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滕斯现在却挡在前门口,表情凝重。“你不可以出去。”他坚定地说道。
但是洁玉一点也不畏惧,只是咧嘴一笑。“我要出去而且我出得去。”
“爵爷说你一定要留在屋里。”
“但是我坚持要出去。”
滕斯斜靠着门,缓慢地摇头。洁玉皱皱眉头,决定用迂回策略。“滕斯,这屋里一共有多少仆人?”
他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觉得很惊讶。“现在我们这里只有一半的人,一共五个。”
“另一半的人呢?”
“都到伦敦去了,凯恩在那里还有一幢房子。”
“那里不是全烧掉了吗?”
“没有那么糟。”滕斯说道。“只烧掉了一部分,我们的主人正在清理内部。”
“我在想,滕斯,不知道这里的仆人是不是靠得住。”
滕斯立刻站直起来。“小姐,这里每一个仆人都值得全部的信赖,他们对主人都忠心耿耿。”
“你确定吗?”
他走上前一步。“你为什么对这问题那么感兴趣?”
“再过几天,这里会来两个很特别的客人;但是不能有人走漏消息。你得叫你的属下注意。”
“男爵没跟我提过这件事。”他似乎有点失望。
洁玉一溜烟从他身旁晃过去,冲到门外。“其实凯恩还不知道他会有访客,所以他才没告诉你,他也会很惊讶的。”滕斯一困惑的样子,她继续说道:“我只是想先提醒你,让你把客房准备好。”她提起裙子走下阶梯。
她看到凯恩在马厩周围巡视,那里只剩下一堆冒烟的灰烬,烧得一点都不剩。马匹则被临时竖立的围栏圈住。她慢慢走向凯恩,看到他白衬衫上沾满了煤烟。“马匹有没有走失?”她大声问道。
凯恩转过身来,脸色阴沉,不过语气倒是很柔和。“只走失一匹马,你借的那匹。”
“我借的?”她故作无知状。
“到客厅里等我。”他命令道。
“但是凯恩,我想帮你的忙。”
“帮忙?”他的脾气差点爆发。“你和你手下帮的忙已经够多了。”他深呼吸几次。“现在,回屋子里去。”
他的咆哮果然有用,洁玉立刻转身向屋子走去。她可以感觉到凯恩一直在背后瞪着她。
那家伙气坏了,洁玉心想。现在没办法跟他讲理,等他怒气消了再说罢。她走到台阶底下,忍不住又转过身来咸道:“凯恩如果你一定要待在外面,不要把自己变成那么醒目的目标。”
滕斯慌慌张张地赶下来。“照他的话做,小姐,别再惹他,赶快进来。”他扶着她走上阶梯。“爵爷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
“没错,他是气坏了。”洁玉喃喃说道。“滕期,我能不能喝杯茶?看样子今天我还有得受呢!现在才刚开始而已。”
“好,我去替你备茶。”滕斯急忙说道。“小姐,男爵不是故意要大声吼你的。等他息怒以后,我想他一定会道歉的。”
“他大概永远不会息怒。”她低声的自言自语。
滕斯打开前门,先让她进去。“马厩盖好还不到一个月,难怪他会那么生气。”
洁玉一点也没注意滕斯在说什么,但是凯恩的话一直在她脑中回响——你和你的手下帮的忙已经够多了。没错,他是这样说的。显然他已经发现了麦修和金宝,不知道他还发现了什么?
滕斯到厨房里备茶,洁玉则在宽大的客厅中来回踱步。她打开阳台门让春天清新的空气进来,万一凯恩真的气疯了要杀掉她,她还有一条路可以逃。
“鬼扯!”她喃喃骂着自己,又开始踱步。凯恩绝不会碰她,不管他有多生气。而且他根本不知道事情全部的真相。
前门砰地一声被撞开,吓她一大跳,凯恩回来了。她走到长沙发前坐下来,双手叠放在怀里,脸上装出镇静的微笑,绝不能让凯恩看出来她心慌的样子。
客厅的门也是被撞开的,凯恩大步走进来,洁玉一看到他的表情,自己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看起来的确是想杀人,整个人气得发抖。“今天早上你跑去哪里?”他吼道。
“不要对我大吼,先生,我耳朵快聋了。”
“快回答!”他又吼道。
洁玉怒视着他,迟疑了一下。“我去看令尊大人。”
他有点惊讶,然后摇摇头。“我不相信你。”
“我说得是实话。”
凯恩走到她身前,像座高塔一样笼罩着她,满面怒容,眼中发出闪电一样的光芒。洁玉无处可逃,只能试图慢慢说服他。“凯恩,很遗憾你不相信我,但是我真的去看过你父亲。我很担心他的状况,所以想找他谈一谈,看能不能使他的心情开朗一点。”她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什么时候放火的,洁玉?”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火不是我放的。”
“不是你才怪!”他咆哮一声,转身走向壁炉;不要离她太近免得自己失去控制。
她也站起来,双手抱胸。“我没有放火烧你的马厩!”她再度强调。
“那就是你命令你的手下干的好事,现在告诉我为什么。”凯恩转身瞪着她。
“什么手下?”
“那两个混帐,自从我们来到这里以后,一直在这附近鬼混的那两个。”凯恩说完后,等着听她否认。他现在知道了:自从他们认识,她说的每句话都是谎言。
“喔,那两个家伙。”她微微耸肩。“你一定是指麦修和金宝,你们见过面了吗?”
他勉强按捺住即将爆发的怒气。“没错,我们是见过了。你到底还要说多少谎?”
洁玉不敢看着她,她心中暗暗祈祷,现在她面对的是档案上的凯恩,冷酷、严厉、不留余地。
“麦修和金宝不是坏人。”她喃喃说道。
“那么你不否认……”
“我不会否认任何事情,”她大声回答。“这都是你逼我的。我已经许下承诺,不可以失信,你必须再信任我一阵子。”
“信任你?”他几乎要破口大骂。“我绝对不会再信任你,你别以为我是傻瓜。”
洁玉也吓坏了,她深深吸一口气。“我的问题很复杂而微妙。”
“我管你的狗屁问题有多复杂,”他吼道。“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她摇摇头。“我只能告诉你,我到这里来是为了你。”
“说老实话!”
“好吧,我是来保护你的。”她小声地说。
这对凯恩而言却是天方夜谭,难以置信。“妈的!我要的是真话。”
“我说的是真话,我在保护你。”
这里滕斯托着一个银盘走进来,看了他主人一眼,立刻又转身出去。
“随手关门,滕斯!”他命令。
“不要对滕斯吼叫,”洁玉大声说道。“他跟这件事又没关系,你干么拿他出气。”
“坐下来,洁玉。”他的声音柔和了一些,但仍充满了威胁性。
“你心情欠佳的时候,搞不好还会踢小猫小狈。”她硬是不肯坐下。
“坐下。”
她看看门口,算一下距离和需要的时间,但是凯恩的话让她死了这条心。“你逃不掉的。”
“你好像越来越不可理喻了。”她无奈地说道。
“没错,我是不可理喻。”
“我希望能等你平静下来,我们再……”
“现在,我要你现在就把事情说清楚。”他真想抓住她猛烈摇晃,直到她说出实话。“裴根派你来的,对不对?”他的心往下一沉。
“不对。”
“对。”他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老天!那混帐居然派一个女人来替他工作,洁玉,他到底是谁?是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