的,他已经思考过了。这应该是个简单的安排,可是黛茵使一切变得复杂。他当然没有考虑到自己会被她吸引,或感觉到保护她的需求,或经历这种强烈的占有欲。
“我当然明白你为什么会答应这件婚事。你记得那个姓马的年轻人吗?我记得你为了救他杀了两个坏蛋。还有那个爱尔兰小女孩,她叫什么名字?”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贝儿,而且它和我的婚姻无关。”
“我只是在提醒你保护人是你的天性。”她说。
“追求自由也是我的天性。”他说。
她格格地笑。“你打算让这种矛盾继续多久?”
“我必须和黛茵谈谈,问她想维持婚姻关系多久。我们已经谈过是要请求宣判婚姻无效或是离婚,她似乎无所谓。”
“你比较喜欢哪种方式?”
“宣判婚姻无效,”他回答。“这个污点比较小。”
贝儿怀疑地哼一声。“如果她来自贵族家庭,那么她就属于社交圈。不管哪种方式都会使她遭受排斥。她知道这一点吗?”
“她似乎不在乎。”
“这真是奇特,”贝儿说。“大部分的淑女都会在乎。”
是的,路克想,大多数的女人都会在乎。黛茵为什么不在乎?
贝儿喝完杯里的酒,指示路克再为她倒一杯。然后她开始拷问他关于黛茵的一切。她要知道黛茵穿什么、吃什么、喝什么,想要知道她如何待人,期望如何被对待。
矛盾愈来愈多。黛茵来自富裕的贵族家庭,可是在旅行期间她并没有表现得像个骄纵任性的千金小姐。
“很难断定你的新娘是个怎么样的人,”贝儿说。“我只能确定一件事,孩子。她嫁给你有另一个理由,一个对她来说比她的名声更重要的理由。”
较大的利益,路克想起她曾经说过她嫁给他是为了较大的利益。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路克决定查个清楚。
事实上,在婚礼之前,他甚至连黛茵的长相都不在乎。当时为了解救格西他什么事都会做。现在呢?
贝儿摇醒她的男伴,几分钟后路克送他们离去。他上楼,打算得到问题的答案,可是他知道必须等到明天。黛茵应该已经睡了,而他今晚也没有心情长谈。黛茵需要休息,他也需要。城市使他感到沉重及疲乏。黛茵和薇莉为波士顿清新的空气感到惊奇,可是他却觉得那些数以千计的烟囱不断冒出来的煤烟快要熏黑他的肺。只有那些没有见过高山平原的人才会满足于生活在如此拥挤的地方。
路克差不多受够了,他需要回家。
他尽可能安静地打开房门走进房间,他立刻看见黛茵。她睡在沙发上,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照亮她的头发和肩膀。她看起来像个天使。他站在那里注视她好一会儿,勉强地转身关上房门,然后走向凹室。他月兑掉外套,拉开床罩,走回黛茵身边。他打算让她睡床,而他自己睡沙发。
虽然他们曾经同床而眠,今晚他不信任自己和她睡在一起,他太想要她了。从第一眼看到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想要她。天晓得他已经快要失去控制了。
他答应过黛茵的祖母他会保护他的新娘,他会信守承诺,就算这会要了他的命。
他推开桌子单脚跪下来伸手向黛茵。当他注意到她紧握在手里的纸张,立刻停下动作。这是一封电报。他的目光移向她的脸,看见她睫毛上的泪水。她的脸颊还是湿的。他突然充满忧虑。电报上的消息显然令黛茵非常哀伤。
黛茵紧紧地抓着电报,他必须轻轻地掰开她的手指才能看到内容。他已经猜到是什么消息,但是他想确定。
电报也是湿的。老天!她流了不少眼泪。
施夫人去世了。
黛茵的心一定碎了。路克低下头闭起眼睛,用自己记得的一点祷告辞请求上帝赐予施夫人安息。他和施夫人见面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她仍然对他造成相当的冲击。她是个坚强、固执、热情的女人,也是“优雅”这两个字最佳的诠释者。令路克最感动的是,她保护她孙女的决心。
路克张开眼睛发现黛茵注视着他。她没有开口说话,他也没有。他只是把电报放下,然后伸手向她。她没有抗拒。路克把她抱起来,走到床边,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然后开始月兑衣服。黛茵闭起眼睛翻身侧躺,蜷缩在毛毯里。
他不会让她缩在自己的悲伤中,她需要发泄,让哀伤及痛苦随着眼泪宣泄出来。路克上床,将她拥入怀中。她只抗拒了一、两秒,即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颈弯,开始剧烈地颤抖。
他用他唯一知道的方式安慰她。他轻抚她的背,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他希望能够安抚她的话。
他紧紧地拥着她,甚至在他确定她已经睡着之后。
他永远不想放开。
他再次在她的身上醒来。知觉慢慢地爬进他的脑中,当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正用鼻子摩擦她的脖子。她并没有抗拒。她的腿和他的缠绕在一起,她的手臂抱住他的脖子,仍然处于朦胧状态的路克认为她一定正在作着和他所作的类似的梦,因为她也在亲吻他的脖子。
他不想停止。他的手往上移动,移向她的。她发出低吟,紧紧地抱住他。他突然需要品尝她的滋味,他握住她的颈后强迫她转身向他。他的嘴渴求地占有她的,而他的双手贪婪地抚模她的。从她的皮肤散发出来的热气使他发狂,她身上像花朵般的香味使他迷醉,她的皮肤模起来如丝般光滑。他想品尝她的每一吋。他的双手往下移动,直到触及她的身体最热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