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舒服一点?”洁玉关切地问。
“很好,谢谢。”克林回答。“我说到哪里了?”
凯恩看着这一对难兄难弟,心里对纳山也渐渐产生了好感。
“凯恩?”克林问道,把他哥哥的注意力拉回来。“你相不相信在我们的政府中还有一个小型政府在动作?”
“什么事都有可能。”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名叫裁判庭的组织?”
“我听说过。”
克林大吃一惊。“你听过?”
“什么时候?”纳山急忙地问。“怎么知道的?”他们原都以为凯恩对这组织完全不知情。
“纳山,你父亲死后国防部立刻展开调查,发现分爵跟好几件反政府的颠覆活动有关联。后来他的财产被充公,他的儿女无人照料。”
“你是怎么查出来的。”纳山很好奇。
凯恩看看洁玉。“当她告诉我她父亲的名字,我立刻请李昂去展开调查。”
“李昂是谁?”纳山问。
“我们的好朋友。”克林回答。
“他靠得住吗?”
“没问题,”克林抢在他哥哥之前回答。“而且李昂个性谨慎,不会像我一样,问到不该问的人。”
“其实李昂谁都没问,”凯恩解释。“他直接去查档案资料。”
“不可能。”洁玉插嘴。“我父亲的档案早就失踪了。”
“凯恩扬一扬眉毛。”你怎么可能知道档案还在不在?“
她耸耸肩。“因为是被我拿走的。”
“你说什么?”凯恩提高声音。
“凯恩,拜托你,现在别跟我吵档案的事。”洁玉努力安抚他。
“那样的话,李昂怎么会……”纳山说道。
凯恩皱紧了眉头。“理察是我和李昂的上级指导人,他自己有一份档案。”
“调查之后,我父亲是有罪还是无罪?”纳山问。
“没有结果,因为证据不足,很难判定。”
“但是现在证据够了。”洁玉喃喃说道。
“可以证明他无罪吗?”凯恩立刻问。
“不,只能证明他确实有罪。”洁玉难过地说道,她哀怨的语气深深打动了凯恩,他真想把她搂在怀中,亲吻她、安慰她……
“凯恩,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克林惊讶地问。“这又不是什么……”
“对不起,”凯恩连忙道歉,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脸上有笑容。“我有点心不在焉。”他解释道,又看看洁玉。洁玉却低下头来看着地板。
“在他们的父亲下葬之后,”克林继续叙说洁玉一家的故事。“裴根……我是说洁玉,就被‘黑心哈利’带走,因为公爵完全信任他。”
“真难想像。”凯恩喃喃说道。
“哈利是个好人,”洁玉插嘴。“他的心地善良。”
“这个我相信。”凯恩点点头。“但是你父亲难道没有别的朋友,可以让你们兄妹两个过正常的家庭生活?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一个海盗头子……”
“这是信任与否的问题。”纳山解释。“我父亲对英国已经完全没有好感,他不信为他的儿女在这里能够安全生活下去,所以他只有选择哈利。”
“他为什么会担心你们的安全?”
“因为那些信。”克林回答。“公爵把所有同党间往来的信件全都保留下来,他自己的代号叫‘狐狸’,裁判庭的另外两名成员是‘冰块’和‘王子’。”
“我父亲本来是个理想主义者,”纳山插嘴。“开始的时候,我想他那些信是要留给后代的,作为他……英雄事迹的见证。但是他们的行为很快就变质,到最后都成了争权夺利、不择手段。”
“这是我父亲自己选择的路,怪不得别人。”洁玉叹一口气。“我们虽然是他的子女,可是也实在没有办法同情他。”
“但是后来有件事令他改变了心意,”纳山接着说道。“裁判诞决定要制裁他们的上司,汉蒙。”
“制裁?”克林冷哼一声。“亏他们想得出这种字眼。”
“那时他们早已开始独立行动,不受上级管制。汉蒙开始怀疑他们的所作所为,于是‘冰块’提议要杀人灭口,‘王子’也同意了。”纳山说。
“但是我父亲不同意,”洁玉说道。“他觉得良心不安,于是赶往伦敦警告他的上司。结果就在路上遇害了,这是我们的推测。”
“那么汉蒙呢?”凯恩问。
“他逃过一劫,”纳山回答。“我父亲先派人送了一封信给汉蒙,说他有紧急要事要汉蒙跟他会面,否则两个人都会有生命危险。”
“你是如何知道的?”凯恩又问。
“在我父亲的葬礼上,汉蒙给我看那封信,问我清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当然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时我还在寄宿学校,洁玉年纪又太小了。”
“我父亲信任哈利,在动身前往伦敦之前,就把全部信件交给哈利。”
“等你们篚之后,哈利才把事情真相告诉你们?”凯恩问洁玉。
她点点头,不敢看凯恩的眼睛。“哈利本来要纳山跟我们一起走。父亲有一条船,而哈利老早就想当海盗。但是纳山想继续完成学业,他以为哈利会带我到南方的一个小岛上安全无虞,然后等他有了能力再过去接我。”
“你为什么不去接她?”凯恩立刻问纳山。
“他没办法,”洁玉抢着回答。“哈利和我从来不在一个待太久,而且纳山自己也有很多麻烦。父亲的敌人知道那些信件都被保留下来,所以他们对纳山紧追不舍,不时地骚扰他、威胁他。”
“现在那些信到底在哪里?”凯恩追问。
“哈利将它们保存在‘翡翠号’上面。”洁玉回答。
“我要看看,”凯恩急切地说。“那艘船现在离这里有多远?能不能派人去……”
但是洁玉却摇摇头。“不用那么麻烦,我可以你全部内容。”
“而且一字不漏,”克林说道。“裴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凯恩扬一扬眉毛,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洁玉立刻开始背诵她父亲与其同党的第一封信,足足花了三十分钟,然后又过了很久很久,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在深思这封信的内容。
克林终于打破沉默。“好极了,这是第一封信,信末的署名是‘威廉’,他应该是裁判庭的一员。不过当时他们还没开始用代号。”
“没错,”洁玉点点头。“后来我父亲变成‘狐狸’,威廉变成‘王子’,至于‘冰块’的真名,目前我们还没有足够的线索可以……”
“这等一下再讨论。克林,继续说下去。”
“后来我和纳山去找魏尔本,他是我们的上司,应该值得信赖,不会出卖我们。直到今天,还是不相信他会跟裁判诞这个组织有关联。”
“你太天真,”纳山喃喃骂道。“我们就是被那个混帐出卖的。”
“你要拿出确实的证据来,”克林很不服气。“那样我才会相信。”
纳山摇摇头,对凯恩说道:“我们被姓魏的派往南方,却不知道他在那里已经布下陷阱。我们原本要到一个港口和两个线民会面。结果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人绑起来,丢进海里。”
“你没必要说得那么详细吧?”洁玉突然插嘴,凯恩注意到她惊惶的神色,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当时她一定地场,而且一定看到什么恐怖的事情。
“我是第一个下水的,”克林说道。“可是在推我下水之前,他们在我腿上用刀子划了好几道伤口,还好当时我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何在,我以为自己仍有希望逃月兑。但是纳山却不这么想。”他说着说着,脸色越来越阴沉,纳山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