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品尝你。”
“喔,上帝!”她惊叫。
他笑一笑。“我喜欢你的滋味,像蜜糖一下,而且充满了女人味,性感极了,我会上瘾的。”
“真的吗?”
“当然,”他压低声音。“而且我是唯一尝过你的男人,对不对?”
他拧她一下要她回答,她只好点点头。
她把头藏在他的颈窝,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永远永远不会忘记你,凯恩。”
他没有回答,只听见一阵深沉、平衡的呼吸声,显然已睡熟了。洁玉知道自己应该摇醒他,要他回自己房间去,滕斯要是知道他们竟然睡在一起,一定会对她很失望的。
她想翻个身,但是却被他紧紧抱住;就算在熟中,这个男人的占有欲还是那么强。洁玉想一想,算了,今夜就听他的。她闭上眼睛,思绪像风一样四处飘散,很快就沉沉入睡。
他梦到一群天使围绕着他。
她却梦到鲨鱼。
第九章
第二天早上,何威克医生来看洁玉。他是一位满头灰发的长者,蓝色的眼睛闪烁着平静的光芒。他的仪容和礼节都一丝一苟,毫无瑕疵,洁玉觉得他像一只精明的浣熊,因为他服服贴贴的鬓脚留的很长,几乎快碰到鼻子。
就像她早先对凯恩说的,何大夫一直在她伤口附近弄来弄去。凯恩站在床脚,手握在背后,像个守财奴在看守他的宝藏。大夫检查完后告诉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然后还提了一大堆建议,可是洁玉根本懒得理会他。
凯恩却很专心在听,好像要记清楚每个细节,而且真的是把她当病人看待。当何大夫建议为她头上的肿疱冷敷,凯恩立刻出去准备。
洁玉很庆幸房间里只剩下她和大夫两个人。“我知道你也替凯恩的父亲诊疗,”她说道。“听说他健康不佳,现在有没有好一点了?”
何大夫摇摇头。“别人很难为他做什么,”他说道。“真令人同情,自从克林死后,他就放弃了求生的意愿。唉,克林是他最宠爱的儿子,你应该知道的,这个损失让他伤心欲绝。”
“你为什么说克林是他最宠爱的儿子?”她问。
“克林是他第二任妻子所生的,”何大夫耐心地讲给她听。“凯恩的母亲在他五、六岁时死了。”
显然这位何大夫很喜欢东家长、西家短,他拉过来一把椅子,干脆坐在她床边,舒舒服服地靠着椅背,开始热心地告诉她凯恩家的密史。“韦公爵的第一次婚姻是奉儿女之命,而且据我所知,他们的生活很不快乐,亨利吃尽了苦痛。”
“亨利?”
“凯恩的父亲。”何大夫解释。“那时亨利还没继承爵位,比较有时间为他的婚姻伤脑筋,但是没有用,凯恩的母亲是个泼妇,把家庭生活弄得乌烟瘴气。她死了以后,简直没人为她哀悼。”
“你见过她吗?”
“我见过,”他说。“她很迷人,不过她的美貌之下藏了一颗黑心。”
“那么伯爵的第二次婚姻快乐吗?”
“喔,当然快乐。文妮是个好女人,广受上流社会推崇,她是个好妻子也是好母亲。孩子们都跟她很亲,你不久也会见到她。”
“你提到孩子们的时候,何大夫,也包括凯恩吗?”
“包括啊,凯恩是长子,弟妹都很尊重他。不过他总是和家人保持一段距离,除非有人胆敢伤害他的弟妹,他才会出面。就像这次克林的死,全英国的人都知道凯恩要为他弟弟复仇。上帝保佑他,他迟早会抓到那个万恶不赦的海盗。”
“是啊,上帝保佑他。”洁玉点点头。“但是你刚刚说凯恩的父亲病了,”她回到原来的话题。“到底病得多严重?”
“相当严重。”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何大夫摇摇头。“文妮已经快急疯了,因为亨利不吃、不睡、不听任何人劝,他不能再这样下去,我怕他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也许有人可以帮助他。”洁玉喃喃自语。
“谁要帮助谁?”凯恩从门口问道。
“你父亲需要帮助。”然后她转向何大夫。“对了,我听说你的一个朋友失踪了?”
“噢,是的,可怜的温大夫,”何大夫点点头。“他是个好医生。”
“你的口气好像他已经死了。”
“是的,我确定。”
凯恩站在床边,徒劳地尝试着想用冰袋敷她的头,洁玉正专注地听何大夫讲故事,根本不理会凯恩,只是用手推开冰袋。可是凯恩却一直想压回去。
何大夫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你来我往,这两个人真是一对,他心想。
洁玉继续发问:“你为什么一口咬定温大夫死了?”
“一定是的,”何大夫非常肯定。“最后看到他的是他家的厨子,当时他正在花园里散步,结果一转弯人就不见了。”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凯恩问。
“三个月之前吧,”大夫回答。“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喔?怎么回事?”洁玉问。
“我不应该讲这些的,”大夫说道,其实他急着想和盘托出。“是白奴。”
洁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对不起,你刚刚说什么?”
“白种奴隶。”何大夫点点头,强调他的答案。
洁玉紧咬着下唇,不敢笑出来。“我不明白。”她喃喃说道。
何大夫一点也不惊讶。“你当然不会明白,”他说。“像你这样温柔的淑女,怎么会知道这些恐怖的事情。是裴根,他是幕后主谋;是他抓走温特,卖给奴隶贩子。”
洁玉现在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反而有一点怒气隐隐从心中升起。“为什么在英国发生的每件事情,都要归罪裴根?”她冲口问道。
“别生气,别生气,”何大夫拍拍她的手。“我不该告诉你这些事的。”
“我没有生气,”洁玉撒个谎。“我只是很讨厌大家动不动就拿裴根当替罪羔羊,其实你根本不用担心你的朋友,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平安归来的。”
何大夫轻轻握着她的手。“你有一颗温柔的心。”
“你什么时候去看凯恩的父亲?”
“他待会儿就去。”凯恩替大夫回答,声音中带着一股怒气。
洁玉很讶异。“你为什么对我皱眉头,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凯恩回答,然后看着大夫。“一等裴根被抓到,我父亲的病情就会好转。现在,复仇是他最需要的治疗。”
“不,凯恩,”洁玉插嘴。“他需要的是正义。”
“在目前的情况下,这两者是同一件事。”凯恩跟她争辩,一脸顽固坚决的表情。
洁玉真想对他大吼,不过还是忍住了,反而谢谢他。“多谢你替我冷敷,”她用冰毛巾轻贴着太阳穴,现在她的确是头痛了。然后她看着何大夫。“也要谢谢你,我现在舒服多了。”
“那是我的荣幸,”他又轻拍她的手。“一等你完全康复,你一定要去探望公爵和公爵夫人。他们一定会十分欢迎你的。”
何大夫瞄凯恩一眼。“而且我一定会保守这个秘密,兔得有人说闲话。”
“什么秘密?”洁玉大惑不解。
“他在担心你的名誉。”凯恩回答。
“喔,那个。”她长长吁了一口气,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何大夫很惊讶。“唉呀,我亲爱的,这样可不行,你不应该单独和一个未婚男人在一起。”
“是啊,我也觉得不行。”
“不过你生病了,大概心思有点迷糊。我不能怪罪你或是凯恩。”何大夫对凯恩点点头。“你的爵爷向来值得信赖。”